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儀回想了下,不得不承認孟樂說得是對的。
孟樂伏在孟昭儀懷里,彎眸笑著說:
“樂兒雖不了解表哥,但表哥一看就不旁人手他的事,既如此,若姑姑強,只會適得其反。”
著帕子,繞著手指輕纏,斂眸輕聲說:
“這種事,自是要表哥心甘愿的才好。”
孟昭儀思忖了片刻,嗔瞪了一眼,拍了拍的手:“你個鬼靈,行,姑姑聽你的,你可比你姐姐聰慧多了,怪不得母親那般疼你。”
口中的姐姐,就是賢王府的孟安攸。
孟樂聽自稱的改變,只掩地笑。
另一邊,傅昀快步朝宮外走去,不過剛到花園,就在涼亭旁遇到站在那里的茯苓。
傅昀稍頓,就見茯苓朝他走過來,他心中大概猜到茯苓恐是特意在等著他。
意識到此,傅昀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自珍母妃故后,茯苓就一直在雎椒殿閉門不出,今日是何事,才會刻意等在這兒?
傅昀思緒紛擾間,茯苓已經走到他面前行了禮,他彎腰親自扶起:“茯苓姑姑不必多禮。”
傅昀說話時,似比在秋涼宮中多了些許溫度。
他年宮,只有珍母妃待他溫和,其中茯苓姑姑更對他多番照顧,這聲姑姑,他喊得真心實意,甚至著些敬意。
茯苓臉上有笑:
“殿下這般急忙,可是趕著回府?”
傅昀難得有些窘迫。
如今他趕著回府,只能因為一件事,茯苓這番話,不亞于調侃。
他剛說些什麼,就見茯苓垂斂下眸子,輕嘆了口氣:“殿下掌刑部,可知太子一事何時能有結果?”
話音甫落,傅昀臉稍凝,不僅因為后宮不得干政,更因,他也說不清父皇是何態度,朝中許多太子黨也不可能允許太子一案草草結束。
下一刻,茯苓的話讓他呼吸停了下。
“近日,皇上請太醫越發頻繁了。”茯苓似只低聲輕喃,卻傅昀聽得清清楚楚。
若只平常請太醫,茯苓本沒必要親自在這兒等著他。
那只可能是……
傅昀倏地扳指,就聽茯苓斂眸,輕飄飄地說了另一句話:“奴婢有一句話想和殿下說——”
“任何謀劃,皆要在人活著時,才堪有用,你瞧如今的雎椒殿,人走茶涼,放在任何人上都得用。”
傅昀垂眸,覷見了茯苓眉眼那淺淺的涼意。
再聯想先前問的太子。
想表達什麼,本不言而喻。
人走茶涼。
珍貴妃活著時候,雎椒殿有多盛勢,再瞧如今的雎椒殿,不過后宮的一座宮殿罷了。
太子黨,也只有太子活著的時候,才能被稱為太子黨。
傅昀不聲地一點點攥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