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留步。”申屠川的聲音里，出一屈辱和繃。

季聽一頓，殷紅的角微微揚起。咳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轉過頭：“怎麼了？”

“殿下可曾看過家父的信？”申屠川看向，一雙清澈而執著的眼睛似乎要看穿的心。

關鍵時候季聽沒崩，淡定的擰了一下眉頭：“本宮沒事看你的信做什麼？”

“是草民逾越了。”申屠川垂眸。

季聽不甚在意：“若是無事本宮便先走了，風月樓這里你不必擔心，本宮已經打點好，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你只需在這里住到申屠家沉冤昭雪那一天便好。”

說完，就等著申屠川一句‘多謝殿下’，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心里頓時更加篤定了。季聽完全放松下來，在華的衫襯托下，整個人都艷人，一甩袖便又要走。

而在抬腳之前，申屠川突然問：“不知殿下昔日所言可還當真？”

“什麼當真？”季聽停了下來，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申屠川沒想到竟然忘了，怔了一下后盯著這張漂亮的臉，突然一怒火升騰而起，他想直接質問，究竟有沒有半點將他當個人尊重過？

但此時不是斗氣的時候，他忍下這點氣，一字一句的提醒：“那日殿下來風月樓，口口聲聲說要救草民于水火，還要讓草民住進公主府，這件事殿下已經忘了嗎？”

季聽‘啊’了一聲，這才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對，本宮好像是說過。”

“那殿下可還當真？”

“你問這個干什麼？”季聽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又不想讓本宮救，本宮回去后也想了，你就算在風月樓本宮也能護住你，其實完全沒必要非讓你進公主府，所以便不想勉強你了。”

申屠川萬萬沒想到已經做了決定，薄微微了一下，卻說不出求帶自己走的話。可是不說，便是違逆父親的意愿，母親還病著，他實在無法致他們于不顧。

事到如今看到父親的信，他才意識到和公主斗氣的自己有多可笑，他自以為不公主府是保全了氣節，卻未曾想過，風月樓的自己連半個自由都不算，就連給父親去一封信都是做不到的。

這一切他現在明白了，可是……

“你有話想說？”季聽見他遲遲不語，忍不住先一步開口。

申屠川的雙握拳，整個人都在微微發。可是跟一個自己討厭了許多年的人求饒談何容易，他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聽看他這副樣子，不免有些心了，想了想遞了一個臺階過去：“可是申屠丞相在信里跟你說什麼了？”

“家父確實說了些話，”申屠川是個聰明人，一見臺階便立刻下了，“他希草民能隨公主離開風月樓。”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季聽挑眉。

申屠川抿了抿，眼底突然出現一挫敗：“那要看公主是如何想的，若殿下不愿，草民自然不會糾纏。”話語間的意思，竟是將選擇權到了季聽。

季聽勾了勾角，想了一下緩緩道：“本宮要保下你這一點，從未變過，你若是愿意隨本宮去公主府，那自然是好的，先去公主府住上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本宮便派人送你去和父母團聚。”

“多謝公主。”申屠川俯朝鄭重施了一禮。

季聽走上前去，出蔥白似的虛扶他一下，想了想道：“世人皆知你申屠川秉孤直，若你突然自愿跟本宮離開，定是有人要起疑，說不得會查到丞相給你送信一事。”

“那殿下以為該如何？”申屠川看向。

季聽沉默一瞬，緩緩道：“不如你且裝作是懷本宮這幾日對你的照顧，這才愿意隨本宮離開的如何？”

申屠川抿了一下，他去公主府，已經非他所愿，如今還要裝作對長公主有了好……

“申屠公子不必擔心，你只需在老鴇面前演一下便好，因為咱們一走，定是要把話傳到皇上那邊的，所以不能讓看出差錯來，至于進了公主府，本宮自不會你做別的。”季聽耐心勸說。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老鴇爽利的笑聲，聽聲音是沖著他們這屋來了。季聽鄭重的看向申屠川，申屠川和對視許久，在老鴇的角閃現在眼前時，他朝著季聽緩緩跪下——

“草民申屠川，愿為公主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