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淵并沒有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對,或者說他本沒多想,前些日子他沒允許梅素素出門這事,雖然已經過去了,梅素素也沒和他鬧,但這麼乖巧懂事反倒讓他不好說什麼。 畢竟是他的人,伺候他也盡心,他也不好虧待人,心下覺得這次帶出去,也算是一種彌補了。 所以直接否決了韓氏的提議。
至于韓氏心里的小九九,他不在意,也不會在意。 尤其是他連鄭氏長什麼樣子都沒印象。
側妃很快恢復正常神,臉上重新出笑,看著人,還想再說些什麼。
姬長淵不給開口的機會,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看了人一眼,輕飄飄的。 漆黑眸子平靜,卻讓側妃一瞬間失了聲,仿佛自己所有心思都被看,嚇得后背陣陣發涼,忙垂下眼,不敢再多說一句。
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梅素素接到消息時,整個人還有些懵,但想著能出門,立馬被欣喜占據。
哪知道等打聽到梁州是什麼地方時,差點氣笑了。 真是好事沒的份,這種破爛事第一個想到。 誰想陪他去梁州吃苦? 王八孫子!
來小院傳話的是崔寶盛,他想在梅素素面前表現幾分,所以特意在他干爹那里多打聽了些這次出門的事。 原來這幾天外面發生了大事,有幾百名學子同時聯名上書,舉報今年春闈有人作弊,存在徇私舞弊的況。 而事源頭直指前太子和太傅一黨。
當今圣上也不是偏聽偏信之人,派人去查,哪知道還真查出來了一些東西,泄試題的是太傅的弟子,如今正關在牢里。 這事可大可小,太傅為兩朝元老,輔佐兩代明君,對整個大魏朝的貢獻不小,加上人已經逝世,追不追責都在圣上一念之間。
而圣上,最后選擇重開春闈。
其實這次的事,有心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太傅一死,圣上態度曖昧,似乎有意復寵前太子,春闈作弊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曝,將前太子一脈打的措手不及。 不過這次看似圣上輸了,卻也將朝堂的水攪得更渾,暴了不人的野心。
當然對梅素素這些外人來說,也就是看了個熱鬧,只知道晉王昨晚被進宮為的就是這事,據崔寶盛的小道消息,昨晚幾個皇子和一群大臣還在宮里跪了大半夜。 今早,圣上一上朝就開始任命各個省份的主考。
一個省份派遣兩人,一主一副,為了公正起見,主考幾人還得避諱家鄉,心和學識上也得過得去,前太子一事牽連不文,如今朝堂上一時間出現了文短缺現象。
倒不是文不夠用,主要是有的省份路途遙遠,出去回來一趟最也要兩三個月,如此漫長,朝堂事又多,可不就不好理了。 如此一來,圣上便將幾個年皇子也算進去了,幾個皇子雖然沒有參加過科舉,但在學識上卻是讓人不容置疑的,從小就授業于大家,個個更是勤好學,加上天資聰穎,說一句人中龍也不為過。
當然,圣上此意,也有震懾作用。 比起為了點小營小利就徇私舞弊的臣子來說,他對自己這幾個兒子還是更信任一點,至在學識和選拔人上不會奉違。 幾個兒子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尤其三子,要是有人敢賄賂他徇私,恐怕會直接將人拉下去打殘廢。
不過盡管如此,擔任考一事也不能馬虎,圣上還是讓他們按照規矩去做了份試題。 幾個皇子跪了一晚上,早飯還沒吃,就匆匆和翰林院的十幾個人去做卷子。 題目都是臨時出的,四書五經和公文,反正到了最后,哪怕是習過武的晉王,出來臉都是白的。 更別說寧王了,出來一,要不是旁邊太監眼睛尖趁機扶住了,整個人都直接摔了。
不管梅素素心里如何吐槽,但還是乖乖收拾包袱準備出門。 時間湊,還沒來得及換服,前院就有人過來通知要走了,慌慌忙忙下,只得款著個小包著急出了院子。 后只跟了花濃。 比起雪芽和眠月,花濃反倒是更放心。
一路出了府,王府大門口停著兩輛馬車,一前一后,方形車輿,看著都不大,前后左右還有十名黑侍衛牽著馬。 崔祖安正指揮人將東西往后面馬車上搬運。
側妃幾人正安靜站在一旁,們面前是晉王,隔著四五步的距離,男人也穿了一黑,不過料子一看就要好上很多,是薄薄的綢緞,袖口和底擺用金繡著圖案。
