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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鴛鴦》 第54章 鴛鴦

鐘衍為這一聲“魏馭城老婆”, 得到零花錢翻倍的彩蛋嘉獎。他一下子開竅,索出了發家致富之道。連幾聲,把林疏月給發飆了, “你這麼喜歡老婆,自己找一個去。”

鐘衍腆著臉皮,立刻改口:“舅媽,你喜歡什麼樣的外甥媳婦?”

林疏月做了個抹脖子的作,徹底拜服。而魏馭城一手搭著的椅背,疊著,笑得英俊爽朗。

在三亞待了兩天半,四人便回了明珠市。

候機時,倆小孩去買水,林疏月從洗手間回來,聽到魏馭城正在打電話, 他沒避著,聽容, 應該是在安排鐘衍復學的事。

打完電話,魏馭城的手機就擱在桌上, 屏幕朝上。

沒幾秒, 又有電話進來。

林疏月下意識地看了眼, 顯示王啟朝。

魏馭城沒接, 按了掛斷。

林疏月起疑不解, 貴賓廳的工作人員恰好過來,溫聲提醒:“魏董, 可以登機了。”

回明珠市后, 各歸各位, 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夏初和鄰市一個教育機構達合作, 著手他們的教育心理框架構造,過幾天就會和林疏月頻繁出差。工作室這邊的安排日程提前,林疏月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

在三亞那通陌生的未接來電,一直梗在心里。奈何事太多,一天天的也就耽擱了下來。

周四下午,林疏月接診了一個初中男生。

男孩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向。父母領著人過來的,一直對他罵罵咧咧。林疏月問了況,原來是他媽發現他在看人小電影,還是男男的那種。

“變態”、“畜生”,“有病”,父母倆你一句我一句,罵得極端激烈。那男生一直垂著頭,神麻木空

父親:“你讓心理老師說,你他媽是不是個小變態!”

林疏月皺眉,“您先不要過于激,這樣會加重孩子的心理負擔,我們先聽聽他的想法,好不好?”

母親緒一下拔高:“還要聽他什麼想法?他都看那種不正常的東西,難不還有理了?你是不是醫生啊,我們是找來治他病的,不是來開導他的。走走走,沒水平!”

當爸的暴躁道:“我早說送他去特訓學校糾正,你非得聽你二姨的建議來這,以后跟那幫八婆接!”

兩口子拌了半天,氣勢洶洶都較勁。最后那父親狠狠拽了把兒子,“養條狗都比你省心,還不走!”

一家人又罵罵咧咧地離開。

二樓的林余星探出腦袋,眼睛烏溜溜的,小聲說:“姐,那個學校我在新聞上看到過,經常罰學生的。”

林疏月也知道,很多私人特訓營打著糾正不良習慣的幌子,當那些所謂的問題年進來后,各種嚴苛對待。打都要把你打“正常”了。

林疏月見過太多這樣的父母,以暴制暴,覺得通就是個屁。

仰著頭,對林余星笑了笑,“你玩兒吧,沒事。”

五點多,林疏月過去了趟江景公寓。

魏馭城下午給發了條短信,說頭疼。

開著會的正經場合,聽報告聽膩了,如今也有一個可以傾訴,可以撒人。銅墻鐵壁做的心房,被林疏月生生鑿出一條隙,灑出去的是真心,照進來的是溫

魏馭城很喜歡。

林疏月跟他說,晚上要是沒應酬,回公寓,做飯。

魏馭城立刻回了句:沒應酬。

林疏月去了趟超市,廚藝一般,沒挑復雜的食材。等電梯的時候,手機響,又是歸屬南祈市,在三亞沒接到的那個號碼。

林疏月這次接得快,愣了愣,“申筱秋?”

“林老師。”

“你拿誰的號碼打的?”林疏月很意外,也很高興,“最近過得怎麼樣?還跟得上課嗎?誒,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申筱秋一時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慢慢說:“林老師,我借別人的電話打給你的。就,我想跟你說件事。”的語氣緩慢,遲疑,打了個停頓。

電梯晶屏顯示樓層,林疏月很耐心,“嗯,沒關系,慢慢說,老師等你。”

申筱秋:“老師,我上周,聽到王伯給魏叔打電話了。”

“叮——”電梯門劃開,林疏月站在原地,卻沒再

“王伯找到了我哥,他問怎麼理,魏叔說什麼我聽不見。然后王伯講,知道了,我會告訴林老師,就說他死掉了。”申筱秋的話一字一字像小鉆頭,清晰有力地往林疏月耳朵里扎,“后來我跟著王伯,見他上了一輛黑的車,開門的時候,我瞧真切了,后座坐著人,就是我堂哥申遠峰。”

林疏月拎著食材的手越絞越得有點,都快拿不住了。深吸一口氣,自己冷靜,“筱秋,你確定王啟朝是在和魏、魏……打電話嗎?”

