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如今他發了話,肯乖乖的應了,倒讓他不好再發作。
眼看自己就要離宮,宋驍把衛吉勝來吩咐道“著人留意儀宮的靜,有事直接讓人報到朕跟前。”
衛吉勝答應著去安排,他甚至無需問是哪個江氏。
無論是皇后娘娘還是五姑娘,誰的事都不是小事。
得知宋驍果然如期離宮后,念善終于松了口氣。
按照從小姑姑探聽到的口風,起碼五日后宋驍才會回來,或許那時已經把給養好了,看不出異樣來。
苦苦思索了好些時日,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能弄到藥自是是最好的,可外頭有宋驍的人看著,自是早早就斷了這個念頭;儀宮中念善倒很了解,可一時也想不起能致人小產的藥。
當然,想要小產不止吃藥這一個法子,只是要吃些苦頭。
曾經見過月份尚淺的婦人,只因倒或是摔跤就小產了,或是撞到了哪。
設計意外是最好的,這樣可以用別的傷遮掩過去。
念善左思右想,只覺得這樣最穩妥。
若自己真的有孕,那時見了紅,還能推說是小日子到了。
可若太醫診脈,自然能一清二楚。或許可以收買給小姑姑瞧病的太醫這不是什麼彩事,諒他們不敢胡說。
這一切需得在宋驍回來前完,若他找來了太醫,太醫自是不敢被收買。
念善心知這些計劃疏太大,變數也太多,可只想再賭一次。
當年要娘親帶著們離京,娘親曾猶豫過這一路上艱難,們孤兒寡母舉目無親,怕是難以挨到京中;當年勸小姑姑孤注一擲支持宋驍時,小姑姑也曾遲疑若端王得勝,只怕對全力支持定王的定王妃趕盡殺絕。
都賭贏了,若沒有這等魄力,們母三人早就任人欺凌了。
“姑娘,您晚膳吃的都吐了,好歹再吃些清粥小菜。”銀星端著個小托盤進來,上頭清清靜靜的擺著兩個碟子一個碗。
念善胃口不好,在皇后勉強吃了回來,必定是要吐的。
幸而近服侍的只有銀星和意溪,在自己院子還能遮掩過去。
還沒等拒絕,只見意溪捧著一個酒壺走了進來。
“你怎麼拿了酒”銀星立刻道“姑娘此時不宜喝酒的”
的話音未落,意溪故作神的搖搖頭,把酒壺放到念善面前“先讓姑娘聞聞。”
念善有些疑的接過來,只聞到一陣清香,沒有毫酒味。
“小廚房煮了些酸梅湯,食材普通,是分給宮人們喝的。”意溪解釋道“奴婢把跟銀星的那一份找了酒壺倒了帶來。”
說著,倒了淺淺的一盞給了念善。
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咽下去時念善已經覺得胃里熨帖了不。
有了這湯墊底,念善好歹配著小菜又吃了小半碗粥。
“姑娘放心,這碗都是咱們自己的。”銀星主道“這粥和小菜,本是我們兩個份例里的,不會有人發現。”
哪怕是在儀宮中,主仆三人也不敢放松警惕。
念善欣的點點頭,這兩日容易倦,梳洗完沒能撐著多說幾句話,就沉沉睡去。
銀星替蓋上被子時,發現姑娘的手還搭在小腹上,心里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
只是怕吵著念善,只在墻角留了一盞芒和的宮燈,跟意溪退了出去。
姑娘真的太累了
們自知能力有限,幫不上姑娘什麼忙,只能使勁渾解數照顧好姑娘。
“我瞧著姑娘喜歡那道酸黃瓜,明日咱們都省下來。”銀星道“姑娘似乎喜歡吃酸的。”
意溪輕輕的應了一聲。
俗話說酸兒辣,若是姑娘已經嫁得門當戶對的人家,又有皇后撐腰,此時懷著頭胎,正是該被全家供著的時候,若是再一舉得男,是多好的事
如今卻要躲藏遮掩,看姑娘的意思是不準備留下小主子。
殊不知姑娘這麼做,會不會對子有影響
比銀星看得更遠也想得更多,可不愿銀星也跟著擔心,便沒有說出來。
只盼上天開眼,讓姑娘好人有好報
轉眼宋驍已經離宮三日,念善算著他要回來的時候,數著自己失敗的招數,心里憋悶極了。
映月和映雪每日都奉宋驍之命過來探皇后、送補品。為了表示不心虛,念善見了兩人也沒躲著。
曾經試著在自己房中摔了一跤,除了肚子疼了好一會兒,再沒什麼反應,連見紅都無。
難道是自己太好了
念善咬牙想著,預備使出最后一招。
先去了皇后寢殿,哄著江皇后拿出了妃所制的安神香料換上,又看著江皇后喝了藥睡下,才放心離開。
先前江皇后睡不著沒神時,就常這麼搭配著用。
因連日來江皇后休息不好,太醫也多開了安神的藥,的提議并沒有引起蘭心和蘭蕙的懷疑。
雖然是晌午,江皇后已經沉沉的說過去,怕是不到傍晚不會醒來。
等一切安排好后,念善借口說要抄經,不許任何打擾,采屏和采蓮識趣的沒跟過去。