他束手背對著側妃幾人而立,姿英,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扭過頭來看,就見到急匆匆趕來的梅素素。 因走的太快了,近了后微了兩口氣,小臉白白的,偏紅潤,也不知出門前吃了什麼,角右下還有顆黑芝麻粒,不仔細看,容易以為天生的一顆痣,看得讓人手,但人皮白皙如玉,小口微張時,出里面珍珠白的牙,又讓人覺得那著小芝麻粒的艷麗瓣,過分勾引人。
一雙瀲滟水眸微微睜大,掃了一圈,然后落在他上,很快淺淺彎了起來。
姬長淵背在后的手微,臉卻故意板了起來,眉頭一皺,里直接嫌棄道:“怎麼這麼慢?” 語氣有些不好。
梅素素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小媳婦似的上前一步,同時抬手了有點歪掉的頭發和釵子,作妖妖嬈嬈的,然后朝人行禮。
“見過王爺”
“見過側妃”
晉王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了,扭過頭繼續背對著人,態度有點高冷。
倒是側妃,看到后臉上笑容加深,“此去路遠,要多辛苦妹妹幾分了。”
梅素素哪敢接這樣的話,趕福了福子,“妾不敢,能陪著王爺出門,是妾的福氣。” 狗屁的福氣!
側妃笑笑,“妹妹如此乖巧,也難怪殿下念著你......”
話還沒說完,不遠的男人就不耐煩打斷話,“行了,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吧,上車。” 丟下這句,他直接朝馬車走去,大步一,回頭看一眼都沒有,人就進去了。 連個招呼都不打。
側妃角笑容僵了僵。
梅素素垂著頭裝死,心里卻嘆,原來這家伙對誰都這樣啊,好了,心里平衡了。 對人再次福了福子,同時對側妃后的柳氏鄭氏點點頭,然后才轉上馬車。
柳氏看到梅素素對打招呼,臉上難得出了笑,只不過這笑容有些詭異,像是幸災樂禍,不過梅素素轉太快,沒怎麼看清。 倒是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鄭氏,臉似乎有些難看,目略沉。
只對上一眼,梅素素頭皮就有些發麻。 但人很快就低下頭去,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
去了第一輛馬車,馬車旁邊放著腳踏子,梅素素被花濃扶著上去,花濃沒跟著進來,而是轉去了后面一輛。 馬車外面看著普通,但梅素素一進去就立馬到不一樣了,底下鋪著一張巨大的虎皮地毯,車廂也不知什麼木頭做的,散發著淡淡清香。
里面男人坐在榻上,空間不大,梅素素進來時,他人已經占據了大半的地方。 榻上鋪著綢緞做的薄毯,中間是個檀木小幾子,上面放著棋盤和茶水點心。 因為天氣熱的緣故,車廂門口放了兩盆冰。
男人在進來時也沒抬眼,手里拿著棋子對弈,梅素素看了一眼便沒興趣了,直接一屁坐在了他對面。 還手去拿點心吃,同時好奇打量著,原也是坐過馬車的,當初被黑心親戚哄騙上京時,那馬車跟電視上的差不多,非常簡陋,兩邊還多了一條長長的凳子,可以坐在上面掀開窗戶往外看,這里倒是沒有。
點心很小,兩口就吃完了,梅素素手再去拿。 可能是給狗王爺吃的,味道都跟梅素素平時吃的不一樣。
姬長淵忍不住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見無知無覺,還拿后腦勺對著他,皺了皺眉。 頓了下,然后聲音低了兩分道:“過來給孤。”
“......” 就知道這祖宗難伺候。
梅素素瞬間覺得里點心不香了。 扭頭看人,男人還在垂著頭下棋,棋盤上黑白棋子看的人眼花繚,但不想伺候人,想了想試探道:“王爺,妾也會下棋。”
姬長淵聽了這話,拿著白子的手一頓。 腦海里下意識映出一張面如冠玉的臉,幾個兄弟中,太子好棋,也是棋藝最厲害的那個,但太子卻不止一次跟人夸贊沈彥青的棋藝高超,布局妙,讓人防不勝防。 他可不曾查到學過下棋,連工都是半吊子,大抵是沈彥青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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