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明明都還好好的, 今天怎麼就突然有黑眼圈了？”宋錦西目鎖他的臉，“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擔憂的目如此真誠, 讓沈琉琛心中微暖。

沈琉琛移開視線，稍稍瞇了眼，看著不遠的夕。

“還是因為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嗎”宋錦西追問道。

沈琉琛搖了搖頭，“我昨晚做噩夢了。”

“……做噩夢？”

宋錦西原本還激，以為張玫瑰終于采取行了, 這樣就可以順勢把張玫瑰解決掉。

沒想到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頗有些失。

只是……該是多可怕的噩夢呀？這麼影響睡眠質量，都害他長出黑眼圈了。

“是什麼噩夢呀？”問道。

年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我夢見……死在我懷里。”聲音低沉，語氣有些荒涼。

沈琉琛從未想過, 自己竟然有說謊的天賦，這悲涼的語氣, 說得他自己都差點當了真。

對面的果然默了默。

“可是……你不是說沒有死, 而是被別人救走了嗎？”咬了咬，安道：“既然相信現在還好好的，就不要因為一個噩夢自己嚇自己呀。”

“只是一想起那個畫面，我就有點難。”他說著, 看了一眼的, 轉移話題道：“你的腳好像好一些了。”

宋錦西順著他的目看過去, 抬起腳了，轉了一圈，點頭道：“是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去上課了。一個人呆在家里無聊的, 都沒事做。”

沈琉琛：“不用多休息一天？”

宋錦西搖頭，“學習最重要。”

“也同樣重要。”沈琉琛微微抿。

“沒事啦，放寬心，”宋錦西笑了笑，“今天晚上睡覺之前再一，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見心意已決，沈琉琛沒有再勸，也清楚現在全的重量基本上靠一只腳支撐，不想讓站太久，沈琉琛很快與道別，在的注視下離開。

回到家時，他在家樓下看到了張玫瑰和鄭煙雨。

鄭煙雨本來還在和張玫瑰說著什麼，許是看到了他，飛快地往他這里看了一眼，又和張玫瑰說了一句話，轉就上了樓。

張玫瑰也順著鄭煙雨的目看到了他，卻沒有等他一起上樓，而是跟在鄭煙雨后面上去了。

沈琉琛心中有些不好的預。

他們家住在五樓，沒有電梯，只能順著樓梯爬。

爬上樓時，家里的大門是開著的。一袋子的菜被隨意地放在了玄關的鞋架上，客廳里張玫瑰雙手環抱坐在沙發上，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你今天放學又干什麼去了？”張玫瑰問。

沈琉琛低著頭，眼底閃過一不耐。“看同桌。”

“讓和你什麼？腳崴傷了在家休養需要你去看？怎麼不是別的同學去看呢？”

沈琉琛沉默不言。

張玫瑰越說越生氣，“昨天是誰信誓旦旦跟我說他不會早的？你看看你現在這不會早的樣子嗎？就只是崴了一下腳而已，你要這麼跑到家去探？沈琉琛，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會跟我說謊，……你竟然學會了說謊！”

沈琉琛眉心微蹙，反駁道：“我沒有說謊。”

他把鞋子放在鞋架上，走進房間關上門。

“我說不會早就不會早，但是不妨礙我去喜歡一個人。”

“哈？！”張玫瑰被氣笑了，“你說什麼？”

“我喜歡，但是現在不會和在一起，的事我會留到以后大學再說。”沈琉琛認真地看著，向傳達他的態度。

只是他越認真，張玫瑰就越生氣，指著他大聲斥責道：“你現在才高二，你就開始跟我說高考之后要怎麼樣？現在不好好讀書，哪有什麼好大學讓你上？還到了大學再追人……”

“想得倒是遠，”張玫瑰氣極反笑，“你敢保證你現在分心去喜歡一個人，不會影響績？”

“我不會影響學習。”沈琉琛說。

張玫瑰：“你說不會影響就不會影響？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影響績？”

沈琉琛：“的績和我一樣好，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理由倒真是多……”他如此堅決，張玫瑰氣急，“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了，你必須和保持距離，管好你自己的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書給我讀好。”

