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就是看中這個院兒才買下的,明珠市不管哪個地段的房價都不便宜,這套房花了夏初小兩千萬。是存不住錢的,回家跟老夏哭窮,最后答應一年找個男朋友帶回家,爸媽才給撥款。
兩年過去了,男朋友的腳都沒見著一。
所以老夏同志常說,兒是個絕世大騙子。
“上周做了復查,況很好,這里是他每天要吃的藥。他有點貪,不許慣著。”林疏月待。
“放心吧,我明白。”夏初拉著的手走到一旁,“你跟魏馭城說了李嵊的事嗎?”
林疏月點頭,“說了大概。”
“那他知道你以前的事了?”
“我沒跟他說太詳細,有些東西我真的說不出口。”林疏月深吸一口氣,垂著頭低聲:“夏夏,其實我沒沒自信的。尤其魏馭城被撞那一下,我真的想過放棄。可他那天用很冷靜的語氣跟我說,如果我走,就再沒有第二個魏馭城了。就是這句話,狠狠撐了我一把。”
林疏月回頭看了眼林余星,再轉過來時,眼圈有點紅,“可你知道嗎,小星他昨天藏了一把刀,想要跟李嵊同歸于盡。”
夏初捂住,眼神驚恐。
“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好恨。”林疏月忍住眼淚,“我不會做蠢事,但這事總要有個了斷。”
夏初下意識地掐一把,“你也不許來啊!”
“不會。”林疏月把緒歸位,不慌不忙道:“我心里有數,還要上班,先走了。”
夏初這一天做事總心不在焉,哪哪兒都不順坦。中午吃飯,隨口問了句:“星兒,你姐早上送你過來,上班會遲到的吧?”
林余星抬起頭,“上午請假的。”
夏初皺眉,不對勁。
手機擱在一旁,同學群里免打擾消息99 。夏初點進去一看,都是“恭喜”“新婚快樂”的祝福。翻到最頂上,原來是趙卿宇發了條要結婚了的通知。
夏初茅塞頓開,心咯噔一跳。
趙家落敗,公司全靠四貸款勉力維持,趙品國原本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破產了也還不完這些債務,別提還有七八糟的網|貸,高額利息驚人。
趙卿宇贅傅家,傅琳爸才愿意幫這個忙。并且擬了婚前協議,生的孩子也全都姓傅。趙卿宇這人格不夠堅毅,但一表人才,又懂禮貌,是很好拿的結婚人選。
他和傅琳的婚期定在年后,喜帖這幾天也往外派送起來。林疏月有辦法打聽,這天下午,在婚紗店堵到了人。
趙卿宇穿著搞定西裝,試鏡前很是滿意。聽到店接待人員問:“您好士,請問有預約嗎?”
“我找人。”林疏月指了指前邊,“趙卿宇。”
趙卿宇一僵,看向。
林疏月穿著白呢子,長發如墨披肩,不比這一店夢幻禮服遜。走過來,目冷而決絕,釋放的信號讓趙卿宇不安。
“你來做什麼?”他語氣先發制人。
林疏月開門見山:“是你告訴李嵊的吧。”
乍一聽名字,趙卿宇肩膀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林疏月目著他,不給他閃躲的隙,“李嵊和我的關系,你是知道的。你為了報復我,把我的現狀,地址,通通給他。不用你說,我也清楚,你的言辭有多激烈和夸張。總而言之,不想見我好。”
趙卿宇口搏,空調暖風似乎全變了冷風,吹出了他一茬茬的汗,“你別胡說!”
林疏月笑了下,“胡說就胡說吧。”
趙卿宇沒底,“你想干什麼?”
“沒什麼,祝你新婚快樂。”林疏月彎,笑意存于眼睛,像真摯的星。明明是燦爛的,溫的,趙卿宇卻心慌。
這樣的林疏月,一定是憋大事。
他了陣腳,試圖拉的手,“我要結婚了,你能不能別鬧!我走到這一步很難很難。”
“難道我就過得容易嗎?”林疏月輕蔑一笑,“趙卿宇,你真雙標。”
傅琳的試穿婚紗出來,正巧看見趙卿宇去拉林疏月的手,神頓時不滿,“你們在干嗎?”
趙卿宇倏的松手,“沒,沒事。”
“傅小姐,首先祝你新婚快樂。”林疏月從容打招呼,“但我覺得,你知道一些事后,應該不會覺得多快樂了。”
傅琳既起疑又生氣,“你到底是誰啊!”
“趙卿宇的前友。”林疏月輕飄飄的語氣,勢在必得的表,很能震懾場面。
傅琳臉瞬變,指著趙卿宇尖聲:“你有事瞞著我是吧!”
