所謂仙子自是住在仙境,名曰落花谷,還未山門香味便若有似無的縈繞在鼻端。
“阿啾!”祝長樂打了個異常響亮的噴嚏,著鼻子低聲嘟囔,“酒香比這好聞多了,我想在鼻子前邊掛個酒葫蘆。”
秋離看那想打噴嚏又打不出來的難樣,掏出個東西放到扇子上托到面前。
“這是什麼?”祝長樂拿起來搖了搖,是水狀,“打開?”
秋離點頭。
祝長樂懂了,拔了塞子聞了聞,哇,舒服多了!
知道了這東西的作用調轉馬頭就找家人去了,給每個人掌心滴了兩滴讓抹在人中,不舒服就非常理所當然的覺得家里人都不舒服了。
還回到秋離手里時瓶子里就了個底,他索倒出來在掌心開了。
這時山門緩緩打開,一個頭挽發髻的婦人神態矜持的走出來見禮,“貴客盈門,迎接來遲還恕罪。”
“不遲不遲,我剛才還在擔心會不會被拒之門外呢!”祝長樂翻下馬笑盈盈的抱拳一禮,心里卻已經吐槽了一萬遍,這作派簡直就是京城那些人家的翻版,哪里還有半點江湖中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呸!
“仙姑心善,便是乞兒前來也要熱飯熱水給足了,怎可能將祝俠拒之門外。”
這已經不是話里有話,就差沒有明擺著說他們一行和乞兒無差了,祝家人齊齊沉了臉,腚腚已經拿出了打狗棒,打狗棒打狗棒,最適合打狗!
而祝長樂卻出乎預料的沒有生氣,撓了撓了下一臉天真的問,“你的意思是仙姑把我們當乞兒了嗎?”
婦人沒想到會這般回,正想著要否認就聽得又說話了。
“說起來好像也沒差,腚腚,你不就是丐幫弟子嗎?快把你的破碗拿出來,裝點熱水熱飯我們就走了,不能冷了仙姑的一番心意。”
腚腚真就去掏自己的百寶袋了。
婦人怕他真掏個碗出來,連忙請罪道:“祝俠恕罪,是我不會說話,仙姑已經在等著諸位了,請隨我來。”
“不了。”祝長樂笑瞇瞇的搖頭,“我們就在門口等著便好,路途中難得能吃口熱的,仙姑果如傳言中一般心善。”
婦人急了,如果不能將人請上去仙姑豈能饒了!
再次拱手一禮,腰彎得比之前幅度大多了,“祝俠大人大量原諒我拙,您豈是乞兒可比。”
祝長樂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是真不會說話啊!腚腚那麼明顯的丐幫裝束看不出來?雖然乞兒不一定就是丐幫的人,可廣義上來說這就是一家,不都是乞丐嘛!
腚腚哼哼兩聲,代表丐幫的打狗棒一下一下的敲著掌心。
婦人回過味來頓時臉大變,丐幫最是人多勢眾不好惹,連忙向腚腚請罪,“我絕沒有輕看丐幫的意思,就是,就是快了,請俠原諒則個。”
“不是看不起我丐幫弟子?”
“萬萬不敢,丐幫弟子遍天下,誰敢小看。”
腚腚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哼了一聲道:“小祝子,去一趟?”
祝長樂沉片刻,“也是,為晚輩既來了落花谷自當前去拜見才不失禮,引路吧。”
婦人頓時松了口氣,站到一側肅手相迎,“幾位這邊請。”
秋離旁觀兩人一唱一和,眼看著昂著頭出現的婦人轉眼間被兩人磋磨得低下了頭,祝長樂原本就有目的而來,此時瞧著倒像是落花谷的人求著上山了。
若換鐘凝眉來此,大概是一路把人挑翻了打上去。
春日的落花谷極,鮮花盛放,越往里越云霧彌漫,綽綽的樓閣中祝長樂見到了傳說中的溫仙姑。
沒錯,對溫仙姑早有耳聞,卻是頭一回見到真人。
就見著一紋路繁復的白長,長發輕挽在腦后,只用一朵鮮花別著做裝飾,這也是全上下唯一的飾品,便是有些年紀了也擔得起一個字。
但師父更好看!
比較過后祝長樂做出判斷,師父不用環境不用服來襯托,往那一站就是大人,讓人想跪著拜拜的那種!
心里翻著不著調的念頭,面上祝長樂熱又率真,“仙姑真好看,比我以為的還要好看。”
“早過了韶華之齡,長樂會這般說我才意外。”溫仙姑掩輕輕笑了笑,瞧著竟還有些姿態,似是想到什麼又道:“稱呼你長樂可以嗎?”
“哎呀,從仙姑里出來我都覺得名字更好聽了!”
“真甜。”溫仙姑沒想到鐘凝眉的徒兒是這麼個,和知曉的頗有些不同,不過這話從徒兒里說出來著實好聽。
看向其他人,祝長樂非常有眼的給介紹,“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梓鳴和秋離,其他是我的家人。”
祝長樂跑過去挽住爹的手臂,“這是我爹祝茂年,不知仙姑可有聽說過這個名兒?”
這般明目張膽的套話逗笑了溫仙姑,“不知長樂是想讓我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
“怎麼答我都會當你認識。”祝長樂呲牙,“除非仙姑親口說皖中已經不在你掌控之中。”
“我說了你就信?”
“那當然,仙姑怎麼會說謊呢?”
溫仙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抬手示意大家都坐,祝茂年拱拱手坐了回去,這種場合他只需要帶著耳朵就夠了。
“不知長樂此來可是有什麼事。”
“倒也沒什麼大事,我二嫂剛剛生產完,祖母年紀大了也需要有個地方好好歇上一晚緩緩勁,途經此地便想到了仙姑,不過仙姑若只給我們一頓熱茶熱水我便也激不盡。”
熱茶熱水?溫仙姑看向低著頭不敢看的掌事稍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輕輕了腦后的鮮花,聲音溫,“莫說只是歇上一晚,便是久住也是使得的。”
“仙姑這般說我可要當真了。”
溫仙姑笑,“你不是說仙姑不會說謊。”
“那我就不和仙姑客氣了。”祝長樂拱手一禮,心里笑嘻嘻,可算是給家人找著免費護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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