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還是頭一回出棲宮吧，沒想到對宮里的路還悉的。”跟著的小宮打趣。

季聽回答：“我時隨著母親來過宮里幾次，所以對這里還算悉。”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娘娘好像哪里都知道一樣，應是孩提時沒過來。”小宮附和。

季聽笑笑，沒有接的話。其實自己來的次數并不多，可那時心里總有個念頭，好像這里有什麼人等著救助一般，所以每次來都會四找尋，只可惜什麼都沒找到，只是對路線悉了些。

長大后那種要救人的念頭淡了些，但時不時的還是會冒出來，但已經學會不再因著一個念頭胡做事了。

思緒發散了些，不知不覺就到了偏僻，恰好撞見一行侍衛押著幾十口人往宮里走，這些人有男有有老有，看他們上的麻裳和滿是繭子的手，就不像什麼富貴人家的出。

季聽停下腳步，看著侍衛們將人帶走，敏銳的察覺到后幾個小宮緒低落了。頓了一下，扭頭詢問：“你們認識被抓的那些人？”

“回娘娘的話……大概是能猜出他們的份。”一個小宮低聲道。

季聽好奇：“他們是什麼人？”

“應、應該是翠娥的家人……”小宮吭吭哧哧的開始解釋。

季聽聽說完，大概明白了，這個翠娥是前陣子不想侍寢的自戕宮，因為自戕是大罪，所以牽連到的家人，申屠川將行刑地點設在了宮里，千里迢迢將的家人從外地抓來，三日后便要當著所有宮人的面，將這些人斬殺。

季聽想到申屠川那雙冷漠的眼睛，心里便鈍鈍的疼，如今雖為嬪妃，可境卻和這個翠娥的宮沒什麼不同，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堪辱自戕而死，申屠川是否也會殺了的父母震懾宮人？

答案太過殘酷，實在不想細究。

小宮見季聽心不好，急忙換了話題：“娘娘，此都沒怎麼打理，景致一點都不好，不如咱們去別走走吧。”

這些宮一直跟著自己悶在宮里，如今終于能出來走走，季聽也不想打擾們的興致，于是重新打起神，跟們一同繼續閑逛。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太妃的住，看著閉的大門，季聽眼中閃過一困。

小宮適時解釋：“娘娘還不知道吧，此是太妃住，前些年太妃突然生了怪病全潰爛而死，此便只剩下那些伺候太妃的嬤嬤們住著了。”

“怎麼會死呢……”季聽小聲嘀咕一句。

小宮沒聽清：“您說什麼？”

“沒什麼……”季聽怕被人當神經病，忙搖了搖頭。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像之前一直覺得申屠川不該這麼風面一樣，也覺得太妃不該已經死了，這種奇奇怪怪的念頭總是出現，就好像冥冥之中已經知道了什麼，現實發生的一切卻與想的不太一樣。

不能細想，一細想腦子就有些疼……季聽皺起眉頭，正按一按太時，眼前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冠不整的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看到季聽后撲通一聲跪下：“救我，救我！”

“什麼人？！”小宮們急忙護在季聽跟前。

季聽怔愣的看著這一幕，總覺得過于眼，腦子里突然像出現了文字一般，斷斷續續的寫著‘逃走……被皇上打斷一條……折磨了七天七夜而死……’

“求求您救救我！”

季聽抖了一下，腦子里的文字瞬間消失了，怔愣的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小太監，頓了一下后問：“發生何事了？”

“求求您救救我，那些老嬤嬤……、們……”小太監眼角都是淚，說著說著后的門里沖出來幾個五十多歲的人，看到季聽后愣了一下，一時間拿不準是誰。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到季聽后躲著，眼中的哀求與絕都那麼清晰。

季聽的腦子里好像還有千萬個文字在翻滾，但卻一個也抓不住，繃起臉看向這些人：“你們在做什麼？”

“回這位貴人，這小蹄子膽敢東西，我們是來抓他的。”一個人忙道，們在高墻待了太久，已經不太認得清如今宮里的主子，打量一番季聽的著不像普通嬪妃，這才如此客氣。

另一個一臉兇相的人立刻接話：“是啊貴人，他了我們的金簪，我們是來抓他的。”

