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盯著的眼睛,心里張,面上卻裝作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怎麼這個表?真這麼不樂意見我?”
蘇張了張,半晌,才慢吞吞說,“也不是。”
他笑了笑,“那是什麼?”
“就意外的。”
都對他那麼不好了,說句遷怒也不為過。
電話不接,其實知道他來過幾次,也都當做視而不見。
做了這麼久的青梅竹馬,多了解對方的子。
沒說明,裴之卻懂了。
上前一步,像以前一樣抬手惡意地了的發頂,他戲謔道:“知道你以前對我多麼不好了吧?我大人大量地都沒跟你計較,嗎?”
蘇一頭黑線:“……”
真就不能給這人半分好臉。
頭一偏躲開他,裴之也沒惱,很紳士地收了手。
曹蕊一看這架勢,大概率是不會吵架,大大松了口氣,親熱地挽著蘇的手臂,“今天你是小壽星,說吧,想做什麼?姐姐我舍命奉陪。”
蘇還沒緩過勁兒,很慢地眨了眨眼睛,仰頭看向裴之,“你——”
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又為什麼穿這樣?
話到邊,又強行忍住。
朋友之間就這樣,吵架歸吵架,吵完,很快就沒放在心里。
蘇統共就他們倆好朋友,經過了兩年前的事兒,覺得沒什麼是不能承的,不在意了,也就釋然了。
裴之開了車,三人去了家火鍋店,點了超辣的紅油鍋。
小姑娘吃得一本滿足,因為辣,小巧的鼻尖冒了細汗,瓣也變得越發紅艷。
隔著冒著白煙的火鍋瞧了一會兒,裴之垂眸低笑,行,看上去好像是沒事兒了。
哪知道,他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打臉。
中途曹蕊提議,三個人都二十歲了,是個能喝酒的年紀了。
起初只要了點啤酒,淺嘗輒止后,又大腦一熱的要了紅酒和白酒。
玩得大,摻著喝。
蘇初嘗酒香,實在嘗不出滋味兒,只是覺得辣的人心火難燒,淺淺長了一小口,整個人都被染了。
裴之瞧不會喝酒又逞強的小模樣,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忍不住笑出聲。
偏偏小姑娘像是較勁似的,嘗完,又學著曹蕊,直接干了一杯。
裴之:“……”
眼見還要倒酒,裴之扣著手腕,另一只手奪了酒杯,“瘋了嗎?還喝?”
置之不理,被奪了酒杯,索就拿了瓶子對吹。
裴之一個沒攔住,“咕咚”一大口下去,小姑娘被嗆得面紅耳赤,因為嗆辣,烏黑澄凈的眼飆出了眼淚。
裴之:“……”
喝完,俏的小臉泛著兩朵紅暈,一點都不會喝酒的小姑娘,就這麼一丁點兒,便醉得不清。
火鍋店吵鬧,人來人往的,煩得很。
裴之奪走酒瓶時,不勝酒力的小姑娘輕飄飄地松了手,沒,反而乖巧地坐在那兒,雙手托腮一眨不眨注視著他。
饒是裴之這種玩世不恭的類型,這會兒也被過于專注的眼神瞧得心慌意。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裴之笑看著,不正經地問,“怎麼?突然發現上我了?”
沒等再逗,就聽小姑娘低低地問了句,“為什麼不戴鉑金針鏈呢?”眨了眨朦朧的眼睛,像是真的在迷茫,“裴——”
說了不會再喊“裴三哥哥”,就絕對不說出口。
臉頰好燙,火燒似的。
蘇甩了甩不太清明的小腦袋,直勾勾地盯著他,又問,“你不是最喜歡戴鉑金針鏈嗎?”
裴之的笑容漸漸沒,黑眸微微斂起,端著酒杯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眼前的小姑娘了細白的手指,好像真的不清醒,累了,就半趴在桌面,喃喃自語,“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這個樣子——”
的聲音一點一點低下去,裴之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原來不是不在意。
只是強迫自己不在意而已。
裴之低笑一聲,放下了酒杯,從桌前起,對曹蕊說,“我去煙,你看著別跑。”
沒過多久,曹蕊也喝高了,等了一會兒也沒見裴之過來,實在忍不住想要去衛生間的沖,看了看趴在桌上睡著的小姑娘。
心想著:快去快回,應該不打吧?
