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面前，又有什麼資格解釋“他一直是一個人”。

關屁事。

在乎嗎？

林霜冷臉。

“沒有任何問題。”李瀟意黯然道，“我希你遇見值得托付的人，過幸福滿的日子。”

林霜雙手環抱在前，眉目冷艷：“不勞你心，這些年我過得順風順水，邊也從來不缺人。”

“那就好。”他輕聲回，好似長長舒了口氣，“這樣我就安心了。”

李瀟意手進兜里，忍不住去煙盒，出一煙，垂著棱角分明的眉眼，沉沉的了一口。

林霜能聞見他上淡淡的煙草味。

輕皺眉頭，靴尖碾了碾地面：“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男人吐了口煙圈，面容在眼里模糊，語氣沉郁，跟致歉：“霜霜，對不起。”

林霜頓住腳步。

他下意識按了下額頭，神苦：“這麼多年，一直想對你說聲抱歉，卻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你。那個時候我真的........太懦弱無能，明明知道你需要我，卻選擇了自我逃避，后來無數次回想，當時哪怕我跟你解釋一句，也好過讓我父母出面替我理。”

“我不知道他們跟你說了什麼話，是不是傷害了你，但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從沒有討厭過這樣的自己........”

那時候他也是被慣養大的孩子，沒吃過苦，遇見一點點事便驚慌失措，躲在背后不敢抬頭。

“你爸媽說話還算客氣。”昂著頭，淡聲道，“我去了你家兩次，你父母沒說什麼，只是說以后聯系，你學業要。后來你媽媽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你在國外有時，暫時不方便聯絡，要和我分手，我說可以，多謝這幾年的照顧。”

理解，完全理解他們的選擇，人冷暖就是如此，沒有埋怨，只是不再相信。

他點頭：“我有收到你那條短信，其實........后來我嘗試在網上聯系你，已經被你刪除拉黑了。”

“你以為我會苦苦等待還是窮追不舍？”平靜道，“轉眼我就忘記了，很快就換了新男友。和你的那些過去，早被我扔進了垃圾桶，完全不值一提。”

李瀟意指尖的煙了，猛然墜在地上，他皺眉，抬腳重重碾了下，俯拾起，扔進垃圾桶，手去掏第三支煙。

林霜忍不住皺眉。

“抱歉，習慣了煙不離手。”他看神，收回手，“回國后，我和幾個朋友合伙開了家信息公司，工作忙，大半時間都在出差，經常靠著煙熬夜倒時差。”

林霜冷眼。

“真沒有想到會在北泉和你見面。我這次也是空回來，一來是祭掃我爸，二來陪我媽過年。”李瀟意看著眼前的北泉高中，“好多年沒有回北泉，出門已經覺得陌生，但學校我還記得，校門沒變，籃球場也沒變，場也沒變，你的茶店........我記得以前是個小超市。”

有些東西變了，有些東西沒變，歲月的變化潛移默化，無聲無息。

“這次回家，整理我以前的房間，還是高中那時候的布置，你記得嗎？墻上著海報，床底下塞著籃球。”他語氣稍稍輕快了些，老朋友似的跟聊天，“還找到了很多以前的東西，你的雜志課本，送給我的禮，我們的合影照片，你連畢業班的紀念冊都放在我那........好多好多，還原封不放在那里。”

高中三年，每天都是甜甜的，那時候兩個人零花錢都很富足，吃喝玩樂都在一起，換過數不清的禮，寫過日記，出去旅游，自己買相機拍過影集.........

那時候覺得這些東西就是的實存在。

當然也擁有過很多來自他的品，但隨著家的消失和有意的扔棄，已經徹底消失在邊。

“那時候........你還說以后要有一個大房子，把我們兩個人的記憶都裝下來。”

林霜抿，打斷他的話：“沒有閑聊的必要，如果沒其他事，那就到此結束吧。”

一分鐘不想多待，扭頭就走。

“霜霜........我一直還你，對不起.........”

