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神威殿,夢天儀前。
第二次託夢給度仙門弟子藍靈娥之後……
金甲仙的心神自夢天儀中迴歸,怒氣衝衝抓來一把長槍,咬牙道:
“他竟不過來!還說在煉丹!
月老,小仙這就下去拿他上來!”
旁邊的月老一愣,連忙上前阻攔。
心底雖然知道仙也只是擺個樣子,人教道承再小也是人教道承,度仙門未必會將他們兩個天庭小仙神看在眼中,更別說是直接去抓人。
但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
“仙不可,仙不可,這事咱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月老勸阻了一陣,這金甲仙總算是‘消了氣’。
月老問:“那邊是如何說的?”
仙道:“他師妹倒是客客氣氣,禮數也周全,言說自家師兄正在煉丹的關鍵時刻,無法分心。
還問咱們找師兄有何貴幹,若是要之事,還請對說明。”
“這……”
月老頓時犯了難。
這事可不能隨便說出去,事關自己的名聲,傳到陛下耳中,陛下肯定也會怪罪。
月老沉幾聲,道:“能否再請仙您幫忙找他師妹一次,小老兒這裡多謝了。”
“月老客氣,也就芝麻大點的事兒!”
仙轉面對著夢天儀,卻是不住咧了咧;
每次託夢他元神之力消耗的不輕,再多來幾次,非要暈在這不可……
度仙門,丹房中。
李長壽聽師妹說著剛纔見面的形,叮囑幾句。
很快,靈娥愣了下神,又恍惚看到了一片雲霧。
“師兄!又來了!”
“去吧,”李長壽笑著點點頭;
靈娥閉目很快就進夢境,而李長壽則在旁仔細觀察著靈娥的狀態。
就是睡著了……
完全沒有道韻流轉,也沒有什麼其他靜。
李長壽擡手了靈娥的手臂,靈娥輕‘嗯’了聲,像是半夢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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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不愧是天道定下掌管天地的機構,託夢應該也是某種天道寶引發的。
竟然這麼神奇。’
仙識掃過小瓊峰各,李長壽陷了思索中。
背後搗鬼的,未必只是月老。
月老八跟此時那個金甲天神一樣,只是個工人……
封神劫運遠未到來,天庭剛建不多久,玉帝都必須謹小慎微,玉帝安排的月老,也應該是個膽小之人。
如今,像三教教主的親傳弟子,上天庭之後,稱呼玉帝爲昊天師叔並非陛下,而玉帝必須對道門二代弟子以禮相待……
人教道承寥寥,背後就是太清老子;
太清聖人的化太上老君,已經駐了天庭兜率宮,玉帝必然不敢算計人教,也沒有算計的機。
且,天庭這時還是道門的後花園,西方教的手暫時不進去……
闡截兩教,雖弟子門人互相之間漸漸不合,卻還沒到撕破臉皮的程度;
人教本就沒多道承,與闡截兩教也沒有,他們搞事的可能也不高。
排除法做下來,敢、能、會折騰人教的,也只有人教了……
難不,是人教有高人,覺得人教道承太,想用姻緣紅繩,讓各家道承部開枝散葉?
這跟自己準備用蠱促一對珍稀靈繁衍生息,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高人是誰?
度仙門認領的開山祖師,崑崙山修行的度厄真人?
不太可能……
作爲聖人記名弟子,這位門派祖師也是小心修行,基本沒什麼存在,不太敢承這般因果反噬之力。
聽過聖人講道,都可自稱記名。
想來想去,人教聖人只有一個親傳弟子,有這個閒、有這份實力和影響力,也敢讓月老出手帶歪人教道承的風氣……
玄都,大法師!
大概率是他了。
但這次是月老想託夢見自己,李長壽聯想到自己此前的異狀……
現在的況,很可能是他的姻緣方面,被大法師搞出了一些小問題,月老現平事。
‘我就說,有毒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對我有好的?’
李長壽挑了挑眉,但隨之又有些納悶。
如果有琴玄雅對自己的好,確實是月老安排的,那爲何會安排給自己?
他莫非,已經被大法師盯上了?
