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柳貴人接連去給三位高品階的宮妃請安后, 后宮中算是認可了回來。平日里大家去昭宮請安時,柳貴人也一同前去。
宋驍并沒有恢復的位份,宮中皆是稱呼為柳娘子。
雖是如此, 宮中并沒有看輕, 能重新回宮本就證明的實力。
對于柳貴人的回宮, 德妃也覺得奇怪, 旁敲側擊問時, 得到了柳貴人的回應。
“說起來還要多謝娘娘您。”柳貴人面上的激之真心實意,“皇上去問妾關于那夜的事,許是想起了早夭的小郡主,皇上對妾又起了幾分憐惜之心。”
聽到柳貴人的道謝,德妃險些嘔出來,面上只能強撐著笑笑。
即便回宮后柳貴人心妝扮過, 這幾年經歷的牢獄生活帶來的衰老憔悴, 讓看上去比宋驍還要大上兩歲。
忍冬知道德妃心意,只得勸了幾句。
若不是皇上念及自家世子爺為國捐軀的功勞,自家主子怕是不能在宮中留到此時。
這日柳貴人照舊去了慶福宮看德妃。
慶福宮已經冷落下來, 德妃稱病不出門, 先前想要攀附的唐人、慎貴人們已經都放棄, 漸漸的不再走。
如此看來, 倒是柳貴人有些良心。
“德妃娘娘今日可好些了?”柳貴人進來時, 手中提著一個巧的竹籃, 上面還用布蒙著。
德妃含笑點點頭, 道:“你這是拿了什麼?”
柳貴人沒有賣關子,掀開了竹籃上的布,只見里面一條茸茸雪團兒似的小狗,正趴在里面。“妾見英妃們都養了小狗, 看著著實可,便也尋了一只來。”
這宮中慣是捧高踩低,務司那群人必是覺得柳氏要重新得寵,既是張了口,竟給尋了一只品相極好的。
柳貴人將它抱給了德妃,笑盈盈的道:“娘娘,您瞧瞧?”
德妃接過來,小狗很通人的將頭放在的手掌中,黑漆漆的小鼻頭往掌心中拱來拱去,讓人瞧了就喜歡。
“真是好生可。”德妃了它的小子,茸茸的手很舒服。
不釋手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落葵送了的藥來,這才重新洗了手喝藥,看著柳貴人抱著它。
“您看,它還會作揖呢!”柳貴人將小狗放到了地上,果然它抬起兩只前爪,能聽人的指令,兩只茸茸的小爪子合到一不停的拜拜。
“好聰明伶俐。”德妃贊許的點點頭。
拜了一會兒它累了,就自己趴到了柳貴人腳下趴下,黑漆漆的大眼睛漉漉的,看起來乖巧又討喜。
“娘娘,妾有話想跟您說。”柳貴人忽然低了聲音,對德妃言又止的道。
德妃會意的讓人都下去。
“娘娘,妾斗膽想問您,您為何之前一直瞞著皇上?”柳貴人疑的道。
當時德妃已經是側妃,服侍王爺天經地義。
“本宮那時正在調理子,不能侍寢。”德妃自是不會告訴實,便編造道:“本宮怕皇上愧疚,這才瞞住了皇上。沒想到后來引起了誤會,本宮澄清時才將你牽扯了進來。”
見正忙于編造謊話,柳貴人了腳尖,趴在邊的小狗自己跑開了。
柳貴人做出恍然的神,起走到邊繡墩上坐下,低聲道:“原來如此。娘娘,妾今日來,還想跟您求那藥。”
德妃皺了皺眉。
“妾知道您因為懿賢皇后的舊恩,對嘉貴妃極好。嘉貴妃這次能懷上雙胎,怕是有您的幫助罷?”柳貴人這看似崇拜的話,句句都扎在德妃心上。“妾也想替皇上再生個公主,彌補當初的憾——”
德妃這才想起來,當初給了柳貴人丸藥,說有助孕的功效……
虧得柳貴人自己也通些藥理,竟然當了真。
“這話可不能說,嘉貴妃是自己有福氣。”德妃正道。
兩人誰都沒有留意到,雪團似的小狗循著香味跑到了德妃平日里擺弄藥材的案上,嗅來嗅去的在找什麼。
“娘娘,若是您子好了,也該替皇上添個孩子。”柳貴人不讓德妃發現,便東拉西扯道:“眼下嘉貴妃因為大公主和肚子里的孩子簡直寵冠后宮,您看雪團,就那只小狗。原本是給嘉貴妃準備的,沒料到嘉貴妃有孕,便不敢再送去。”
“妾這才撿了便宜。”
正說到小狗,便聽到它汪汪了起來。
德妃抬眼過去,不由皺起了眉。
“這個孽畜,竟敢在您宮中來!”柳貴人趁勢起,前去抱狗。背著德妃,將幾種藥材收到了袖子里,這才罵罵咧咧道:“這狗就是個畜生,上臺面就現了原形。”
柳貴人將狗放到一旁,看到幾味藥材,不由道:“都讓它給翻了,您怕是不能用了……”
“罷了,你不用管。”德妃忙親自下來制止,隨后將藥材攏到一。“本宮讓人扔掉也就是了。”
柳貴人點了點頭,依言坐了回來。
“說起來嘉貴妃也是慣會做樣子。妾去時聽嚷嚷要替懿賢皇后抄經,說是要取儀宮那套懿賢皇后最木刻的經書。”柳貴人滿臉不屑的道:“大著個肚子怎麼抄?不過是捧著經書裝裝樣子罷了!”