后響起男人的輕語呢喃，像初春的風一樣若有若無。

林霜口一梗，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李瀟意背對著，重新點燃了一支煙，打火機是林霜的，閃耀的銀，流暢的細長條，兩側雕著繁復的花紋，像生的細管口紅，致嫵。

他慢慢著它，把打火機揣進了兜，默默完一支煙，而后離去，影孤寂。

**********

周正知道李瀟意找過林霜——并非出自林霜之口，對此只字未提，是茶店周邊的人看見，悄悄八卦，被張凡聽見。

“個子高，長得帥的，跟老板娘站在一起煙，惹眼的。”張凡調侃，“誰啊？不會是你的競爭對手吧？”

周正皺著眉頭沒說話。

林霜邊不缺搭訕的人，經歷得多了，他其實也看得淡了。

但這個.........不一樣。

兩人這幾天，其實安靜的，新學期剛開學，又是高三畢業季，周正在學校忙著備課和各種活，不知道是沒有騰出空來，還是下意識回避，他和林霜沒有聊過關于李瀟意的事。

這個話題，誰都不敢，不知從何聊起。

而后，周正接到了李瀟意的電話。

“周正？”電話那邊傳來爽朗笑語，“有沒有空，我們見一面？”

該來的，總要找上門來。

“好。”周正沉聲問，“約在哪里？”

“很久沒打球了。”李瀟意語氣輕松，“學校籃球場，一起打個球怎麼樣？”

他以前是北泉高中的籃球隊長，最擅長扣籃，打球姿勢瀟灑極了，每次球場都尖四起，迷倒了學校一大片生。

周正打不過。

“當然可以。不過我技不如人，只能陪你熱熱。”

“隨便玩玩，不用當真。”

和李瀟意見面的事，周正沒告訴林霜，那天早上他帶了運服和籃球鞋出門，林霜剛起床，站在臺煙，懶散問他：“學校這麼忙，還組織了球賽嗎？”

“嗯，隨便運一下。”

他走過去，想要親親，林霜手擋住了他的。

“別親。”

剛起床，還有點倦意，沒刷牙，最近煙也多，口腔里的味道不是那麼好聞。

周正笑容慢慢黯然，凝視著，在頭上了，吻了吻的額頭。

“霜霜，我你。”

他越來越嫻表達自己的意。

“知道了。”林霜慵懶笑笑。

周正和李瀟意在學校見面，兩人先去小賣部買水，帶著籃球去運場，那邊正好有上育課的學生，孩子看見兩人，哇哦了一聲：“有帥哥。”

周正模樣不錯，當然李瀟意顯然更芒四，第一個球砸在籃筐上時，籃網旁已經悄悄圍上一群學生。

被碾的人當然是周正，比分難看的，張凡在辦公室里聽見外頭的喝彩聲，出來看了眼，哎了一聲。

一場球打完，兩人在看臺休息。

李瀟意捋一把帶汗的頭發，咕咚喝下半瓶水。

周正面發紅，沉沉氣，著水瓶靠在座椅上。

“我們以前好像沒一起打過球。”李瀟意笑道，“那時候你學習的，好像不怎麼喜歡運。”

“嗯。”周正抿了口水。

“我記得咱們高二分班后才起來，那時候咱們坐前后桌吧，我是你的幫扶對象，一到考試前，你就幫我講題，劃考試范圍，那一年我學習進步多了，真謝謝你的。”

“客氣，同學互幫互助，應該的。”

李瀟意手進兜里掏煙盒：“煙嗎？”

周正看了眼，淡聲道：“不，謝謝。學校不能煙。”

“那算了。”李瀟意把煙盒塞回去，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周正的目盯在他手間，神微變——那是林霜的打火機，最常用的那個。

李瀟意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一直沒變，還是喜歡這種漂亮致的東西，我家里還留著很多以前送我的禮，都很可。”

周正的眼神徒然尖銳起來。

“變了多的。”周正沉聲道，“喜歡的東西太多了，其實并不需要那麼多。后來，無關要的那些，都扔了，能留下來的，都是真正需要的。”

李瀟意眼神一暗。

“我記得你高考績很好，還去臨江念了大學，那可是一線城市，怎麼回到北泉教書了？”

“興趣好。”

“其實留在國好的，我在國待了那麼多年，還是決定回國，去年我在臨江開了個小公司，打算在那邊定居。”

“是麼？好的。”

兩人隨意聊起了臨江的風土人，周正大學畢業已經五六年，一直沒有回過去。

李瀟意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如果來臨江，我來招待你，咱們一起逛逛臨江，大城市日新月異，肯定和你念大學的時候不一樣。”

周正神淡漠，回他：“我待會還有個會要開，送你出去吧。”

“也好。”李瀟意挑眉，“下次再聊，難得回老家一次，我多留些日子，搞個同學聚會什麼的。”

兩人并肩出了籃球場，往學校外走去。

學校門站著個窈窕影。

林霜是看見張凡拍的照片，過來看一眼，看見兩人，掀起眼皮，淡聲問：“球就打完了？”

李瀟意一手抱著球，一手搭在周正肩上：“跟老同學切磋下球技。”

他彬彬有禮跟兩人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