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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烈》 第70章 [VIP]

傅言真偏過臉看向曾如初, 這怔然的樣子說明一切。

他知道聽見言知玉的數落。

“不關的事,是我不想讓來。”

傅言真撂下一句,便將電話掛了。

分明是不打算帶去。

言知玉近幾年的脾氣愈發古怪, 傅縝之前跟吵架時常說不可理喻, 但這幾年, 是有往不可理喻這勢頭上發展。

傅言真早就覺得心理方面應該出了些問題,給請了好些個心理醫生, 不僅不配合,回回都將他和那倒霉醫生一起罵。

這幾年, 大概也就在和言盡歡們姑侄之間打打麻將,才會給出幾分好臉

通是本就沒法有效通。

起初有些時候, 言知玉也知道自己緒過激,還會后悔自己的態度,但氣上沖的那一刻,本管不住自己。

但現在只會用強來武裝自己。

越強,就越沒什麼人愿意跟說話。

言知玉也知道這個家,已經沒有人愿意聽的話, 本做不了什麼主。

和傅縝名為夫妻實則仇敵, 說是相看兩厭一點也不過分。

傅言真雖然十天半月回來看一眼,但哪回都是鬧的不歡而散繃著張臉走。

知道歸知道, 卻越來越劍走偏鋒歇斯底里。

曾如初抿了下,也不打算裝傻充楞,“阿姨是要見我,對吧?”

傅言真看, 手在臉蛋上

什麼都沒說。

徑自把副駕駛那邊的車門打開, 讓進去。

曾如初上車后忍不住問:“我們去哪兒?”

“送你回舅舅家。”傅言真說。

“……”

還沒開出一公里, 他這電話就接連響了三次。

都是言知玉打來的。

傅言真開始直接掐, 后面把手機調靜音,任言知玉這麼一通通的打。

卻就是不接。

曾如初看著手機屏幕從亮到熄,又從熄到亮,心事復雜沉重。

到底,還是拽了拽傅言真袖,“我們還是去見見吧。”

傅言真:“不用見。”

他知道他媽一門心思在聯姻上,天也垮著張臉,哪會給曾如初好臉

不想這個氣。

“可我們早晚都是要見的。”曾如初抿抿,“就去看看吧。”

“……”

兩小時后,車才開到言知玉那邊。

傅言真帶去玩了一會兒。

復式別墅,也是依山傍水的選址,還配帶泳池。

但占地面積和所居住人數差距過大。

這麼大的地方,里面一般就住兩人。

言知玉和一位保姆阿姨。

傅言真來之前給言盡歡打了電話,要過來陪言知玉打會麻將,還讓著點,賬目記在他頭上。

想讓把言知玉的心哄好點兒。

后面又打了通電話來探個口風,知道言知玉一直在贏錢,估應該好點了,這才帶曾如初過來。

言知玉最近清瘦了些,顴骨凸的有些明顯,整個人看著又多了幾分凌厲。

四目相對,曾如初恍然覺得場面怕是真的要和影視劇里的劇銜接上。

富麗堂皇的屋子,著豪奢的氣息,卻又悄無聲地彌散著一抑。

讓人覺得沉重和束縛,很不自在。

曾如初不自覺地攥手心,喊了聲“阿姨好”。

言知玉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傅言真跟著蹙了下眉。

眼下這幾個人里,唯一狀態輕松的就是言盡歡。

言盡歡看著曾如初,越看越眼,直到最后想起來,“欸,你不是阿真的高中同學嗎?”

曾如初“啊”了聲,看的眼神有些疑,明顯是不認識了。

言盡歡二十多歲那陣子,天作打扮。

長卷大波浪,涂著妖艷紅,整的跟烈焰玫瑰似的。

如今快三十,又偏打扮。

眼下上穿著件白T,頭發也是黑長直,素雅的像今年元旦捧回來的那白底條的山茶。

形象差距實在過大,跟整過容似的。

言盡歡提示:“臺球室,我們見過。”

曾如初費半天勁,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好像是傅言真的表姐,于是又客氣道了聲:“您好。”

“別客氣別客氣。”言盡歡笑。

言知玉目在他們之間逡巡,言盡歡打麻將輸給,讓確實好了些。還有,傅言真總算還是聽了一回,到底是把人帶回來讓瞧瞧,也算給了面子。

“你們認識?”問話的時候,這語氣也明顯緩和了下來。

傅言真暗自松了口氣。

言知玉怎麼跟他鬧都沒所謂,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

但是看不得找曾如初麻煩。

真的是怕擱這兒沒事找茬。

“我們之前見過,”言盡歡給言知玉倒了杯茶,“您知道這姑娘是誰嗎?”