相比于的氣急敗壞，沈琉琛卻顯得非常平靜，他沉聲說道：“可是我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沒有讓你們失。”

張玫瑰張了張口卻沒法反駁，因為沈琉琛確實如此，他的績一直都非常好。

然而，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沈琉琛在學校和別的生在一起，絕不能容忍沈琉琛心中有別的人。

這塊小鮮是先看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邊搶走。

站起，雙手抱，來回踱步幾圈。

“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對是吧？”問。

“我沒有要跟您作對，”沈琉琛仍舊平靜如常，“只是我也有追求喜歡的人的權利。我跟你保證，我不會耽誤績。”

“不會影響績，不會耽誤學習……”張玫瑰小聲說了兩句，冷笑出聲，反對道：“不管你給我什麼保證，我的態度就放在這里，你現在不能心。”

“我管不住。”

“哈！管不住？”張玫瑰又被氣笑了，“你現在主意大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說著，停下腳步站在沙發前，看著沈琉琛。

“既然這樣，這學期讀完，下學期還要不要繼續讀書，你自己看著辦吧。”

竟然拿這個威脅他。

沈琉琛垂在兩邊的手慢慢握，強忍著心中的不悅。

“聽明白了嗎，沈琉琛？”張玫瑰慢慢走到他面前，“你要是一定要跟我對著干，那你就別讀書了，今晚回房間，你好好想一想，明天再給我答復。”

說完，也不等沈琉琛回答，去玄關提了菜就往廚房走。

沈琉琛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

他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用力地薅了薅頭發。

剛才的事，他沒有做錯。

他必須讓張玫瑰知道，他已經開始知事，有了這方面的意識，讓不要再擾他。

盡管和宋錦西真正相的時間不長，但是是他灰暗的生命中的一束，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了。所以，無論如何，張玫瑰除了收斂的行為，還必須接宋錦西的存在。

如果這次收斂了，并且以一個普通長輩的份繼續養他長大，那麼，長大以后，他會“忘記”曾經的不愉快，和宋錦西一起供養他們兩個老人。

如果執意用錢他……

他瞇了瞇眼，頭一回意識到，他可能要另作打算。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玫瑰不停地在沈琉琛耳邊說他們夫妻這些年為他做的事，說他們兩個辛苦賺錢，供他吃穿住……

如果沈琉琛執意要跟作對，會讓他“好看”。

沈琉琛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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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第二天。

宋錦西早早起床，一瘸一拐下樓買了早餐，哪怕一步一挪，也在七點之前到了班級。

等了沒一會兒，拍籃球的聲音漸行漸近，是邵飛鵬來了。

看到宋錦西，邵飛鵬的腮幫子就作疼。

昨天晚上放學后，沈琉琛把他和洪思遠到偏僻的角落，給他們兩個一人來了一拳。偏偏他們有錯在先，不能還手，就算還手，也不一定打得過沈琉琛，只好忍了。

好在沈琉琛下手不重，他臉上沒有掛彩，只是里被牙齒磨得起了個泡，今天早上起來火辣火辣的，嚇得他一大早的就吃了個梨降火。

現在看到宋錦西，想到孩因為他做的蠢事，昨天一天都沒來上學，心中不由升起深深的愧疚。

邵飛鵬一臉歉意地走到宋錦西桌前，跟道歉。

宋錦西原本真以為是別人不小心砸到的，當時被砸了，沒看清砸的人，后來又直接被沈琉琛抱走，也沒看到砸的人在哪，沒想到竟然是邵飛鵬。

這下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男孩子的搭訕手法雖然很不流，但是看在他這麼有歉意的份上，也就沒太在意了，笑著跟他說道：“以后千萬不要再用籃球砸別人了，你的力氣也太大了點，我差點被你砸腦震。”

“真的很對不起！”邵飛鵬朝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宋錦西點了點頭，沒有和他多說，再次借口起太早有點累，趴在桌子上開始聽歌。

沈琉琛今天來的倒是很早，宋錦西在他拉開椅子座時才察覺到他來了，摘下耳機跟他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