申筱秋:“我確定的,林老師,我聽得很清楚,王伯他魏董。”

林疏月腦子一片浮的白,像煙像霧,一會厚重一會輕薄,把的思緒徹底架空。最后的定力,是勉強著,延續未完的關心。學習,生活,績。一一問完后,掛電話。

電梯升降了兩趟,才機械地走進去。

魏馭城回來早,他今天穿了一清爽的淺紋格襯衫,白金袖扣上雕了兩縷暗金,與腕間的手表相得益彰。進門一見到林疏月,他的神就不自覺地放松,眼角眉梢著溫和和歡喜。

這樣外放明顯的緒,在他上太難得。

魏馭城換了鞋,走去沙發,兩手輕輕搭在林疏月肩膀上,語氣溫:“來多久了?”

兩人是著背的姿勢,林疏月也沒轉過臉看他,只坐著一。魏馭城正想開口,側過,仰著臉忽地對他笑了笑,“沒多久 。”

魏馭城端詳了一會,拿指腹眼角,“怎麼了?”

“沒事。”林疏月起,不地躲開他的,朝廚房走去,“簡單點,面條行麼?”

魏馭城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好。”

林疏月在廚房忙活,有條不紊的。原本是想忍著,忍著吃完飯再提。可摘了幾蔥,實在忍不住了。忽地提了句:“王啟朝找到了申遠峰。”

魏馭城面,嗯了聲,“不是說,他車禍死了。”

“死了嗎?”林疏月更平靜,低頭剝蒜,一瓣沒剝下來,“我說的,還是你說的。”

魏馭城一下子明白過來。

林疏月抬起頭,看著他,把話拿到臺面上說,一定是傷人的,但他能做出這件事,做之前,就沒想過會不會傷

林疏月目下的雪,不讓他有半點可逃之機,問:“為什麼騙我?”

魏馭城張了張

“你別說是為我好。”林疏月冷冷一笑,堵死了他的回答。

魏馭城沒否認,點了下頭,“是。你應該有新開始,我不想你再在往事里沉著,申遠峰死或者不死,在你一念之間。”

林疏月一直制著自己的緒,聽到這,氣跟著往間涌,“我應該?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這個人死或者不死,結果完全不一樣!”

魏馭城更加冷靜,“哪里不一樣?如果你知道他沒死,唯一的結果,就是你想方設法讓他死。你要把你的全部力,都賠在他上是不是?”

“你本不懂!”一團怒火直沖心口,“你不是我。還串通王啟朝,魏馭城,你永遠在自以為是。”

“我自以為是?”魏馭城定了定心,自己合好這一剎的傷口,依舊冷靜:“你在氣頭上,我不跟你做無謂的爭執。你自己好好想,我的話有沒有理。”

“你的理,就是一邊瞞著我申遠峰死了,一邊又跟他和解。給一大筆錢,或者更優渥的條件,讓他永遠不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

魏馭城只要結果。

他覺得,這就是最果斷的解決。

于是,承認得干干脆脆。一個字,“是。”

林疏月眼淚一下就淌了出來,哽咽著說:“我本該有個好前程,可就是這群王八蛋,讓我的生活一團糟。我有什麼錯?我想要一個真相,又有什麼錯!”

魏馭城頓時沉默。

“你用你的思維來看待這一切,覺得我浪費時間,浪費力,在你眼里,我已經有了你這麼個男朋友。有錢,有地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林疏月著聲音,“這已經是我無上的榮了是嗎,我要做的,就是別給你惹麻煩,別把那些七八糟的過去帶到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服從你的安排,不管是工作,還是住的地兒,還是傷害我的,你已經替我做了決定,我除了恩戴德地陪著你,別的都不重要,是嗎?”

這話能捅心窩子,一刀下去,都不給人流隙。魏馭城聲音如霜降,一點點結了冰,“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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