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騙得了旁人,卻如何也騙不了自己。
可他憑甚不高興?
莊宜穗在一旁和他說著,如何高興,如何后怕,若非差些摔倒,覺得不適請了太醫,恐一直不知自己懷了孕。
說,甚是期待這個孩子。
可傅昀卻逐漸冷靜下來,他垂下眼瞼,看向莊宜穗的小腹。
那平平,沒有毫凸起的痕跡。
那里有一個和他脈相連,甚至可能尚未形的小家伙。
然而,這一刻,傅昀卻清晰地知曉了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
……王妃有孕,那、周韞該怎麼辦?
腹中胎兒不再是府中唯一,即使占了長子的位置,卻依舊不如嫡子尊貴。
子氣,不愿比王妃差,乍聞這消息,可得了?
將要生產,王妃此時有孕,府中必又要生子。
即使明知不該,可傅昀心中卻依舊升起一道想法——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傅昀從未有一刻,這般清清楚楚地知曉自己竟偏心到這種地步。
頗為荒唐。
站在錦和苑前,傅昀垂斂著眼瞼,想起在正院時的景,不抬手了眉心,他臉有片刻的寡淡漠然。
張崇跟在他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說:“主子爺,適才時春姑娘進去了。”
言下之意,如今側妃應該知曉您來了,您若再不進來,恐側妃又要鬧脾氣了。
這句話,頓時傅昀回神,他側頭,冷覷了張崇一眼,踱步走了進去。
張崇在他背后訕訕地了鼻子。
傅昀一踏進屋,就恰好見周韞從屏風后出來的景,紗裹,青浸,滴著水珠,順著修長白皙的脖頸低落,落了一室漣漪。
看見他,周韞似驚訝,稍挑了下柳眉:
“王妃有孕,爺不陪著,來妾這兒作甚?”
一句話,傅昀回神,他結自上而下緩緩而。
被質問得有些苦笑。
又覺得自己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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