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宣布柳貴人回宮的消息時,念善又見了一面。

“柳氏，本宮既是答應你要查小郡主夭折的真相，就不會食言。”念善看著已經被除去手銬腳鐐的柳貴人,淡淡的道：“本宮理解你作為母親的心，本宮會讓你看到結果的。”

柳貴人原本無神的雙眼，立刻迸發出來。

“娘娘，妾請求幫您的忙！”當即跪下,哀求道：“妾最了解當時的形。”

念善抬眸審視著柳貴人。

“本宮也不瞞你,眼下本宮懷疑的人是德妃。”過了片刻，念善方才道：“你說德妃有恩你，本宮不信任你。”

柳貴人沒想到念善竟會直言相告,不過轉念一想，嘉貴妃本不怕得罪任何人。

咬了咬牙，神堅定的道：“娘娘，妾對德妃娘娘也有所懷疑。您放心，妾不會對德妃娘娘分毫。若果真不是德妃，妾去賠罪。”

獨的這些日子，柳貴人也想到了許多可疑之。

哪怕死了,也要查清真相,才能去地下跟兒再續母緣分。

“既是如此，本宮就答應你。”念善就是要等自己下定決心,才緩緩的道：“本宮會去求皇上恩準，讓你暫且回宮，協助本宮查清宮中舊案。”

柳貴人激的道：“多謝嘉貴妃！”

雖是念善已經事先求得宋驍同意,可柳貴人必須要知道珍惜,是怎麼得到的這個機會。以防柳貴人做事輕率,出破綻來。

“本宮事先跟你說好,若你在德妃面前言行不當，壞了本宮的計劃——”念善微揚下，著些不怒自威的氣勢道：“本宮能讓你來，也能再將你送回獄中。”

柳貴人忙賭咒發狠的答應。

“你回來的消息宣布后，挨個去給各宮請安。從皇貴妃開始，再到本宮這兒，最后去給德妃請安。”念善吩咐：“別讓德妃生疑，余下的本宮再讓人告訴你。”

聽到念善的安排，柳貴人順從的應下。

等離開后，念善讓人把紀安了進來。

“紀副總管，可否幫本宮找一條外觀可，嗅覺靈敏的狗來？”念善問道：“本宮記得英妃和慎貴人們都養過，找一只來應該不是難事罷？”

他來之前宋驍已經吩咐過，滿足嘉貴妃所有要求，哪怕是嘉貴妃想要神他都得想辦法去找，更何況只是一條小狗？

可是嘉貴妃懷著孕……

看出他面上的為難，念善笑笑，解釋道：“是給柳貴人的，并不是本宮要養。”

紀安這才松了口氣，忙答應下來。

柳貴人回來的消息在宮中掀起軒然大波，皇上專寵嘉貴妃，甚至已經很久沒有臨幸后宮，怎的把一個無寵的被廢的貴人重新接回來？

難道是當初的事有了轉變？

大家私下里都在打探柳貴人回宮的原因，尤其去昭宮請安時，明里暗里都在問皇貴妃。

皇貴妃亦是滿臉茫然，宋驍甚至沒有提前跟打招呼。等知道的時候，幾乎整個后宮都知道了。

只是為了自己皇貴妃的面，還不能表出來。

“娘娘，柳氏回來還是貴人的位份麼？”靜貴人養好了臉上的傷，仍是不屈不撓的回來了。“總該有個說法罷？難道先前的事都不計較了麼？”

別人還能晦些問，靜貴人問得咄咄人，皇貴妃心中又沒底，語氣便有些不耐的道：“靜貴人，本宮看這里最沒資格問這句話的人便是你了。”

往日里靜貴人總是仗著自己資格老，連英妃和敬妃都不放在眼中。

皇貴妃也念在同為王府舊人，既是已落難，便對也寬容幾分。今日發脾氣實屬罕見，甚至還說了如此刻薄的話。

不知是誰輕笑出聲，靜貴人愧得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同被此事牽連的蘇選侍和吳選侍抬不起頭，倒是敬妃的目在殿中巡視了一圈。

“都給本宮住！”皇貴妃心中煩躁至極。

覺得，自己這暫代的后宮之主，也快保不住了。

慶福宮。

得知柳貴人回宮的消息時，德妃心中是極其不安的。

皇上過問柳貴人舊事，也不必將人帶回宮罷？

“娘娘，您有恩于柳貴人，不會說話的。”忍冬見德妃面不好，忙道：“再說了，您對只有恩，便是說出來又如何？”

德妃搖了搖頭。

“皇上已經不信任本宮，本宮在皇上面前，也不再能說得上話。”德妃咳嗽了兩聲，低低的道：“可惜本宮這十數年的苦心，全都白費了。”

忍冬看著自家主子，言又止。

“娘娘，奴婢覺得您還是要以保重為上。”忍冬雖是懂執念，卻越來越不贊同。“哪怕是離了宮中，看在世子爺的份上，皇上依然會好好的安置您……”

