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安寺見面后沒過多久,宋驍就帶兵出征了。
念善又回到了平靜的生活中,小姑姑在琳瑯院備嫁,偶爾帶著溜去玩,平日里念善跟著姐妹們一起上學讀書,閑了就做紅,妹妹念容認字,母三人在落云軒倒也生活的安穩。
偶爾聽到關于定王的消息,都是說定王驍勇善戰,漸漸的名有超過端王的勢頭。
然而今上重文輕武,還是更喜歡端王多些。
在去寺里進香時,念善私下里多出了一份香火錢,也替定王祈福,希他一切平安順利。若沒有定王幫忙,小姑姑的事也不會如此順利。
轉眼到了第二年開春,很快就是江萱要出嫁的日子。
琳瑯院里總是熱熱鬧鬧的,念善這時反而來得不勤了,即便是過來,也只是在角落里,看著長房和二房的姑娘們在小姑姑面前湊趣,只是跟著笑笑。
見如此懂事乖巧,江萱瞧了只覺得心疼。
自己出嫁在即,就沒人能在侯府里再替撐腰。
想到這兒,江萱除了私下里替多攢些金銀細留著平時用,等到出嫁的前夕,特意去了一趟正院。
“娘,以后善善就托付給您照顧。”江萱屏退了服侍的人,開門見山道:“是個聰明伶俐的好孩子,且又知恩圖報。若好好的栽培,往后嫁個好人家,對侯府也有益。”
江萱怕侯府表面對姑娘們一視同仁,實際上在管家、際上不教著善善。
故此便用未來的好做,起碼讓娘親能照看些。
趙氏自然看出兒的念頭,然而這個非嫡親的孫,也著實能看出值得栽培的地方。
那張漂亮的臉和玲瓏的心思……若不是出差了些,倒真是侯府姑娘中拔尖兒的。
“娘,善善是我帶回來的,我要對的人生負責。”江萱見娘親似乎了心,便正道:“善善的親事,無論是誰提的,您一定要知會我一聲,讓我點頭才作數。”
趙氏最疼小兒,自然不會讓失。“罷了,娘又沒說不疼善姐兒,偏生你的跑來。”
江萱松了口氣,在趙氏邊做小兒狀撒。
在這之后,念善明顯覺到祖母對的態度和藹可親了不,猜到是小姑姑照拂,心中激。
三月十六日。
江萱出嫁。
靖安侯府替兒準備了一百二十抬嫁妝,頗有十里紅妝的盛大聲勢。
忠勇侯府娶兒媳婦,更是高朋滿座,連端王都得帶著圣上賜之和后宮娘娘的賞賜親來道賀,忠勇侯府更被視作端王一派。不僅是端王,本人不在京中的定王也遣人送來賀禮。
等三日回門時,侯府的眷們見到江萱臉上洋溢著幸福神時,這才都放了心。
周無逸子灑疏朗,跟靖安侯府的小輩們也能打一片,很快大家都親親熱熱的他小姑父。
新鮮上任的小姑父給小輩們都準備了禮。
“喏,善姐兒,這個給你。”周無逸拿出了一個巧的雕玉兔形狀的玉佩,悄悄遞給了念善。“你小姑姑見了就說,這個善善一定喜歡。”
這塊玉佩材質是極好的和田玉,手質地細膩,澤溫潤。
在定王賀禮中,本來有一對兒龍呈祥的玉佩,偏多了這一塊。見這玉佩形狀憨可,江萱想著送善善最合適不過。
究竟是定王的疏忽還是有意為之?
周無逸心里拿不定,想著善善在宋驍眼中還不過是個孩子,這塊玉佩也并無任何意寄托,大概是還善善送他的平安符?
知道善善是個細膩敏的子,故此周無逸也并說出由來,免得多想。
“謝謝小姑父。”念善笑瞇瞇的收下。
京中人都不大看好溫的江萱嫁給紈绔風流的周無逸,可兩人婚后的卻始終都是甜甜的。
在兩人親后半年多的初秋,江萱傳出了喜訊,有了三個月的孕。
周無逸是獨子,侯爺和侯夫人都盼著早些添個孫子,愈發數落著兒子好生待媳婦。尤其是侯夫人,也并沒急著給兒子塞通房,倒是讓兒子收心。
江萱孕期害喜的反應大,不舒服,說是想讓娘家的侄來陪伴。
消息傳到靖安侯府,江念儀們都想搶著去忠勇侯府。
念善則是默默的坐在一旁寫字,心中波瀾不驚。
忠勇侯夫人和英國公夫人關系不錯,眼見英國公世子霍治臻將及弱冠,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侯府的姑娘們便都了春心。
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家世又好,誰不喜歡呢?