季聽頓了一下，蹙眉扭頭看過去，看著小太監臟兮兮的臉，語氣都放了些：“你可了？”

“奴才沒有……們、們是想抓了我做那種事！”小太監屈辱的漲紅了臉。

“你胡說八道！”一個人兇狠的打斷。

季聽冷冷的看向：“他可有說哪種事？你就開始說他胡說八道。”

“我……”人頓時啞口無言。

在一片安靜中，還是方才歲數較大的人開口了：“說到底這都是奴才們之間的事，這位貴人又何必摻和呢，萬一到時候惹了一，恐怕就不太好了。”

季聽起眼皮看：“你在威脅本宮？”

“奴婢不敢。”人垂眸。

季聽輕笑一聲：“你說得也是，可惜提醒得太晚了，本宮已經摻和進來了，”說完朝前走了一步，盯著人的眼睛道，“為了不惹一，你說本宮將你們都殺了如何？這樣不就無人知曉今日之事了？”

人終于流出恐懼：“我們是伺候過太妃的人，你不能……”

“你也知道你只是伺候過太妃，而非太妃本人啊！”季聽冷下臉，打斷的話，“本宮乃是一宮主位，何時到你一個奴才來威脅了？！”

“奴婢不敢！”人終于慌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跪下。

季聽厭惡的看著們：“日后都給本宮警醒著點，若再讓本宮知道你們做出這些腌臜時，本宮非置了你們不可！”

“是、是……”幾個人慌忙回去了，進門后還不忘將門給死死關上，仿佛生怕季聽改變主意一樣。

們一走，又長又窄的路上便只剩下他們幾個了，季聽低頭看向小太監，輕聲問道：“你什麼名字？”

“奴、奴才名林瑯，多謝娘娘救命之恩，多謝娘娘……”小太監的恐懼終于開始釋放，大哭著朝季聽磕頭，兩下下去額頭上便滿是鮮了。

季聽嚇得急忙人扶住他，看著他瘦得過分的板，突然問了一句：“你今年可是十七歲？”

“娘娘怎麼知道？”林瑯愣了一下。

對上了，從太妃那里跑出來時，應該正是十七歲。季聽不知為何會出現這個念頭，頓了一下后看著小太監，想了想道：“你且回去歇著吧，這幾日不必當差了，我會人給你換一份差事，日后你離這地方遠點。”

雖然好像有什麼冥冥之中都能對上的覺，季聽卻始終覺得不太對，因此并沒有第一時間要把他帶回棲宮，而是他回去休養。

“多謝娘娘！”林瑯激道。

季聽點了點頭，人把他送走之后，自己也帶著一眾宮離開了。回去時又遇上那些押送自戕宮家人的侍衛，的心瞬間差了，一直到回到宮里都還不舒服。

用午膳時，看著桌子上各式佳肴，想到宮面黃瘦的家人，再想到十七歲的林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頓時什麼胃口都沒了。

“娘娘多吃一些吧，您今日神頭剛好些，若是不吃飯怎麼能行呢？”嬤嬤擔憂道。

季聽神懨懨的搖了搖頭，轉回房里休息了，一直到晚上，才勉強吃了兩口粥，剩下的菜肴依舊半點不。

嬤嬤勸了幾次都不行，只好將東西撤下，本以為第二日總該吃了，可季聽卻還是什麼胃口都沒有。眼看著這樣下去要壞子，嬤嬤一咬牙，又去找申屠川了。

午膳時，季聽又是沒什麼胃口，剛放下筷子要起，就聽到外頭人行禮的聲音：“督主大人。”

季聽頓了一下看向門口，下一秒申屠川便冷著臉進來了。

“你怎麼來了？”季聽疑。

申屠川看了眼桌子上幾乎沒的飯菜，繃著臉問：“我若是不來，你是想把自己死？”

季聽訕訕的了一下鼻子：“我是真的不。”

申屠川也不與廢話，拿了碗筷便親自給布菜，季聽一點胃口都沒有，但在他冰冷的目下，只能一口一口的往下吃。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一個夾菜一個吃飯，轉眼小半碗飯就吃干凈了。

明顯覺到季聽的速度慢下來了，申屠川才放下筷子：“不過是看見幾個要行刑的犯人，便讓你幾日吃不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