德妃聞言眼前一亮,反而勸柳貴人道:“嘉貴妃最得懿賢皇后寵,有這份心就很是難得。”
今日柳氏算是沒白來一趟。
柳貴人又坐了片刻,這才抱著狗離開。
從慶福宮出來,柳貴人立刻回了闕喜閣。
李太醫正在闕喜閣等著。
才離開后,德妃便讓忍冬過來。
“本宮替懿賢皇后抄好的兩卷經書還沒送到儀宮罷?”招了招手,對忍冬道:“去把咱們那套黃花梨雕的經書取來,就是跟儀宮一模一樣的那套。”
忍冬答應著去了,德妃面上煥發出不正常的紅暈來。
誰擋了的路,就別怪沒有心慈手。
怪就怪江念善太貪心了。
****
瑤華宮。
念善子重了許多事不能親自去做,只能在宮中等消息。
故意放出餌讓德妃上鉤,那套黃花梨木刻經書,記得是德妃送給小姑姑的。若事先得知要取那套書,這便是個極好的機會給下毒。
現有的證只能是讓德妃有嫌疑,最終能判定德妃有罪的證據,要德妃親手送上。
柳貴人去慶福宮取回證,李太醫已經去等,想來很快就能有消息。
眼看要打熠兒和玥玥午歇醒來的時候,忽然聽到通傳聲,說是皇貴妃來看。
念善覺得有些奇怪。
雖是皇貴妃隔個十來日就會來一趟,可距離上次還沒有幾日,自己也從未稟告過皇嗣有哪里不妥。
念善扶著腰迎出去時,只見皇貴妃面有些古怪。
“妾見過娘娘。”念善大著肚子不便蹲,行禮也都只是做個樣子。
往常皇貴妃并不計較這些,今日不發一言卻盯著念善看了半晌。
等到念善站著都覺得有些累時,皇貴妃才抬往殿中走,念善不解的反常,只得扶著肚子跟上。
“娘娘,大皇子和大公主也該醒了,妾來讓他們來給您請安?”想到平日最喜歡兩個孩子,念善道:“您……”
不等念善說完,皇貴妃語氣邦邦的道:“不必了。”
這下念善徹底覺出反常來。
“嘉貴妃,你久在懿賢皇后邊,可曾見過大皇子的生母?”皇貴妃忽然沒頭沒尾的問道。
念善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道:“回娘娘的話,妾已經不記得們的容貌。”
這話倒沒騙皇貴妃,小姑姑不摻和進來,家中送來的兩個人,念善確實未曾見過。只知道小姑姑妥協后,將這兩人送給了宋驍,其中一人有幸生下了大皇子。
可這人本就是靖安侯府的,就算找到這人,對皇貴妃也并無益。
難不皇貴妃還想把這人接進宮,跟對立?
“是真不記得,還是哄騙本宮?”皇貴妃咄咄人道。
念善一頭霧水,大皇子記在懿賢皇后名下,無論給誰養都改變不了。“娘娘,妾不懂您的意思。妾確實不知,也沒必要騙您。”
皇貴妃冷冷的道:“皇上子嗣單薄,這人既是能替皇上生一個,何不接進宮來再替皇上孕育子嗣?”
“娘娘,妾已經說了不知。”念善也被問煩了,覺自己的頭在作痛,語氣不大好:“若您不信,該直接去問皇上。”
皇貴妃霍然起。
“嘉貴妃,你最好記住今日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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