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公外婆沒回來之前, 白尋音帶著喻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老宅。
用發帶挽起一頭及肩長發,幾下盤了花苞狀。纖細脖頸修長,肩背單薄清瘦。
白尋音是典型的川渝孩, 骨架子小,秀氣極了。
喻落眼神跟隨著的影,不自覺被白尋音轉來轉去的‘拐帶’到山腳,然后……
“白尋音。”年看著古鎮這座高聳的后山,忍不住發笑:“你要爬山?”
他爬山是無所謂的, 只是白尋音這子……
“不用爬到頂, 半山腰有一顆參天古樹, 可以在枝枝蔓蔓上躺著睡覺的那種。”白尋音眼睛微微彎起, 仰著頭說:“想帶你去看看呀。”
喻落聞言, 二話不說的在面前蹲了下來:“行,上來,我背你去。”
澄澈的雙眼在年寬闊的背上停留了兩秒,白尋音喃喃:“干嘛要你背?”
“不能讓穿子的姑娘爬山。”喻落笑了笑, 聲音里帶著一漫不經心的氣, 拍了拍自己的肩:“上來,我還背不你了?”
嘖,自大狂。
白尋音無聲的翹了翹角, 慢慢俯爬了上去,兩只潔白的藕臂挽住男生的脖頸。
喻落把小姑娘背起來的時候, 只覺得背上幾乎沒有重量,輕飄飄的,忍不住喟嘆了聲:“日后多吃點。”
白尋音可太瘦了。
沒說話, 笑了笑, 下抵在喻落的肩膀上。年的直角肩清瘦, 硌人。
輕輕的呼吸吹在喻落的耳,讓他不免覺有些燥熱,不過可能是因為林瀾七月份本來就是最熱的時候。
白尋音說的半山腰距離山腳并不遠,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期間兩個人安靜的,只有指路的細聲細語,鶯鶯燕燕似的。
喻落忽然自私的希這段路更長一點,甚至于登山都可以,他能背的。
除卻上次被柳一疤他們追著跑到了吉區大樓里,兵荒馬之中他把白尋音扛在了肩上爬樓以外,這算是他們最親的接了。
在以前,也是淺淺的擁抱轉瞬即逝,喻落真的很珍惜現在白尋音乖巧順的趴在自己背上的模樣。
一點也不過火,也不曖昧,就是純粹的依偎著自己。
于是喻落想了想,忍不住提議:“不如我背著你,咱們登山頂吧。”
“不要,都快到了。”白尋音看到不遠的樹尖尖,忍俊不的搖了搖頭:“再說你不累呀?你的膝蓋……”
說著,想到了年剛痊愈不久還不能激烈運的膝蓋,索拍了拍喻落的肩膀從他背上跳了下來。
距離大樹沒幾步路了,干脆自己走。
喻落稍微留了一下白尋音剛剛的溫度,輕輕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結果到了大樹邊上,喻落就發現是他太‘小看’白尋音了。
他以為弱弱的姑娘其實手矯健的很,穿著子都會爬樹,把擺挽到膝蓋的位置,作靈活的像只貓。
貓就最會登高爬樹了。
喻落雙手兜,仰頭看著已經坐在了樹枝上的白尋音,小姑娘兩條垂下的小白皙細長,晃啊晃的,坐在樹上活像是山中靈。
他不自覺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干嘛呀?”白尋音低頭看他,見他拍,又小又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憨:“上來呀。”
喻落于是收起手機,順從的也爬了上去,坐在了白尋音旁邊。
不愧是參天古樹,一樹枝上坐著兩個人都紋不,樹葉的隙進來的打在了兩人上。
“過一會兒就能看到星星了。”白尋音瞇了瞇眼:“古鎮的星星可多了,不像林瀾。”
每次回來都喜歡坐在這兒看,覺心一下子就開闊了。
喻落聽著,就覺得白尋音真的是個妙人——能找到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環境看星星。
等到夜幕降臨,他們兩個坐在這顆大樹上小小一隅,上不挨天下不著地,豈不更容易單純陷星空的景里?
