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音搞不清楚喻落寫給的那張紙條是什麼意思。
他說要自己‘報答’他,可暑假都開始了……要等到新學期再還這個人麼?
欠人的覺讓白尋音很不舒服,更無所適從。
不自覺的就會去想喻落,而這個想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想——想著該如何報答。
而白尋音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很快偶遇到喻落,甚至不用等到開學。
這事兒還得從阿莫開始說起。
這貨正式從隔壁市回到了林瀾,就像是土霸王回到了自己山頭一樣愜意,整天拉著白尋音到瞎玩瞎逛——一點也沒有作為一個準高三學生的力和自覺。
基本上白天纏著白尋音出去陪瞎玩,晚上就到家蹭飯。
季慧穎做飯很好吃,阿莫從前就天天到家來蹭飯,去了隔壁市一年多更是想的。
于是這些天季慧穎就天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招待,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
白尋音看著不由得松了口氣,心里又酸又的。
自從兩年前的那場‘意外’后,家里就變的十分安靜,沒有爸爸白鴻勝的聲音,沒有的聲音……實際上季慧穎應該是很孤寂的。
阿莫回來吵吵嚷嚷的,心里也能多點藉。
就是這家伙實在是太粘人了,剛剛吃完午飯,小姑娘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笑,對著季慧穎求:“穎穎姨,下午能不能讓音音陪我去游樂場啊,據說林瀾新開了一所大型游樂場,我都沒去過呢!”
……都玩了快一周了!
白尋音大為頭疼,纖細的手指按了按太,剛想要拒絕阿莫,就被季慧穎攔住了。
“行啊,去吧。”笑了笑,拎起桌上的包:“音音,正好我一會兒也要去醫院看你爸爸,你就和阿莫去外面走走吧。”
白尋音一愣,看著季慧穎溫如水的眸子,慢慢的點了點頭。
等到季慧穎拎著包走了,室陷一片安靜,阿莫才攬著白尋音的肩膀小聲問:“音音,白叔叔他……他況還沒有好點啊?”
兩年前的時候白鴻勝因為一場‘事故’從七樓天臺‘意外’墜落,命大沒死,卻自此為植人,日日在醫院病房里靠儀輸過活。
醫生說他有可能醒過來,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尋音每周會去看白鴻勝兩次,每次看到自己爸爸越來越萎蒼白的,心臟就會像是被誰擰了一把一樣的疼。
等到了高二,季慧穎就不讓去了——白尋音知道是怕自己被影響了學習,所以只自己天天去照顧白鴻勝。
日復一日的,天天去。
就連阿莫都忍不住慨:“阿姨對叔叔可真癡。”
是啊,是啊。
他們本來該是神仙眷琴瑟和鳴,一輩子都像前十幾年那麼幸福的,都怪……
“音音,別想了。”阿莫的聲音打斷白尋音的遐思,手把白尋音的腦袋扭過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們快點去游樂場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白尋音皺了皺眉,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質問:[寧書莫,你到底在搞什麼?]
明明前天自己剛陪去過那個新開的游樂場,結果這貨居然說沒去過,現在還弄的這麼神神的……
“哎呀,我有一個妙計。”阿莫聞言忍不住笑,一雙杏眼狡黠極了,問白尋音:“你之前不是說想趁著暑假找一個兼職賺點錢,我告訴你,我有辦法!”
白尋音一愣:[你有什麼辦法?]
白鴻勝長時間在醫院里的費用,漸漸已經把本來家底還算殷實的白家都掏空了,雖然還不至于家徒四壁吃不上飯,但季慧穎也只是普通的公職人員,收有限。
白尋音總想著未雨綢繆,趁著有時間的時候兼職賺些錢。
只是的缺陷讓連最基本的茶店,網吧的短工都很難找到,阿莫又怎麼會有辦法?
“傻瓜。”阿莫卻好像有竹的模樣,笑瞇瞇的問:“你知不知道現在擺地攤不要攤位費了?”
……???
“所以。”阿莫一錘定音:“我決定,咱倆擺地攤去!”
阿莫打小便是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子,說完就把白尋音拉了出去。
這姑娘不知道從哪兒搞了輛車,找來自己表哥幫忙開,車后備箱里居然已經是準備好了的擺攤用——一堆娃娃小飾品什麼的,擺明了是干套圈這生意。
白尋音還以為阿莫只是說說,卻沒想到都已經準備好了。
只是這毫無準備的去擺地攤……能行麼?