言知玉:“誰?”

“就是那個讓阿真啊,舍不得去拿飲料,所以把他的車賠給我的小姑娘啊。”言盡歡在興頭上,還沒注意到把話說完后,言知玉的臉一下就變的難看起來。

言知玉知道這事,也是發生在傅言真高二的時候。

他高二那年,簡直就是個多事之秋。

忽然有一天,言盡歡來這兒找拿車鑰匙。

說是傅言真把外公給他買的那輛新車讓給,那車現在是的了。

言知玉那會問他為什麼讓,言盡歡笑嘻嘻地說:“為一小姑娘手里的飲料。”

那時候,還半信半疑地。

因為傅言真對小姑娘一向都搭不理的,左昕晗自小纏著他也沒纏出個名堂來。

就算高一那會,他了一個又一個朋友,但這小子臉上也都是大寫著無所謂。

依稀記得有個生給他打電話,要他來的生日會。

他那時在家看比賽,回了句“不去”。

生威脅:“那就分手”。

他想都沒想:“行啊。”

……

那時在一旁聽著,要不是這人是他生的,都能上去罵兩句“混蛋玩意”。

言盡歡看曾如初一臉疑,也跟解釋了一番:“當年啊,我讓阿真去拿你手里的汽水,阿真還沒舍得拿你的,就把他輛新車讓給我了……”

曾如初約想起來是傅言真把作業拿走了那次。

去臺球室找他要作業,順便買了瓶汽水。

他表姐要的飲料,讓他過來拿,他過來問要了飲料,最后卻只把蓋子擰開,將東西又還給

他表姐那時笑著說要他“好看”。

也完全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言知玉細細打量著曾如初,才發現這人有幾分面

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跟傅言真是一個班的。

高二那年,去給傅言真開家長會,當時還作為學生代表在講臺上發言。

“你什麼名字?”將信將疑地,言知玉多問了一句。

“曾如初。”傅言真一直盯著言知玉這張晴不定的臉,繃著,這時候替答了話。

往事打馬而來。

—我曾如初。

—名字來自納蘭容若的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

言知玉還記得這小姑娘當時站講臺上的自我介紹。

那時覺得這小姑娘很可,乖乖巧巧,名字也好聽,還給鼓了掌。

但這小姑娘沒多說什麼,說完很快就離開教室,有家長還想讓多講兩句,老師笑說去忙著準備模考。

“你是從實驗轉到雅集的吧?”言知玉不地又問了句。

曾如初點了點頭。

言知玉的神一下凝滯。

曾問過裴照關于傅言真打孟新詞的事。

裴照那時候告訴,可能是因為孟新詞來著許多人來找他們班一生的麻煩。

問是哪個生。

裴照說:“就是從實驗轉來的小學霸,好的。”

因為傅言真打的是孟新詞,事鬧的也大。

裴照那時以為說出這見義勇的行為,能讓他們家人別去責怪他。

言知玉覺得心口被黑沉沉的濃云著,悶的快不過氣,“那你……你后來沒再雅集,是去哪兒讀書了?”

曾如初回話:“我去北城了。”

言知玉在杯子上的手驟然一抖,言盡歡剛給倒了那杯茶,頓時潑灑了一桌。

茶盞滾落在地,碎四分五裂。

言知玉看向傅言真,看他站在這個姓曾的丫頭邊跟護犢子似的,看著的這雙眼里還寫滿了警惕。

一時讓惱火又哀涼。

傅言真倒在泊的那天,口袋里還揣著一張機票。

一張去北城的機票。

從那淋淋的裳的側兜里翻出來的。

當時不解,這小子好端端地要去北城干什麼。

后面怎麼問他,他都不說一字。

現在明白了,無非就是去找他旁邊這丫頭的。

傅言真看出不對勁,忍不住問了句:“這人您也見了,還有事嗎?”

言知玉盯著曾如初,半天才出兩字:“……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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