聽了忍冬的話，德妃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又著瘋狂。

“本宮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德妃垂下眼瞼，不想讓緒泄太多。再次開口時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本宮不可能放棄。”

忍冬還想再勸，只聽德妃道：“嘉貴妃最近有什麼靜，只在宮中安心養胎麼？”

短短兩句話，忍冬就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皇貴妃免了嘉貴妃的請安，眼下嘉貴妃便只待在瑤華宮中。”

為了想爭大皇子，皇貴妃竟已經退步至此麼？

德妃冷笑一聲，若知道真相的皇貴妃，該是如何的氣急敗壞呢？做足了姿態，想讓宋驍顧念，卻終究抵不過人家親生母子脈相連的親。

皇貴妃到頭來只落得一場空，還能繼續維持賢良大度麼？

既是昭宮還沒靜，就是蘇選侍還沒告知皇貴妃。

這個做事舉棋不定、沒有果決氣魄的蠢貨，也難怪連貴人的份都沒抱住，被一降到底。

德妃才想安排人再去督促蘇選侍，卻聽到通傳說是柳娘子來了。

如今柳貴人并未恢復位份，宮中也不知該如何稱呼，便都以柳娘子代稱。

德妃面微變，目驚疑不定。

“讓進來。”

當柳貴人到了德妃寢殿，又聞到了悉的藥材香料的味道，不由攥了手指。

“妾見過德妃娘娘。”柳貴人恭敬的上前見禮。“擾著您的清靜了。”

德妃面上很快出一抹笑容，扶起道：“柳姐姐不必多禮，本宮這會兒本就沒想著休息。”

“娘娘，您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何皇上會如此質問妾？”柳貴人先發制人，問道：“妾又不知是何形，只得照實說了。沒給您惹麻煩罷？”

德妃需要的就是的實話，自然也不會生氣。

“你做得很好，本宮坦坦，沒什麼可瞞的。”德妃輕聲細語道：“只是偶然牽扯進一樁舊事罷了。”

柳貴人知道德妃在繞彎子，也只能點頭。

“娘娘，往后妾還能再來找您麼？”柳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妾在宮里日子無聊，卻又無人愿意接近妾。”

德妃很快笑道：“當然。”

瑤華宮。

因著念善有孕，皇貴妃為了表示關心，倒是隔三差五來看。

大皇子和大公主都在，看到他們兄妹兩個一左一右的站在邊，稚的聲格外讓人心。

“給娘娘請安。”熠兒帶著妹妹一板一眼的行禮，玥玥把自己絆了個跟頭。

念善還沒說什麼，皇貴妃一疊聲的讓人把大公主給抱過來，放在膝上聲哄道：“玥玥疼不疼？摔到哪兒了？”

玥玥有些難為的笑笑，聲氣道：“娘娘，玥玥不疼。”

念善此時的肚子比生玥玥和熠兒時都大，已經沒辦法抱玥玥，只得了玥玥的發心，溫聲道：“玥玥真堅強。”

熠兒也過去關心妹妹，兩個團子湊到一，皇貴妃覺得若能同時養他們，也是一件極快樂的事。

“還是嘉貴妃會生，大公主如此乖巧。”皇貴妃抬眼看著念善，笑道：“以后也是個人胚子，可得好好給大公主挑駙馬。”

念善謙遜了兩句。

“柳氏去見了本宮，只說皇上看在小郡主的份上憐惜，準許回宮養病。”皇貴妃不大相信柳貴人的解釋，對念善道：“你可知道什麼線索？”

念善溫聲道：“柳氏也來見妾，告訴妾的說辭也差不多。”

見從念善口中問不出什麼來，皇貴妃便想著姑且相信，預備先回宮換件裳，再去福寧殿找宋驍問問緣故。

因著急回去，皇貴妃挑了從花園穿過的小路。

然而還沒走到一半，皇貴妃看到了蘇選侍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麼。

見如此，方才因大皇子和大公主才有的好心，立刻如輕煙般散去。

“蘇選侍這是在做什麼？”皇貴妃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后，皇貴妃冷冷的道：“這里離著梧桐苑可不遠，你又要給本宮招惹事端？”

聽到皇貴妃的聲音，蘇選侍臉上像是見了鬼一般，忙要躲閃。

越是不自然，皇貴妃就越懷疑。

“皇、皇貴妃！”蘇選侍忙搖頭道：“妾，妾并沒有，妾不敢做逾舉之事。”

蘇選侍這些日子心中藏了件事，一直都未曾說出口。

嘉貴妃就是大皇子生母，這個折磨著，腦海中有個聲音讓告訴皇貴妃。

今日或許是個好機會。

蘇選侍跪在了地上，對上皇貴妃明顯不信的眼神。

“娘娘，妾以為大皇子和嘉貴妃的關系，并不如表面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