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中,王爺可以不公正,可以偏心,可以行方便。
可他不該出手。
如今有益者,可以沾沾自喜。
正如秋時所說那般,新人笑舊人哭,往后余生數十年,能保證皆如這般得寵?
今日爺可幫對付秋時,明日,他又是否會幫旁人對付?
周韞裹著錦被,深深呼了一口氣,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待月奄奄一息,才漸漸有了睡意。
呼吸平穩后,屏風后走進來一人。
傅昀站在床邊,垂眸看了好久,半晌,他彎腰,將額頭的冷汗盡。
外間的日漸亮,傅昀手似想在小腹上輕,還未落下,他就收了手,轉走了出去。
外面張崇在等著他,臉擔憂:
“爺?”
旁人不知,他可卻知,主子爺對孟良娣的孩子心復雜,卻還不至于對其下手。
側妃怪爺偏心,怪爺狠毒,怪爺幫周側妃對付。
只記得這些,可側妃卻忘了。
曾想對付周側妃腹中胎兒,如今又對孟良娣下手。
而們腹中的胎兒,同樣是主子爺的孩子。
側妃心思越深,越聰慧,主子爺自然也容不得下。
周側妃在宮中出事時,主子爺并非不想徹查,可周側妃一句“我不會放過們”,主子爺收了手。
周側妃郁結在心,若不出了這口氣,怕是會一直積攢在心中。
張崇低了低頭,將這些想法皆搖散,只盼著,周側妃莫辜負了主子爺這番心意。
可是這人心,最難揣測。
張崇恭聲:“主子爺,該去上早朝了。”
傅昀抬頭,看向天際漸白的日,他眉眼似有疲倦,他抬手了眉心,半晌,才“嗯”了一聲。
正院中。
氿雅不忿地站在莊宜穗旁邊:“王妃,側妃太囂張了。”
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質疑主子,害得們準備的一系列東西皆派不上用場。
若不然,側妃哪那般容易就逃了?
莊宜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眼都沒抬一下:
“夠了,事都過去了,還說那麼多作甚!”
氿雅噤聲,好半晌,才不解地詢問:
“王妃,今日側妃被拖下去時說的話,是何意思?”
心中抓耳撓腮的,顯然被這疑問鬧得渾難。
可這話落下后,莊宜穗擰了擰眉,沒能回答得上來。
誰知曉秋時發什麼瘋。
莊宜穗了額,頭疼地說:
“別管了,盯著錦和苑,還有綏合院,孟安攸醒來,就告訴本妃。”
以為,秋時倒了,這事就完了?
哪有這般簡單!
外間忽地傳來一陣喧噪,莊宜穗臉一沉。
自子有礙后,脾氣就越發古怪,如今甚喜靜,稍有躁,就煩得不行。
氿雅一見變了臉,立即板著臉走出去。
須臾,就走了回來,低聲說:
“主子,有人在綏合院旁邊的枯井中,發現了青靈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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