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認真看了他幾秒,眼睛一亮,“會不會是因為你?”
“我?”
“余星接不了我和你在一起,故意鬧脾氣耍子!”
魏馭城半聲冷笑,“所以呢?跟我分開?來驗證這種可能。”
林疏月意識到危險,猛烈搖頭。
魏馭城自信道:“他不要你,都不會不要我。”
林疏月:“……”
—
鐘衍最近忙著返校的事,他雖吊兒郎當,但真決心做一件事的時候,還是很上心的。魏馭城沒替他一手包辦,該蓋的章,打的證明,跑上跑下的活,都讓他自己去辦。鐘衍跑了一周,忙得顧不上林余星,自然也不知道姐弟倆發生的嫌隙。
周四這天,林余星主找他。
鐘衍正在搬寢室,C大在明珠市屬中等,學校不算大,但建筑風格很獨特。東門有面大湖,湖邊楊柳垂垂,有涼亭假山,很好避暑。
鐘衍到的時候,就見林余星坐在亭子里發呆。
“想什麼呢?”鐘衍走過來,遞給他一瓶常溫的水,“我去,這學校宿舍也太小了,四人間,下邊是桌子,上邊是一米寬的床,空調巨小,我估著我那間的還壞了,開半天一點都不制冷。”
林余星安靜地聽,心不在焉的。
鐘衍后知后覺,想給自己一,“對不住啊,我就隨便說說,你要想來,以后過來聽聽課,我帶你吃食堂,管飽。”
林余星笑了笑,“沒事小衍哥,我沒那麼敏。我自己的,我心里有數。”
鐘衍撓撓臉,皺眉道:“你最近沒上什麼事吧?總覺得你悶了好多。”
“我這樣的,也開朗不起來呀。”林余星自嘲地一笑,“我一直都這樣,只不過到了你,魏舅舅,我的人生多了兩束,真的真的很開心。”
鐘衍皺眉更深,“別跟我扯這些,文縐縐的聽不懂。”
風過,楊柳晃,湖心漣漪一圈圈地向外擴散,然后漸漸消匿,重回靜止。林余星盯著它完一次回,才慢慢開口:“小衍哥,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要覺得苦難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我。我這麼差勁的人,本不該得到很多人的,甚至不該有活著的資格。”
“滾你媽的蛋!”鐘衍暴躁地踹了一下石凳子,“收回去,這話哥不聽!不是,林余星,你到底怎麼了,奇奇怪怪的,你不說是不是,我打電話給你姐了啊。”
乍一聽“姐姐”,林余星的手揪了子,眼里的瞬間灰蒙,傷心和難過掐著嚨眼,哪里都跟缺似的。
“你打也沒用,”林余星扯了個笑,“我姐最疼我了。”
鐘衍冷聲,“既然知道疼你,你想過沒,聽到你這樣的話,該多傷心。”
林余星低了低,絞痛的覺充斥腔。
鐘衍忒不放心了,“我現在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搭車。”
“我放個屁的心,等著,我回宿舍拿一下車鑰匙。”可等鐘衍快跑一個來回,涼亭里,早已沒了林余星的影。
手機響了下,林余星發的信息:
—小衍哥,我先走了。
林余星回來時,林疏月也在工作室。忙著整理資料,電腦前筆疾書,頭都沒抬,“回了?”
林余星“嗯”了聲,一貫的沉默以對。
“你歇會汗再上去吹空調,廚房里有洗好的櫻桃。”
“我不吃。”
林疏月手一頓,終于抬起頭,目平靜得不見半點緒,“你最喜歡吃櫻桃,不用為了跟我賭氣委屈自己。這幾天高溫,外出,按時吃藥。我下午出差,這一周都不會回來。你安心待著,我不會再在面前煩你。”
林余星定在樓梯,邁上去的腳步一下子忘了抬。
林疏月說:“就當我欠你的吧,這些年,我這個做姐姐的太失敗。但我能力有限,也只能怪我能力有限。我現在沒別的想法,就一個,多掙點錢,給你把后路鋪長一點。可是星星,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你都傷了姐姐的心。”
說完,沒再看林余星一眼,合上電腦,拿好包,推著玄關的行李箱就這麼出了門。
門關的聲音切割耳,林余星乏力舉步,慢慢蹲下,死死按住了口急促息。他從口袋里出藥,囫圇吞了兩顆,又在樓梯上坐了會,才漸漸順過氣。
—
兩天后,林余星出了一趟門。
門口有車早早等在那,似是輕車路。林余星在門口站了會,副駕下半邊車窗,約莫是跟他說了什麼,林余星上了車。
五十米遠的梧桐樹后,林疏月戴上墨鏡,開車跟了上去。
前方的車沿明珠路往東邊開,林疏月始終隔著三個車的距離,不不慢地跟在后面。最后,車停在職校附近的一家普通賓館門口。
林余星一個人下了車,抬頭看了眼,然后緩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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