怕不安全,還特地囑咐了服務生照看一下。
臉頰上有些涼,好像是誰把手指放上來了。
蘇被打擾了清夢,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仰頭著那人。
男人手指微涼,指尖卻很漂亮,是一雙特別喜歡的手。
下意識握著他的手指,順著男人筆的風往上,是扣得一不茍的白襯衫,領口折了小燕尾邊,鉑金針鏈穿而過。
被線穿,璀璨奪目。
蘇著男人那張斯文俊的臉,張了張,什麼都沒說,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朦朧中,被攔腰抱了起來。
喝了酒,腳下綿綿的,毫無實。
幾乎是依偎在他懷里,臉頰挨著他的膛,沉而緩的心跳聲穿鼓。
“不好意思,請問您跟這位小姐認識嗎?”
服務生看著眼前清貴矜傲的男人,禮貌發問。
這位客人從進來后,就一直坐在角落,點了菜也沒,反而自己帶了份紅絨蛋糕,不不慢地品嘗著。
服務生從沒見過有人能把吃蛋糕這種事兒做得如此優雅,且賞心悅目。
瞧他一行頭,周的氣質,應該頗有地位。
這會兒見他把別的桌上的小姑娘抱起,服務生雖然覺得這樣的男人不至于會撿尸,但也不敢貿然讓他把人帶走。
“嗯,是我——”
話音未落,懷里的小姑娘張開雙眼,揚起明艷的小臉著他,憨態可掬打斷他:“他是裴——”
視線落在他領口的小燕尾邊,出小指去勾針鏈玩,彎了彎眼睛,“裴先生。”
服務生:“?”
這是什麼回答??
服務生尷尬地笑了笑,確認兩人時認識的。
于職業素養,他又多問一句,“請問您跟這位先生是什麼關系?”
蘇的小腦袋持續迷糊,盯著男人好看的側臉,很容易就聯想到以前他喊“裴太太”的事兒。
偶爾午夜夢回,一聲又一聲“裴太太”把驚醒,醒來后,了臉頰,有冰涼的眼淚。
好像只有在夢里,才敢承認喜歡他。
心下思忖著,反正是做夢,不妨就放.縱一把。
臉頰挨著他的襯衫小幅度蹭了蹭,紅著臉訥訥開口,“我是——”
只說了兩個字,又停住。
裴時瑾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小姑娘,他放手了兩年的小朋友醉得像只小貓,卻還不忘固執地記住當初的“誓言”,堅決不再喊他“哥哥”。
修長的指抬高小巧的下,他輕笑問,“你是什麼?”
蘇心想,這人聲音真好聽。
盯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瞧了好一會兒,小姑娘像是很,又驕傲地回應服務生,“我是裴太太。”
仿佛怕一句不夠重量,迷迷糊糊的小朋友特地提高了音量:“我是裴太太。”
話落,聽到男人很輕地笑了聲。
即使在夢里,也覺得厚著臉皮講這種話,很……不道德。
算了。
反正是做夢嘛!
服務生:“……原來二位是這種關系。”
后來說了什麼,蘇頭暈目眩聽不真切,只約聽見他似乎在跟另一個人說話,對方語氣不太好的樣子。
……
深夜的Z城,雪停了,路面不存雪,夜間結了冰。
黑邁赫緩慢地行駛在林蔭小路,車暖風足,司機被熏得有些悶熱。
開車間隙,匆匆瞥了眼車后座,就見他們家大BOSS抱著一個醉酒的小姑娘。
司機還記得蘇,想當初因為這個小姑娘,BOSS很久沒再吃齁死人的紅絨蛋糕,換了更健康的木糖醇蛋糕。
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瑞士回來的BOSS,重新命人制作了甜膩死人的蛋糕。
時常應酬到深夜,也不見他吃什麼東西,只是沉默地品嘗著紅絨蛋糕,周的冷清令人而生畏,不太敢靠近。
似乎比沒認識這小姑娘之前,更加變本加厲。
倫敦跟Z城的天氣完全不同,一年四季仿佛都在下雨。
偶爾的應酬,喝醉了酒,向來斯文優雅的男人靠在車后座,偏頭看向窗外的細小雨,突然喊他,“康平。”
他忙答:“裴總?”
男人單手撐著臉頰,嗓音帶著醉酒的散漫喑啞,像是無意識地發問,“知道倫敦和Z城的時差麼?”
“?”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他還是膽戰心驚地回:“可能八、八/九個小時?”
“不對。”他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樹木,慢條斯理糾正他,“是八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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