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沉默一瞬:“等著我。”
“好。”季聽掛完電話,才想起可以把總閘關了,于是跑去關了閘,這才去臥室柜子里找了件睡,還沒換好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麼快?季聽驚訝一秒,顧不上換服就跑出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申屠川看到渾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怎麼回事?”
“阿嚏!先不說,我先換個服。”季聽發著抖跑回屋里,換了睡才出來。
申屠川拿著巾,等一出來就把頭發包住了,季聽吸了一下鼻子,坐在他旁邊:“周五那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裂了?”
申屠川解開大扣子,用大把包裹在懷里,讓被凍得冰涼的總算有了點熱度:“找維修工了嗎?”
“沒有,我把總閘關了,現在已經沒有水了。”季聽說著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申屠川繃著臉放開:“這樣不是辦法,你等我一下。”說完就去拿了吹風機,坐在沙發上幫吹頭發。
熱風拂過發,季聽總算覺得暖和了些,老老實實的坐著,等到頭發干了之后才重新找到申屠川的懷抱,躲進去專心取暖。
“現在該怎麼辦?”申屠川問。
提起這件事,季聽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麼,你能讓我去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嗎?我這水管就算是修好了,屋里卻泡發了,恐怕得好一段時間才能住人。”
季聽倒是想去舟舟家住,但是突然想到之前跟舟舟要的鑰匙丟了,現在再讓給自己寄一把過來還不夠麻煩的。
申屠川抱著懷里的人,一時間沒有說話了。
“你要是不想讓我去的話,那我就住個酒店好了,其實也是一樣的。”季聽趕道,先前申屠川一直想讓跟自己住,卻總是矯的不肯答應,現在又反復無常,他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說什麼傻話,”申屠川嘆了聲氣,季聽的耳朵在他的腔前,他每次說話都能覺到神奇的震,“你能跟我住,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那我現在可就要收拾東西了呀。”季聽仰起臉看向他。
申屠川揚:“好,你去收拾東西,我幫你聯系維修工。”
“嗯。”季聽答應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先前家里被水泡的郁悶,這一會兒消失了不。
收拾好工作要用的資料,季聽就進臥室去拿服了,走進如魚塘一樣的臥室,腳上的鞋瞬間就了,不過也顧不上這些,趟著水走到柜子前,簡單拿了幾件服后就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轉進了浴室。
蹲在地上往臺子和墻壁的隙里看,很快就找到了水管破裂的原因——
炸開的水管邊緣,有非常整齊但又似乎經過打磨的痕跡。
季聽愣了一下,盯著這道像極了人為的痕跡看了許久,直到門外傳來輕微的水聲,才瞬間站了起來,蹙著眉頭收拾臺子上的化妝品。
申屠川拄著拐走了進來:“怎麼這麼久?”
“我好多東西都被水泡了。”季聽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瓶瓶罐罐。
申屠川看了一眼,輕聲安:“待會兒我們先去商場,我給你買。”
“又不是你弄壞的,我讓你買什麼,”季聽笑了,“我看還有什麼可以用的先帶上,其他的就留在這里吧,維修工你找好了嗎?”
“已經找好了,還有十分鐘左右就過來了。”申屠川溫和道。
季聽點了點頭,接著意識到什麼,一臉著急的扶著他往外走:“誰讓你進來的,屋里這麼多水,萬一你腳到了怎麼辦?”
“我這只腳沒地面,別擔心。”申屠川一邊說著,一邊配合的跟著往外走。
兩個人到了客廳后,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維修工,季聽閑得無聊,就拿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打算削個蘋果:“咦,我水果刀怎麼了?”
申屠川頓了一下,順著的目看過去,只見水果刀的刀刃上缺了幾個口子,刀尖甚至卷邊了。
“我平時都沒怎麼用過,怎麼突然變這樣了?”季聽蹙眉。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如果說了,你別生氣。”
“看來是你弄的啊。”季聽了然。
申屠川抿,將左手的拐杖遞給看,季聽發現支撐地面的那一端似乎被削過。
“左腳不能走路,拄拐的時候總忍不住左邊胳膊用力,所以我就想把左邊的拐杖削得矮一點,好讓拐杖用起來更舒服。”申屠川認真回答。
季聽看他一眼:“什麼時候削的?”
