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桑直接在家睡到了下午, 從房間下樓的時候,只看到鹿致遠坐在客廳里。
“早。”隨意地打了個招呼。
鹿致遠應了聲:“不早了。”
“哦。”
“午飯都吃過了,你讓劉姨再給你弄點吃的。”
“知道了。”鹿桑桑打著哈欠去了餐廳。
鹿致遠看著的背影, 突然想起了鹿桑桑小的時候。其實在五、六歲的時候是很粘他的,或許是不懂事, 也或許是相較于鹿霜那樣厭惡外, 他看起來溫和許多。
可是那時的并不知道,在他當時那個年紀, 他比鹿霜鹿丞更能會到父母離異的痛苦, 他遷怒于,更是十分厭惡這個后媽生的孩子。
所以在很信任的時候,他上說著要帶去游樂場玩, 結果半路企圖丟掉。
那時他年紀也小,他覺得這樣做父親和后媽一定會吵架, 那他的媽媽就可以回來……
后來漸漸長大后, 他知道很多事都不是那麼簡單,更知道他父母的離婚不是因為鹿桑桑的母親。
遷怒于,只是笑話。
后悔嗎?
有吧。
但很多事做過了隔閡也就完全產生了,后來那麼多年里, 他知道鹿桑桑十分恨他也十分厭惡他。
他知道,他們之間緣的牽絆早被他曾經的決絕和后來的沉默斬得搖搖墜。
“我媽呢。”鹿桑桑手里拿了個吐司,又繞了回來。
鹿致遠回過了神:“房間吧。”
“你今天不去公司?”
鹿致遠搖搖頭。
“哦。”
鐘清芬晚點要去參加一個婦人間的小派對,此刻正在帽間里挑服。
鹿桑桑敲了敲門,進去了。
鐘清芬看到進來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鹿桑桑在邊上的坐下:“我昨晚在家睡的啊。”
“哎呀你這麼死丫頭, 一聲不吭的!昨晚很晚回來的吧!”
“嗯,一酒氣,不牢你特地起床罵我了。”
“你——”鐘清芬瞪著,“喝完酒跑回家睡?敬懷呢?”
“關他什麼事,我回來就回來。”鹿桑桑拉住鐘清芬的手晃,“媽,我就是想回來看看你呀。”
“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沒有。”
“沒有你跑娘家來干嘛。”鐘清芬敲了敲的腦袋,“結婚了就不要這樣鬧,天天出去喝酒,像話嗎!”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應該三從四德,繡花做飯,恪守婦道。”
“說什麼呢你這死孩子。”鐘清芬笑罵。
鹿桑桑勾了勾,孩子氣地把臉在的手臂上:“最近你怎麼樣,公司的事還順利吧?”
“還行。”鐘清芬道,“就是最近你似乎有意讓你那小叔叔接手化工那塊的事。”
鹿桑桑猝得抬眸看:“憑什麼呀,那不是一直你來管的嗎。小叔叔玩世不恭,要啥啥不會,他能干嘛。”
“噓!你這話別說這麼大聲。”鐘清芬道,“放心,這事你爸爸也不會同意。”
“可是爸爸能說的過嗎……他愚孝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輕易放手的。”鐘清芬得意道,“我這麼些年在公司也不是白待。”
鹿桑桑哦了一聲,又靠在了上。
“媽。”
“嗯?”
“有時候我覺得沒勁的。”鹿桑桑突然道。
鐘清芬擰了擰眉:“怎麼?”
“不知道。”鹿桑桑清舒了一口氣,“就是偶爾會突然疑……自己到底在圖什麼。”
——
在家吃完飯后,鐘清芬出了門,鹿桑桑也被順道送回了和段敬懷的家。
此前跟鐘清芬聊的時候,有很多瞬間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說累了,突然不想去爭什麼麼?這話說不出口,不僅自己心里有那份不甘在,也因為這麼些年母親在鹿家花的心很多,不是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說疑婚姻、疑段敬懷這個人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當初答應結婚的是,覺得婚姻無所謂的也是。一切塵埃落定,段家和鹿家也利益纏連,不可分了。
所以,不知道怎麼和鐘清芬說。而且說來說去,可能也只會徒增的煩惱。
家里沒人,鹿桑桑躺在了沙發上想了一會,覺得自己有點矯了。
其實只要恢復跟原來一樣,莫名其妙的想法就不會這麼多了吧?
