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明的眼睛紅著，又想到那天在醫院聽到的話。

心里五味雜陳。

抱著作業回了班，沈逾他們正在辯論庫里、詹姆斯和艾佛森誰更牛，說的唾沫橫飛。

幾個男生圍一團，坐沒個坐相，李度直接坐桌上。

傅言真在座位上待著，側著子靠墻，手肘屈著，單手撐著臉，上沒搭什麼話，臉上也沒什麼緒。只在曾如初進教室的時候，視線向那邊撇過。

曾如初將作業整理好，一一給各組組長。自始至終，沒敢多看他一眼。

預備鈴沒多久就響了，李度“”了聲，說了句“趕去放個水”。

幾個男生跟在后面也沖了出去。

傅言真還在座位上，懶洋洋地看忙前忙后。

這兩天，他倒沒在學校找過“麻煩”。

因為曾如初跟他說，希他們在學校說話，有事最好能在電話里說。

一時之間，覺得這跟做賊一樣，還不如普通同學呢。

曾如初眼下想到張明的事，自己忍不住回頭，小聲問了句：“你為什麼要寫那個啊？”

傅言真哼笑一聲，“哪個？”

曾如初垂下眼，“……周記，你干嘛寫……寫那個？”

“怎麼？”傅言真挑了下眉，“你看著不爽？”

“……”曾如初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好心后，好言好語地說，“你可不可以，別總氣張老師？”

傅言真面無表：“又教我做事？”

“……”

說不清楚。

轉過，不準備再多言。

傅言真腳去勾的椅子，力量很大，子跟著了，卻不肯回頭。

傅言真冷笑一聲。

還真不如普通同學，這蘑菇跟沈逾都還有說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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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回來后，班上沒幾個人。

但傅言真竟然也在。

剛一落座，這人就又去椅子。

被攪和的不太安寧，只好轉了。

傅言真嗤了聲：“終于舍得回頭看我一眼了？”

曾如初：“……有事嗎？”

傅言真：“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曾如初想都沒想，“不行。”

傅言真嘶了聲，重復了一遍剛剛所說：“不行？”

曾如初有些慌張：“……會、會被同學看到的啊？”

傅言真沒再說話，黑沉沉的眸籠著。

曾如初被他看的發，但沒妥協。

半分鐘后，傅言真往椅子上一靠，語氣懶散地喊了聲“趙允恬”。

趙允恬回過頭看他，有些意外，“什麼事？”

傅言真笑了聲：“沈逾說，明天請你吃飯。”

趙允恬：“？”

傅言真了下鼻梁，“他說，自己昨天太過分了。”

趙允恬不解：“啊？他昨天過分什麼了。”他們昨天都沒說一句話。

傅言真臉不紅心不跳，“那就前天。”

趙允恬：“……”

傅言真：“不然，大前天？”

這倆天天吵。

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鬧。

不信他們這幾天沒吵過。

果然。

三秒后。

趙允恬“靠”了聲，“算他還有點良心。”

很快答應，并表示要吃窮沈逾。

一時間就忙著去想明天中午去吃什麼。

沒多久，又回頭拉曾如初：“阿初，明天我們一起唄，我覺得你還能吃的，明天要給我多吃點。”

曾如初：“……”

翻開練習冊沒多久，一個紙團自后面扔來。

小心攤開。

只見白紙上幾個黑字：[這回能去了吧？]

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傅言真靠著木椅，手里的筆還沒放下。

曜黑鋼筆被夾在兩瘦削長指間，筆尖輕抵桌上鋪著的那層稿紙，還留下兩三個墨點。

其實它剛剛留下的字跡也未干。

著的這張紙團里有一小團墨漬，指腹剛不慎，余污殘留。

覺察到視線，傅言真抬起眼，只看著。

什麼都沒說。

夕余熱滲進屋，方形木桌上影斑駁。

細小塵埃在窗側那一束明晃里沉浮不定。

他遞來的眼神中，有著不屬于這個多雨的濱江城市的燥烈。

目上的一剎，曾如初覺得自己像那落盡炭盆的紙張，要被燙燒灰。

縱使再愚鈍。

也該明白手里著的紙團，以及剛剛喊的那聲“趙允恬”，是來自傅言真的遷就。

很明顯，傅言真上就沒有瞻前顧后藏著掖著這種東西，眼下這般也只是諒。

曾如初手里的東西，木木地點了下頭。

傅言真扯了下，笑了聲，收回抵在椅上的右腳。

諒人，他驕縱恣意十八年，也才剛開始學。

沈逾回來后，得知自己將要請趙允恬吃飯很詫異：“我什麼時候說過請趙大娘吃飯了？”

國慶第二天，他和趙允恬去沖浪。他第一次接這活，而趙允恬經百戰。

見他畏畏怕的不行，趙允恬氣不打一出來，數落了他好多句。

所以在他這兒的輩分又上去了一個檔次，之前是“大姐”來著。

“老子不是給你找個臺階下。”傅言真邊玩手機邊回他話。

沈逾：“我要什麼臺階？”

傅言真抬起眼，眸底被殘余燼點亮，“你今早不是在老子耳邊叨叨怎麼又不理人，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沈逾：“……”

“要磕頭就快點。”傅言真收起手機，看他，目沉靜。

沈逾朝他吐了個舌。

轉而從桌上拿起一本數學書，去敲趙允恬的丸子頭。

“大娘，咱們明天去吃水餃吧。”

校門口有家大娘水餃。

金牌老字號，好吃又不貴。

趙允恬立馬抄起的英語書，回敲了回去，“吃你大爺的水餃，一碗水餃就想打發我？”

沈逾捂著頭嚎了一嗓：“那吃什麼嘛？”

“醉得意。”

“……靠，你要把我老婆本吃沒嗎？”

鬧哄哄之際，曾如初的椅子又晃了一下，這回作稔地轉。

傅言真薄微啟，“語文，哪些作業？”

作者有話說:

沒養過蘑菇，在網上找的一些信息……

謝“Lin”小天使的營養！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