“沒有,我沒有。”趙卿宇徹底急了,“林疏月。”
“作為趙卿宇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前友,我是一定要為他送上新婚禮的。”林疏月的語氣乖得很,拿出手機,調開早就備好的音頻。
音量最大,聽得一清二楚:
窸窸窣窣的風聲、氣聲后,趙卿宇帶著急切的乞求:“……我跟傅琳先談著,你還是我的朋友……我爸公司正常了,我再跟做回朋友,我倆結婚。月兒……多等等……”
這是兩人分手時的對話。
趙卿宇被雷劈到頭頂心,直接霹懵了。
錄音,當時竟然錄音了!
音頻設置重復播放,像咒語,一遍遍對向本人施法。傅琳瞪大眼睛,氣憤不已,“趙卿宇!你還是個男人嗎?!”
頭紗和頭花被扯落在地,傅琳哭哭啼啼地說要告訴家里。趙卿宇白著臉,語無倫次地去抱,求,“琳琳你聽我說,故意的,這個音頻是惡意剪輯的。對,對,就是惡意剪的。”
林疏月點點頭,又摁開下一段。
仍是趙卿宇的聲音,那天在商場,他當著鐘衍和林余星的面相求:“我錯了,我錯得離譜……你給我一次機會再追你好不好……”
似乎早有預料,加之職業習慣,林疏月當時留了心眼,全部錄了音。
這真是炸了場子,店員們都不敢向前勸阻。
傅琳這下徹底甩開趙卿宇的手,尖聲憤怒:“你別我!給我滾!”
任憑這邊撕扯,林疏月轉就走。
目的達到了。
趙卿宇似乎被甩了一掌,孩兒尖聲哭聒噪不已。林疏月推開門,被冷空氣撲一臉,心里的郁氣散了些。
輕松嗎?
并不。
但林疏月覺得,不能平白被欺負。
“林疏月!”后趙卿宇果然氣急敗壞追過來,一把掐住的手,睜著紅眼呵斥:“你滿意了!你滿意了!”
“滿意。”林疏月給他想要的答案,“你能把我的行蹤告訴李嵊,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你太惡毒了!”趙卿宇嘶吼。
林疏月看著他,目筆直清亮,“趙卿宇,我從未想過害你。但你一次次做的事,太讓我寒心。既然我的安穩生活被破壞,那麼,你就陪我吧。我不讓你下地獄,只是回到你該待的位置。”
一字一字,沒帶一,林疏月連看他的眼神都是空麻木的。明珠市每到過年都會下雪。
簌簌風雨飄在臉上,沉厚重的云蓋住大片天。
今年的初雪,應該會來得更早些。
林疏月撥開趙卿宇的手,想走。
趙卿宇后知后覺,盯著的背影忽然歇斯底里,“站住!”他掐住林疏月的肩膀,死死拖著。
林疏月吃痛,“你放開!”
趙卿宇跟瘋了似的,不停搖,林疏月手去擋,敵不過對方的力氣,差點踉蹌摔倒。
好不容易掙,林疏月向前跑。
趙卿宇哪肯放過,憤怒地追上來,眼見著就要落于下風,就在這時,“嘶——”劇烈的胎地聲響起,黑奔馳打著雙閃調頭疾馳而來。不帶半點減速,車直接橫到趙卿宇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車子離人不到五公分,趙卿宇被嚇冷靜了,急忙后退絆倒在地。
車子再次啟,急轟的引擎聲如野咆哮,是對他的警告。趙卿宇嚇得瑟瑟發抖,怕它下一秒碾而來。
車熄火。
魏馭城下車,一黑呢子如肅穆的夜,寒天作背景板,氣場越發制人。
魏馭城牽林疏月的手,領著把人送上副駕。直至車開,他都沒有看過一眼趙卿宇。
車里暖風送香,隔絕一切雜音。
林疏月垂著頭,一語不發地坐著。
魏馭城亦一路無言,直至十字路口的長時間紅燈,他的右手越過中控臺,掌心覆蓋于孩兒的手背。
“凌厲勁兒哪去了,嗯?”他聲音帶著有分寸的笑,寬解著的心。
林疏月轉過頭,啞著嗓子問:“你不覺得我很壞嗎?”
魏馭城笑,“不止壞,還又悍又虎。”他低頭點煙,薄薄迷霧荼眼,窗的冷風攜煙味遠走,車仍是沁人的海洋淡香。
“但我喜歡。”停一秒,他淡聲:“適合當正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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