而也的確是的。
白尋音靠在喻落的肩上打了個盹,微風徐徐吹過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抬頭。”旁邊傳來年清冽的聲音。
白尋音了眼,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漫天繁星,似乎離他們極近,要麻麻的下來一樣,喃喃的說:“真好看。”
“嗯,好看。”喻落也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心無旁騖的看星星,不由得喟嘆:“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視野,覺地面和天空都連接起來了。”
這個時候,就特別能理解那些沉迷于此的天文學家。
“謝謝你。”喻落把外套披在了白尋音上,輕聲道:“帶我來這里。”
白尋音微笑,繼續仰著頭看天,不言不語。
把這里當做和喻落之間最后的‘浪漫’,當然要選個最完的地方結束了。
以前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基地,未來……白尋音猜想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想過來了。
喻落如今‘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不能在鄰里鄰居都互相認識的古鎮多呆,第二天就回了林瀾,末了還撒耍賴的讓白尋音早點回去。
白尋音表面笑著答應,但等喻落回去了之后,卻任他打電話磨人也不為所,安安穩穩的在外公外婆這里呆了足足半個月。
直到志愿填報了,分數出來后才回去。
那還是一個不等分數出來‘盲報’志愿的年代,白尋音只寫了‘北方工科大學’這麼一個志愿,毫不給自己留退路。
而之前在電話里跟喻落商量的時候,說過自己要報瀾大的。
也哄騙了喻落務必要報瀾大。
分數和分數線都出來后,白尋音知道自己如愿以償。
他們都是正常水平的發揮,毫無疑問的都會被相應的大學錄取,也毫無疑問的會分開。
“考的真好。”分數出來那天,喻落是騎著自行車跑到了阿郡胡同,看著白尋音,眼睛里不加掩飾的興雀躍:“我們都會被錄取上的。”
“嗯。”白尋音勉強笑了笑:“等通知書好了。”
以前曾想過喻落是一個最殘忍的劊子手,太懂得打破一個人的幻想了。
可時至今日,白尋音方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劊子手,比喻落更加專業。
錄取通知書發來的那天,林瀾又是天下雨。
白尋音被阿莫拉出來喝茶,兩個人沒帶傘,直接就被困在了茶店里。阿莫索又點了兩杯,悶悶不樂的一口接著一口喝著。
“音音,盛聞報的是北城的學校。”阿莫咬著吸管,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眼眶就沒出息的紅了,迅速的浮上一層晶瑩后,甕聲甕氣的:“我報的是隔壁省的,我們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吧?”
高中畢業,大學畢業,往往代表的就是‘分離’兩個字。
很多人真的就是一輩子見不到了,并不夸張。
或許十年八年以后,大家會同學聚會,都變的穩重幸福了之后,挪喻含笑著說起他們那些曾經逝去的‘青春’。
這就是大多數人的結局,青春是譜寫過的年輕狂,可被磨礪過的生活才是‘現實’。
“沒關系。”白尋音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茶杯,也不知道是說給阿莫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有緣自會見面的。”
畢竟他們都是林瀾這座城市的人。
“哎,真羨慕你和喻落。”不知道的阿莫猶在慨:“能在一個大學朝夕相,想想就覺得幸福。”
白尋音握著吸管的手一頓,像是石頭。
半晌后收斂了眼底的異樣,平靜的說:“阿莫,我沒有報瀾大,報的是北方工大。”
阿莫一愣,嚇的拿著勺子都掉在杯子里,發出清脆的撞聲。
“不是,什麼時候的事啊?真的假的?你不是說要報瀾大麼!怎麼這麼突然?”阿莫一疊聲的質問著,幾乎花容失。
實在是白尋音這件事藏得太蔽,和任何人都未曾說過,他們都一直以為會報瀾大……
阿莫腦子當機,下意識的拿過手機去學校網——各大高校網發布錄取名單后三中就會自收納,制表格公式,所有人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到。
也正是因為這個,白尋音才意識到瞞不住了。
錄取通知書郵出的一瞬間,就是大白于世的時刻。
阿莫看到白紙黑字上清晰地寫著‘白尋音——北方工科大學’,‘喻落——林瀾大學’后,便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音音,你,你……”無措的斟酌著措辭:“喻落知道?你們分手了?”
“他還不知道呢。”白尋音搖了搖頭,桌面上的手機應景的瘋狂震起來,上面閃著‘喻落’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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