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躲閃了一下,正道:“公子!不是說好了君子遠庖廚嗎?這些雜事,公子哪裡能沾,傳出去的話,我可是會被街坊鄰居脊梁骨的!”
宋集薪氣笑道:“規矩、道理、禮法這些東西,糊弄嚇唬別人可以,公子我……”
說到這裡,這位生長於陋巷的讀書種子,不再說下去了。
好奇道:“公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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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集薪恢復玩世不恭的笑容,手指了指自己,“公子我啊,其實也就是個莊稼漢,把一塊田地給一壟壟,一行行,劃分出來,然後讓人撒種,引水灌溉啊,我就坐等收,年復一年,就這樣!”
迷迷糊糊。
宋集薪哈哈大笑。
年突然收斂笑意,一本正經道:“稚圭啊,姓陳的是不是幫你提了一路的水桶?”
婢點點頭,眼神無辜。
年語重心長道:“有一位聖賢曾經說過,願意把陌生人的些許善意,視爲珍稀的瑰寶,卻把邊親近人的全部付出,當做天經地義的事,對其視而不見,這是不對的。”
婢更加懵懂疑,“啊?”
年了下,自言自語道:“竟然沒有聽出我的言下之意,讓爺我怎麼接話纔好?難道到了京城,要換一個更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漂亮水靈小丫鬟?”
婢忍不住笑出聲,本不把自家爺的威脅放在心上,揭穿真相道:“爺其實是想等我問,誰是這位大學問的聖賢吧?爺,我知道啦,是你嘛!”
宋集薪爽朗大笑,“知我者,稚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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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塾書屋,中年儒士正襟危坐,他眼前棋盤上的所有黑白棋子,皆在春雷聲中,化作齏。
小鎮年孩子們在小溪抓石板魚,有一種法子,是手持鐵錘重擊溪中石塊,就會有躲在石底的魚被震暈,浮出水面。
與書上所謂的敲山震虎,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若是要警告一方聖人,莫要逆天行事,悖理大道。
那麼天地間與之份匹配的重,大概就只有威勢浩的天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