“關門。”念善進門后,聲音輕而短促的吩咐道。
吩咐關的不是對著影壁的門,而是自己臥房的那一道。
意溪和銀星忙照做了,只聽念善又道“把這張椅子放到桌子上,再把圓凳放上去。”
起初兩人還是一頭霧水,當們照做后,看到高高摞起來的椅子和凳子簡直心驚跳。
姑娘要做什麼們也明白了。
“姑娘,這樣不行”銀星出言制止道“太高了,您會摔傷的”
這樣說著,銀星強行把圓凳取了下來,死活不肯放上去。
“別擔心,我小時候還爬過樹呢。”念善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顯然兩人都不買的賬,虎視眈眈的盯著不許。
“罷了罷了,我是想在頂上的柜子里找塊綢緞罷了,不值得你們這樣擔心。”念善微微笑道“論起手來,你們可都不如我。”
此時們再看不出姑娘想做什麼,那就是傻的了。
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姑娘也會怕的罷
雖是去了一個圓凳,兩人還是擔心不已。
“行了,你們都出去做自己的事,只說我在抄經。”念善吩咐道“我不人,誰也不許進來。”
兩人想留下來保護念善,念善卻斷然決絕。“你們都去罷。”
怕自己狠不下心來。
兩人含著淚走了,念善發現自己姿依舊輕盈,輕而易舉的站到了椅子上。
若真的摔下去,這個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明明不算高,念善還是覺得一陣頭昏目眩,險些摔下去。
正在心掙扎的片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沒聽到意溪和銀星的聲音。
念善心里一慌,沒站穩,還沒看清來人是誰,腳下一竟往下栽去
在京郊的演兵一切順利。
這支隊伍本就是宋驍一手帶起來的,如他的名字一樣,以驍勇善戰著稱。
如今邊境換防,宋驍特意換了最銳的隊伍過去,不僅是要駐邊,更是想把幾十年前被搶走城池奪回來。
本來計劃還有狩獵兩日再回京,宋驍才宣布了彩頭,便見衛吉勝急匆匆的趕來。
宋驍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
“皇上,宮中送來消息。”衛吉勝把一截小小的玉管呈上,顯然是從信鴿上才解下來的。
才看了個開頭,宋驍便皺起了眉。
等到短短的三四行字看完,宋驍面已經沉得似乎能滴下水來。
“回宮。”宋驍聲音冷厲和短促,他傳話下去讓將士們繼續,彩頭也依然賞賜。
衛吉勝心道不好,回去的路上小心服侍著。
能讓皇上如此怒卻不能提起的,唯有江五姑娘了。
這一路上宋驍沒有說過一句話,那雙墨的眸子中像是藏了冰,唬得人不敢看。
他們沒提前打招呼就回來了,甚至宮中都來不及迎接,宋驍也不在乎這些,回宮后直奔儀宮。
見到宋驍風塵仆仆的出現,把儀宮的人都嚇了一跳。
蘭心聞訊趕來,才想通稟江皇后的況,沒料到宋驍這次竟沒去皇后寢殿,反而一路往里走。
再走就是五姑娘的院子了
心驚膽戰的看著宮人們跪了一地,宋驍卻視若無睹。
有什麼真相即將破土而出。
宋驍一路走來,覺到越來越清靜,尤其是見到念善從侯府帶來的兩個丫鬟竟守在外頭,沒在里面陪著,心里不好的預越來越強烈。
宋驍大步流星的走進去。
銀星和意溪下意識的就想給念善去送信,早有兩個大宮攔住了們,不許們作也不許出聲。
當宋驍看到閉的門時,瞳孔猛地一。
他抬腳就將門踹開,看到了令他目眥裂的一幕。
江念善站在疊放的椅子上,正滿臉驚恐的著他。而正在此刻,因慌張沒站穩,手徒勞的想抓住柜子,卻幾乎要直直往下栽。
宋驍猛地上前一步,趕在摔下來前,那雙矯健的雙臂將人牢牢的抱在了懷中。
念善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宋驍的臉冷得嚇人,他也并不松手,也不對說什麼,轉就要向外走去。
“皇、皇上”念善覺自己的被宋驍錮住,他力氣大得嚇人,掙不開。
“這是在儀宮”有些絕的低聲吼道。
宋驍冷冷的看過來。
念善心底一涼,這是他真的怒了。
“皇上,是我錯了,求求您”
念善心急如焚,決不能讓人看著宋驍抱著走出儀宮
拼命在掙扎,宋驍卻沒停下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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