毫無疑問,姐妹中爭到這次機會的是江念儀。
等大家去正院給趙氏請安,趙氏卻直接吩咐道:“善姐兒,你早些回落云軒收拾東西,等會兒忠勇侯府的馬車來接你。”
小姑姑放著幾個嫡親的侄不選,偏生挑了外頭來的野種!
“祖母,讓五妹妹去,會不會讓忠勇侯府覺得咱們家不重視?”江念儀急了,要爭取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小姑姑說了,是想見家里人罷?”
可以加重了“家里人”三字的讀音,提醒祖母,念善算是半個外人。
然而趙氏卻不為所,淡淡的道:“你小姑姑點名讓善姐兒去,你們的心意,祖母替你們小姑姑心領了。”
見祖母態度堅決,江念儀等人只能羨慕嫉妒的看著念善登上了去忠勇侯府的馬車。
等念善到了后,見到整個人見了,面紅潤、容煥發的小姑姑,笑盈盈的道:“恭喜小姑姑!您和小姑父親后,好事連連,果然是天作之合。”
“你還是這樣甜!”江萱親昵的拉著念善的手,將整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才慨的道:“善善長高了,人也便漂亮了。”
江萱才要帶念善去見忠勇侯夫人時,卻先來了。
“你月份尚淺,就不必來回奔波,娘過來也是一樣的。”忠勇侯府人對江萱溫和的道。
小姑姑果真是好福氣,婆母這樣。
“善姐兒越來越漂亮了,將來去靖安侯府提親的人,只怕要踏破門檻兒。”忠勇侯夫人拉著念善的手,和善的笑道。
念善紅著臉低下了頭。
“既是來了,就陪你小姑姑多住些日子。”忠勇侯夫人喜歡兒媳,自然也恩澤到念善上。“就當在自己家里一樣,別拘束。”
江萱和周無逸親前,兩人的新房已經擴建過,還帶東西院。
如今江萱特意把東院收拾出來,讓念善住的自在些。
“多謝夫人。”念善落落大方的行禮道謝,進退有度的從容模樣,讓忠勇侯夫人暗暗點頭。
的沒有多打擾姑侄兩人,寒暄了兩句便帶人離開。
能有今日的一切,江萱很激念善。
若不是念善當初大膽的舉,絕不會有們的今日。
姑侄兩個像從前一樣,在一做繡活、下棋,仿佛回到了未出嫁前的日子。
當丫鬟們通傳說是周無逸回來時,念善忙從榻上起。
“見過小姑父。”念善上前行禮。
周無逸含笑道:“善姐兒快別多禮,你能來陪你小姑姑,我還要謝謝你。”
近些日子周無逸也不似從前般東游西,進了近衛營歷練。周無逸終于肯好好走正途,這也是公婆喜歡江萱的緣故。
先家后立業,果然是有道理的。
見周無逸回來似是對江萱有話要說,念善借口今日趕路累了,先回了東院。
等離開后,周無逸臉上的笑意很快淡了些。
“出了什麼事?”江萱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對,忙起問道。
周無逸扶住了媳婦,先聲道:“你別急,小心子。不是我的事,是定王。”
江萱在他邊坐下,滿是擔憂的著他。
“端王見定王這兩年因軍功名聲漸隆,心有不甘。”周無逸低聲道:“他詆毀定王勾結外敵,還要斷定王軍隊的糧草供應。當然不是明面上的斷,表面上準備運送資,實則都是以次充好,甚至糧食里還摻了石頭!”
詆毀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皇上搖了,似是要相信端王的話。
“定王帶著將士們在邊關抗擊外敵,卻等不到糧草供應,定王府的人暗中找到了我,說是想讓我幫忙將資運送出去。”周無逸眼中閃過一抹痛,他咬牙道:“這些都是定王變賣私產,來填補不足。”
江萱同樣覺得痛心,難道這些朝廷上的勾心斗角,真的比那麼多人命更重要嗎?
況且這些將士,是在保家衛國!
“阿萱,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周無逸沉了片刻,緩緩的道:“我想悄悄的將我的私產,拿出去折糧草,支持定王。不僅為了他曾經的相助,我看不慣端王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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