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放下杯子，笑著打斷：“臺上那姑娘唱得不錯。江總啊，聽你母親年輕的時候那是豔群芳啊，你英俊不凡，也上去唱一首唄。”

此言一出，整個包間都靜了靜，臺上的歌都不敢話。

江忍握住杯子，裏麵水紋漾了一圈又一圈。

賀俊明目眥裂：“我日你……”

江忍拍拍他肩膀：“好好陪幾位老總話。”

他起，年輕男人寬肩長，笑容豁達：“幾位有興致，我肯定地唱一曲，可惜了沒有這方麵賦，唱得不好就多包涵了。”

他接了話筒，唱了首粵語的《輝歲月》。

九零年的歌，那年也算是火。

江忍已經有了男人的雛形，他嗓音比原唱低很多。音踩得準，放在後世倒是有些低音炮的覺。

那幾個老總都意思意思鼓了掌。

江忍彎了彎：“唱得不好，自罰三杯。”

王勝航：“江總這好不了了嗎？真可惜，現在醫這麽發達，江總又高又俊，有這個缺陷還真是讓人歎惋。”

江忍笑容不變：“多謝王總關心，還在治，之前骨頭碎了點，我這人命，還在就算不錯了。將來運氣好不定能正常點。”

一晚上隻要江忍提建材，就會被各種辱。

一會兒到他的，一會兒到當年他母親的醜聞。賀俊明聽得紅了眼，他握杯子，一杯又一杯替忍哥喝。

酒局快結束了，幾個老總打太極的還沒到正事。

江忍笑容也漸漸淡了。

酒局結束，陳平：“謝謝款待，今晚玩得很高興，江總大氣。”

幾個人的司機都開車送他們回去了。

賀俊明把杯子一扔：“我艸他祖宗，明擺著辱人玩兒！老子恨不得弄死這幾個吃屎玩意兒！”

高義臉不好看。

江忍沒有話，他喝得最多，除了敬那幾個老總，就是敬其餘的副總。他沒出港城，在衛生間裏吐了兩次。

江忍用拇指了角，一拳打在洗手臺上。

大理石撞拳頭，悶悶的一聲響。

他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眸中三分野七分冷。

要是以前的自己，那幾個孫子都走不出港城的大門。

然而整個H市，能提供大量環保建材的就那幾家。

要市運輸和人工費用也得兩了。沒差別。

江忍用冷水洗了把臉，手以後走出去。他口袋裏的兩個新年紅包，讓賀俊明和高義他們先回去。

他開著公司的車。

江忍去了孟聽家的區。

這條路，他開過無數遍。有時候在這裏徘徊，有時候想遠遠看看，還有一次他差點把嚇哭，買的魚和水果都不要了。

孟聽下午回來的。

跑下來的時候很開心，穿著淺藍的棉襖，頭上紅發卡是個聖誕老人的拐杖，把頭發別在耳後。看著漂亮又人。

他要擁有，得走很遠很遠的路。

孟聽見到他特別開心，嗓音很甜：“江忍。”

“嗯，在做什麽？”

“和爸爸舒楊一起看春節特別檔節目，裏麵有個品好好笑。”

他便也笑了：“過來我看看，過年高興嗎？”

點點頭，要往他懷裏撲。江忍皺眉握住肩膀：“乖，上有酒味。別熏髒了你新服。”

孟聽懊惱得想咬他一口，兒不介意這個。

他上酒味那麽濃，老遠就聞到了。

他見大眼睛不滿看他，低聲笑了笑。

從兜裏拿出一早給包的大紅包：“寶貝，新年快樂，學習進步。”

愣愣地拿著紅包：“紅包是長輩給晚輩發的。”

“最早寓意是祝福和庇佑。”他低聲一笑，“不知道給你什麽，隻有這個。”

孟聽：“你好俗啊。”

然而“庇佑”兩個字，又讓的心撲通跳。

笑著踮腳：“我也有東西給你。”

兩隻手，一隻把紅包揣回了他西裝口袋，另一隻手往上舉，嗓音糯糯的：“你張。”

孟聽把一顆阿爾卑斯喂到他裏。

草莓味和牛味在裏化開。

他有片刻的怔忪。

“外婆給的。”臉發燙，眼睛卻晶亮，道，“江忍很好，要好好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