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瑾抬手蹭了蹭角的跡，不在意地輕笑了下。

漆黑的眼一瞬不瞬注視著他，神安靜得很。

又一拳揮過去時，卻在距離他咫尺之遙的地方生生止住。

宋燕丞深黑的眼睛微微瞇起，克制地握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出幾個字，“為什麼不躲？”

“為什麼要躲？”

冷白的手指沾了跡，一抹妖艷的紅，讓他周的斯文氣質頓時消弭無蹤。

裴時瑾抬眸看他，散漫微笑，“不打了？”

“你特麼的——”

拳頭強行從他臉頰過，落在沙發靠背，力道重，震得沙發了幾。

沙發上的男人也沒，依然是那副優雅冷靜的模樣。

宋燕丞最見不得他這個模樣，從上學那會兒就是。

不管發生什麼，這人永遠都是那副冷靜自若的樣子，仿佛什麼都無法撼他的緒。

“裴三，我說過吧，小鬼頭是我的底線。”宋燕丞冷冷盯著他，“我不管你為了你的夢想做出多出格的事兒！利用過多人！甚至就算是我，明知道你的某些心思，老子特麼的都不在乎！”

“但不行！”宋燕丞上前一步，揪著他的襯衫，盯著他的漆黑的眼，一字一頓說，“不行你懂嗎？”

“一個單純無知的小傻瓜，你為什麼要給牽扯進你的世界？”

“你們家什麼破樣子你瞧不見是不是？”

宋燕丞拿出手機，翻到一條新聞，摔給他看。

裴時瑾掃了眼手機界面，是條他已經知道的頭條，無良為了嘩眾取寵博人眼球，又怕得罪安和集團，只用了字母AH代替。

AH，頂級豪門公子哥兒，剪影。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照片里，小姑娘被扣在他懷里，大概是顧忌到安和集團的勢力，沒敢真拍小姑娘的面貌，只是兩個剪影。

下頭一水的評論，不堪目。

好像一瞬間穿越了時空，回到了某個時刻。

燈火輝煌的宴會。

小小的年穿著筆有型的黑燕尾服，里頭是件一不茍的白襯衫，鉑金針鏈穿而過，在耀眼的線里璀璨奪目。

所有人都在恭維，無數閃燈亮個不停。

他嫌煩，單手按住了某個的鏡頭。

“啪——”

鏡頭甩了下去，砸在地面。

周圍瞬間寂靜無聲。

小小的年漆黑的眼直勾勾地著那個沒禮貌懟臉拍他的，只是覺得不解，很可能也就不在意地輕笑了下。

第二天事被無限發酵。

一個沒什麼意味兒的笑意，被過度解讀出無數個版本。

各種謾罵接踵而至。

后來，他問裴安和，“我做錯了嗎？”

裴安和了小小年的腦袋，微笑鼓勵，“那你害怕嗎？”

害怕倒是談不上，只是覺得一堆閃燈對著他，煩得很。

裴安和說，“不是想贏了我？等有一天你學會了從容面對，或許，你就實現了第一步。”

跟他打了個賭，每踏出一步，贏了，就能有個獎勵。

就能跟被錮在花園里的那個人短暫地見個面，偶爾，學著畫個畫。

再后來，他總算學會了從容面對，不再表緒。

卻發現漸漸的，不懂了什麼是快樂。

不過，也無所謂，快樂與否，之于他并不是那麼重要。

……

指間的煙被點燃，開了窗，煙灰被風吹散，混合著雪花漾在風里。

耳邊是宋燕丞暴跳如雷的聲音，“你特麼的到底跟做到了哪一步？”

一點猩紅落在指間，有點燙。

裴時瑾半趴在臺，低頭了口煙，“親了，了，做了。”

他偏頭看著好友懵的臉，輕笑一聲，問，“還讓我繼續說下去？”

被迫聽了“活春宮”的宋燕丞：“…………”

知道他這人某些時刻不想裝的時候，特別坦，或者說本不屑撒謊，這會兒他卻恨不得只是聽了個好笑的謊言。

宋燕丞嗓子干，手背青筋暴起，重新握了拳頭，只想把這人再暴揍一遍。

然而下一刻。

就見向來深藏心事，從不袒真心的男人咬著煙，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星辰璀璨。

風過，吹了他一頭黑發。

漾在風里的發沉沉浮浮，勾起淺淺漣漪。

“宋二，你知道那種快樂嗎？”

他說，散漫的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向往，“昨晚跟小朋友在一塊，那種深骨髓的快樂。”

“讓我覺得二十六年的無聊人生里，只有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活著。”

“不會放走的。”

宋燕丞竟然把自己聽臉紅了，忍住想要暴揍他的沖，氣急敗壞道：“你閉吧！”

“你不放走你打算讓跟你一塊陷裴家那個華麗的囚籠？”

眼前的男人換了姿勢，懶散地靠著臺，雪花簌簌而落，飄進來，沾染到他潔白如雪的襯衫，進而融化。

這個略顯玩味的神，與斯文完全不搭調，卻格外吸引人。

“給我兩年時間。”

宋燕丞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如當初他毅然從米國回到安和集團，那麼個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會給創造一個不需要用玻璃罩起來，可以自由自在呼吸的玫瑰花園。”

裴時瑾回著他，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

宋燕丞：“……”

跟他在山頂小木屋折騰了將近一天一夜，好像不是接吻就是被他按在各種地方和諧。

就仿佛，他們只有這麼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盡放.縱。

以至于都沒怎麼吃東西。

洗了澡，蘇瞧著鏡子里的小姑娘，雪白細膩的上，幾乎盡是些深淺的紅痕，有些甚至犯了青紫。

可想而知，那會兒有多麼荒唐。

手背挨了挨滾燙的臉頰，慌不擇路地去拿浴巾。

手沒勾到，浴巾掉在地面。

彎腰去撿，冷不丁瞧見間的紫痕，大腦“轟”地一聲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這里也有！！！

雙手掩面沒臉看，更沒臉去想昨夜的荒唐。

就記得的手指穿過他的黑發，哭唧唧地求他，被他摁住手腕，拉過來與之十指相扣。

隨后，還要問一句，“舒服麼？”

▍作者有話說:

宋二：我特麼不應該車里，應該在車底。

裴三：呵。

稍后還有二更。

因為太長了，分開了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