連忙拉住風風火火的阿莫,在手機上打字:[你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沒事,肯定能賺錢的啦!”阿莫笑哈哈的,給白尋音介紹自己后備箱里的‘寶貝’:“我弄了五百個輕飄飄的圈,保證他們套不到東西,想想一塊錢十個圈,還是可回收,掙錢簡直易如反掌啊!”
……
可白尋音總覺做生意沒有阿莫說的這麼簡單。
忍不住問:[那東西如果都被套走了呢?]
“怎麼可能!”阿莫瞪大眼睛,信誓旦旦:“我這個圈很輕的,到時候咱們把東西擺的遠點,誰能套走?再說我買這些破爛本錢還不到二百,你就放心吧,肯定是純賺錢的買賣。”
阿莫家境殷實,是屬于賠錢了也不怕的那類姑娘。
在前段時間擺地攤合法了之后就覺得‘好玩’,什麼賺錢做生意都是幌子——本就是為了玩。
說完,阿莫就不在理會白尋音的擔憂,急吼吼的把推上了車后座。
路上還在肯定自己:“我買了五十多樣東西呢,還都是積大的玩意兒,誰能那麼準全套走啊?要真有那我他哥!”
……
然而阿莫沒想到自己見識太,還真就有這樣百發百中的‘人才’。
阿莫表哥開車把兩個姑娘送到了游樂場擺攤位的地方,又幫著們把東西七扭八歪的擺好就離開了。
兩個第一次出來‘做生意’的孩這才覺到有些手無足措——們站在這攤位旁邊的人來人往之中,卻不知道該干什麼。
吆喝麼?但又有點喊不出口。
“音音。”阿莫臉都憋紅了,拽著白尋音的小手求助:“咱們該說點什麼啊?”
白尋音哪里又知道了。
對于阿莫這張羅著要來,來了又犯慫的舉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但買的這些東西和圈子總不能就浪費了。
白尋音想了想,走上前拿了兩把圈子左右搖,說不話來,只能用肢語言來‘吆喝’了。
阿莫見狀,也連忙過來幫忙一起搖。
蚊蠅一般細小的聲音從嗓子里蹦出來:“套、套圈……一塊錢十個圈……”
烈日下,兩個骨勻亭材纖細修長的就站在人群中拿著圈子搖晃著,但們穿著短袖短出來的四肢,細細白白,螞蟻腰不盈一握,遠比那些早就玩膩了的套圈更能吸引人。
不多時,還真有些男生過來買圈子了。
只是游戲是假,搭訕卻是真的。
阿莫收了錢臉上帶了幾分笑,再加上本就是個能言善道的,三言兩語應付那些男生并不問題。
但白尋音這兒就覺得很如坐針氈了。
討厭應付別人,甚至于陌生人尤其是男人的接近都讓有種極端的排斥,就像是灼熱的空氣中帶著黏膩的,煩躁,憋悶。
直到一聲突兀的喊打破了的躁郁——
“白尋音!?”
是男生又驚又喜的聲音,白尋音一愣,有些詫異的轉頭,就看到陸野那張一笑出兩顆小虎牙的臉。
還有……他后的幾個男男,白尋音一眼就注意到了里面的喻落。
真巧,也真倒霉。
喻落穿著休閑的亞麻T恤和米長,簡單又大方,往那兒一站好像周空氣都涼爽了不一樣。
只是讓白尋音有些尷尬。
并不想自己在這無所適從的擺地攤時候,遇到認識的人。
雖然和這些人都算不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還真就只有眼前的陸野。
白尋音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的對著陸野微笑了下,權當打招呼了。
阿莫這個時候也擺兩個男人的糾纏,連忙跑過來白尋音的邊,警惕的上下打量著陸野:“音音,你認識他麼?”
白尋音點了點頭,頰邊碎發隨著的作輕輕晃,白凈的模樣乖巧極了。
喻落離老遠看著,倏而就有種‘心猿意馬’的覺。
“白尋音,你們這是在……”陸野看了圈周圍,遲疑的問:“擺地攤?”
“是啊,怎麼了?”阿莫有些不滿于陸野的神,一挑眉代替白尋音回答:“擺攤怎麼了?我們自力更生賺錢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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