“你給我煮茶的時候。”
季聽看著好好的拐杖上多出很多痕跡,終于忍不住嘆了聲氣:“你啊,想修改拿去醫院修不行嗎?自己弄什麼?”
“你在煮茶,我也是閑得無聊了。”申屠川的聲音低了下來。
季聽靜了片刻,無奈的把水果刀放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維修工就來了,當即要跟人家一同進浴室看看,維修工忙拒絕:“您家浴室這麼小,您如果進去了,我就不好施展了,您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哦,那麻煩你了。”季聽只能停下來。
維修工笑笑,便背著工進浴室了,季聽本想頭看看,結果被申屠川拉著去換了雙鞋,不想弄剛換的鞋,只能停在臥室門口等著。
維修工進去后很快就出來了,一看到季聽就說:“你這水管是不是有些年份了。”
季聽愣了一下:“是。”
“那就難怪了,我給換了一截新的,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了。”維修工道。
季聽蹙眉:“所以只是因為年久失修?可是之前從來沒出現過問題啊。”
“問題都是慢慢積累的,到了一定程度才會出現,你這不就出現了嘛,”維修工說著,掏出了一個二維碼,“麻煩付錢吧,我還有下一家要趕去。”
“哦。”季聽剛應一聲,管家就先一步把錢給了,維修工轉匆匆離開,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那截水管。
水管修好了,剩下的就是保潔了,季聽本想親自清理的,但被申屠川拒絕了,請了鐘點工之后倆人就回老宅了。
走進剛離開不久又回來的宅子,季聽有了種和之前不一樣的覺,看著周圍的環境,第一次發現這里有點氣森森的。
“怎麼了?”申屠川見停了下來,于是問了一句。
季聽看了眼昏黃的路燈,輕輕搖了搖頭,半晌開口道:“能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嗎?”
申屠川停頓一瞬,目清冷的看向:“為什麼,之前不都是跟我住嗎?”
“這不是明天要上班麼,我怕休息不好會影響明天的狀態。”季聽淺笑。
申屠川抿:“我不會打擾你。”
“可是……”
“就這麼定了。”申屠川說完,不由分說的朝前走去。
季聽靜靜的盯著他的背影許久,才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抬腳追上了他。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和他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臨睡前季聽到浴室洗澡,下意識的打開熱水后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開了冷水。冷水沖在皮上的那一刻,季聽狠狠打了一個寒,但還是咬牙堅持住了,站在水下沖了十幾分鐘,直到渾麻木,才重新開熱水,讓表溫度恢復正常。
洗完澡吹完頭發,習慣的鉆進申屠川懷里,這會兒懶洋洋的,眼皮都十分沉重。申屠川到的手腕,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再量一下額頭的溫度,當即皺起眉頭:“你發燒了?”
“嗯?”季聽困的看向他,一雙眼睛因為生病而自帶水,說不出的迷茫與可憐。半晌,似乎才聽懂申屠川的話一樣,低聲說了句,“可能是因為水管破裂的時候凍著了。”
申屠川愣了一下,拇指指甲瞬間掐住了食指:“我給你拿藥。”
“嗯。”
季聽吃完藥,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申屠川從床上起來,安靜的走進浴室,將門反鎖上后,一拳砸在了瓷磚上,停頓片刻后,他將手收了回去,面無表的盯著瓷磚上的跡,開始沖冷水。
不知沖了多久,他的臉從泛紅到青白,渾都開始冒涼氣,而他的眼神更冷,仿佛此刻苦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恨了許久的仇人。右的繃帶因為進了水,傷發出劇烈的疼痛。
苦熬了許久,他才將水關上,靜靜的坐在浴室里等著回暖,在等待的過程中,他覺到溫開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升高,再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他厭惡的閉上了眼睛。
坐了半個小時后,他將上的水漬干,確定看不出一異常后才打開門,剛拄著拐要出去,就看到季聽坐在浴室對面的沙發上,正平靜的朝這邊看,眼中并無半點睡意。
他頓了一下,神如常的開口:“實在睡不著,就起來沖個澡,你怎麼醒了?”
季聽還是平靜的看著他,一向簡單的眼眸,這次竟讓他有些看不清其中的緒。
半晌,季聽緩緩道:“申屠川,你還要跟我裝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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