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馭城那年正在北京談項目,連夜飛回濱城。兩月前才見過的神年,此刻病骨支離躺在ICU。鐘名建局促不安,躲在墻后不敢看魏馭城。
魏馭城從探視房出來,了外套,摘了手表,對鐘名建晃了下手指,示意他出來。
到室外,魏馭城反手就給了鐘名建一拳,怒火攻心上臉,是真發了脾氣,“我姐就這一個孩子,人要出事,你也別活了。”
鐘名建怯懦膽,一如既往。
魏馭城閉了閉眼,真不知道魏芙西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廢男人。
鐘衍轉濱城一中后,遭了長久的校園暴力。他面冷心酷,得罪了不紈绔子弟。鐘衍被孤立,被差別對待,被排。
喪母之痛還未完全消融,年桀驁敏,在一切還來得及疏導時,親近的父親卻對他置之不理。
那群人以作弄鐘衍為樂,把他騙進男廁,反鎖門。幾個人對他一頓揍,鐘衍咬牙,愣是不吭聲。拖把往他脊梁上敲,斷兩半。鐘衍這耐力,讓人瘆得慌。
有人退卻,下不了手。鐘衍瞪著紅的眼睛,輕蔑一笑,“就這本事?”
混賬頭子怒了,把他往便池里塞。
鐘衍掰著邊沿,誓死不從。發力一甩,對方反倒一個踉蹌,摔得滿頭屎尿。鐘衍面不改,從地上爬起,未曾回頭看一眼,三步爬上窗臺,推窗跳了樓。
林疏月已聽得變了臉。
“三樓,摔了大骨折,臟出,昏迷了兩天才撿回一條命。”
林疏月翕,得知真相時,一切言語都無力。
“他是我姐唯一的牽掛,我想讓他母親安心。你帶鐘衍的日子雖短,但他的狀態,是這兩年最好的一次。”
又遇紅燈,車停得無聲無息。
等林疏月回過神,魏馭城正側著,目不遮不掩將全部包裹,沒有說出口,但傳在眼角眉梢——
你別走。
世上就有這種人,能把公事公辦,包裝得之以。
林疏月尚且存留理智與清醒,斷不會被魏馭城輕易拿下。拿好分寸,話得大方,“謝謝魏先生與我說這麼多,我會慎重考慮。”
之后一路沉默,直至目的地。
再次道謝,疏月拿好藥,手開車門。
“聊完了鐘衍。”魏馭城下車窗過風,說得如此自然,“我們再聊聊別的。”
林疏月發愣,“嗯?聊什麼?”
同時,很輕的一聲響,車門落了鎖。
車窗升閉,魏馭城將手里的火柴盒放回儲格。
他的聲音四平八穩,目的極強,如冷酒灌,直白辛辣——
“聊聊那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那能聊的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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