稍後要好好套套話才行。
姻緣方面,自己邊應該有小師妹作爲擋箭牌;
——這算是師父收小師妹時,自己能想到的、僅有的幾點好之一。
“天道造化,當真難以捉。
洪荒之大,吾輩終爲蜉蝣。”
李長壽輕嘆了聲,繼續思索化被爲主之法;
負手等小師妹醒來,順便開始將周遭各陣法開啓。
既然,月老前後左右誰都不敢得罪,想找自己這個最弱勢的一方,施威或者商量……
那自己,能從這件事中算計到點什麼?
不,不能強求算計;
見機行事,最好不過相安無事。
他這個度仙門小弟子,有自己定下的路途規劃,不必非攀旁人高枝,自己把握主才能安心些。
不過,若是能與月老留下,今後自己、師父和師妹上天,也就好安排了……
月老管姻緣,天庭肯定人脈極廣。
自己這次,倒是可以從這方面手,賣個人給月老,又要讓月老知道自己故意賣了人給他,還不能暴什麼……
確實需要細細置。
片刻後,靈娥醒來。
略微思量,就對李長壽講述了,月老託金甲天神、金甲天神託,要轉達給自己師兄的幾句話:
“月老說,此前他清點姻緣泥人,心到了師兄您的泥人,讓師兄你的泥人有所損壞。
月老心底頗爲不安,想與師兄見面商談此事,並查看師兄有無異樣。”
李長壽頓時恍然,月老這態度,應該是想找他了卻因果,那就……
容易作了。
靈娥有些張,低聲道:
“師兄,你沒事吧?
姻緣泥人如果壞了,是不是以後就沒姻緣了?”
“我也不知,”李長壽搖搖頭,“也罷,與他見一見也就是了。”
不管如何,對方找上門來,態度也算誠懇。
自己,只需保持好一個度仙門當代年輕弟子的份,見機行事就可。
“師妹,幫我護法。”
“好!”
靈娥脆聲答應,作輕盈地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手中握住了幾隻寶囊。
李長壽躺在了躺椅上,掌心扣住兩隻紙人,試著讓自己放鬆神,慢慢舒展心神……
果然,漸漸進了一片雲霧迷濛的夢境中。
前方有一座在山巔的仙亭,亭中有個著喜袍的清瘦老人,正對自己躬做請。
李長壽發覺自己像是踩在一朵雲上,心念一、駕雲向前,與這老人行禮。
“度仙門弟子李長壽,見過前輩。”
月老出幾分苦盡甘來的微笑,“總算是將你盼來了,莫要拘禮,莫要拘禮。
這是夢境之中,也不好招待,就請坐下相談。”
李長壽含笑點頭,兩人互相做了個道揖,在兩旁各自座。
相視一笑,卻是彼此都有了些計較。
月老想到的是:‘這人,應該好說話。’
李長壽心底泛過的卻是:‘這月老,看起來……
板倒也不算虛。’
“前輩,您請直說是何事吧,晚輩知道您事多且忙,也不敢多耽誤。”
“哎,好,”月老斟酌了一下語言,“咳……最近這一兩年,你,沒什麼問題吧。”
李長壽笑道:“就是有些發,倒不是什麼大礙。”
月老頓時皺眉,忙問:“那,那個……可還有氣匯聚,心澎湃,蠢蠢……之?”
“這個,晚輩倒是不知。”
“你且稍等,”月老隨手一招,盆栽相思樹出現在手中,“這是靈寶相思樹,我用樹枝扎你一下,看有沒有覺。”
李長壽很配合的點點頭,心底卻是在思量。
這夢境果然非同小可;
仔細想想,似乎也有一些書籍有記載‘託夢傳’之事……
相思樹的一枝丫探向李長壽,李長壽任由它紮了一下,心底頓時泛起了層層綺念,呼吸稍有些急促。
月老頃,關切地問:“有覺嗎?”
“有是有……”
李長壽心底一笑,到自己那團先天氣在波濤澎湃,卻故作皺眉狀,“但不多。”
“這,這,”月老眉頭一皺,頓時出了幾分苦笑,“咱們多扎幾次試試。”
李長壽卻咳了聲,連忙拒絕;
再被扎一下,說不定就真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