對,只是不對段敬懷興趣,不去喜歡他,一切都是可以走正軌的。
反省過后,鹿桑桑覺得自己想開了。于是去拿了件睡,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窩進了自己的床里。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段敬懷從醫院回來了,今天手多場,場場大陣仗,一整天下來人累還好說,就是莫名覺得有些燥。
從前他不會這樣。
進門后,段敬懷按起了客廳的燈。燈剛亮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到了不一樣,因為玄關小雙的拖鞋不見了,茶幾上的紙巾盒也歪了,哦,上面還多了一個玻璃杯。
鹿桑桑回來了。
段敬懷在原地愣了幾秒,意外的,手帶來的煩躁竟然散了許多。
他走進屋,了外套,看了鹿桑桑的房門一眼。然后鬼使神差的,他走上前敲了房門。
“干嘛?”房門開了,里面跳躍的音樂聲傳了出來。
鹿桑桑站在門口,人還在跟著節奏晃,“你才回來啊,夠晚的。”
段敬懷角微微一抿,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嗎。”
鹿桑桑一臉問號:“這都幾點了,我早吃過了。”
“喔。”
“你還沒吃?”
段敬懷沒說話。
鹿桑桑同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建議你個外賣,嗯……這不算宵夜,你別有負擔。”
“……嗯。”
“沒事了吧?”鹿桑桑作勢就要關門,“那我躺回去了。”
“等等。”
段敬懷手撐住了房門。
鹿桑桑:“嗯?”
段敬懷又習慣地皺起了眉,他想了想,終是道:“之前你說的狗的事……”
“我再考慮考慮吧。”
段敬懷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著。
鹿桑桑攤攤手:“我覺得你之前說的有道理,養狗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我之后可能也不是天天回來,所以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段敬懷緩緩放下了手。
“好了,那我先睡了?”
“嗯……”
鹿桑桑笑了笑,關門。
段敬懷在門口站了十多秒,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明明上次是吵著鬧著要養狗,怎麼會這麼快就變了。
而鹿桑桑在關門后就跳回了被窩,把手機上外放著音樂關掉后,房間重歸于安靜。
閉上了眼,心想,其實平常心對待段敬懷也沒有那麼難。
——
周五那天,段敬懷正常下了班。
剛準備出門開車的時候接到了大學好友汪高弛的電話,汪高弛之前跟他一同去了香港,后來回帝都后去了另外一所醫院。兩人同是骨科,平時流也比較集。
“今晚出來聚聚啊?陳宇說請客。”
陳宇也是醫學院的好友之一,他跟汪高弛在同一所醫院,經常會喊段敬懷一塊出去,但段敬懷十有八九會拒絕,不是他不樂意去,只是因為太忙。
今天得了空,好友們又,他自然就不會拒絕了。
“誒對了,你帶你老婆一塊出來吧,陳宇也帶他朋友來著。”
“可能沒空。”
“這會了怎麼會沒空,你喊喊試試。”汪高弛道,“說起來我們可都沒見過你老婆,不厚道啊,結個婚都藏得嚴嚴實實的。”
段敬懷淡淡笑了笑:“你們在哪。”
“地址我等會就發你。”汪高弛道,“說好了啊,帶老婆!”
段敬懷掛了電話后跟鹿桑桑打了個電話,倒不是非得帶給幾個同僚見見,只是他想起也很久沒跟他一塊吃過飯了。
鹿桑桑還在公司,接到他的電話后沒拒絕,只是說自己可能會晚點到。
段敬懷說了聲“好”,自己先開車去了目的地。
鹿桑桑今天又去現場跟項目又回公司開會,確實忙的。是在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接到段敬懷電話的,他問要不要跟他一塊和他同學吃飯的時候是詫異的,因為除了帝都他們這個圈兒的人,還不認識他還有什麼其他朋友。
不過沒有拒絕,想著自己要平常心對待,那老公這樣一個小要求自然也會答應。
從公司出來后,鹿桑桑直接開車往段敬懷發來的地址去,剛出發那會段敬懷那邊的菜也剛上來。
一家淮揚菜的餐廳,很尋常的店,人均不高,但手機某app上的排分高,很多人會來吃。
段敬懷有些時候很,但在這種時候也不挑,別人吃什麼他也會吃什麼,從來不擺公子哥的架勢,這讓跟他生活了好多年的醫學院同學不會太顧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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