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別惹他生氣,不然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我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白母道:“萬玉山已經結婚了,這種家族聯姻不會輕易撕破的,尤其是像他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在婚姻上搞出問題,你說你還夾在他們之間做什麼?”
“他不。”
“不又能怎麼樣?他不就一定你?你回來這麼久,除了我去求他幫你‘治病’,他有找過你嗎?有為你停過娶妻的腳步嗎?兒,別自作多,人活著不能只靠,他當初對你也未必就是,多半是寵你罷了。”
“媽媽,我不甘心啊,才二十歲,一個青的小姑娘而已,什麼都不懂,我是陪著他從年走過來的,他的所有辛酸和困難,我都陪他經歷過。”
“那又怎麼樣,是你拋棄了他,而且他這個人心狠手辣,當年還害得你爸爸破產,你爸爸花了數年經營才又起死回生。”
“可我和他分開,不是因為不,而是我自己鉆了牛角尖兒,我怕他知道我上發生的事,爸爸的事并不是他故意的,是爸爸自己站錯了隊,我早跟他講過,他不肯聽。”
“我再說一遍,萬玉山是個絕頂明的人,他現在沒發現你耍得這些伎倆,是因為他本不愿意把力和時間浪費在你上,或許,是他早已知曉,卻本不在乎。”
白慕雪語氣淡淡:“您替我跟爸爸傳個話吧,我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他想阻止我也簡單,只要弄死我就可以。”
白母聞言喝道:“白慕雪,我勸你不要這麼執拗,萬玉山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不過,他不會因為你而讓兩個家族蒙,你以為他的婚姻是兒戲麼!你恣意也要看看時機,看看是對什麼人,我告訴你,如果你繼續做下去,一旦給他濺上污點,你必死無疑!”
白慕雪被這一喝,頓時清醒不,茫然四顧,只覺天地盡失,如同此刻的心。
其實自己也害怕,怕萬玉山知道所有的不堪,怕他知道做得所有錯事,怕他早已對沒了,更怕會出現母親所說的那個場景。
人生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
晚上六點多,萬老太太那邊來人新婚夫婦去參加晚宴,徐素芳敲了幾次門都無人應,開門進去,見兩人還在酣睡,先去醒萬玉山,又把謝晚月抱起來讓醒神。
萬玉山坐起來,只覺頭疼裂,要了兩杯冰水喝了,仍是不舒服,穿好裳出來,見謝晚月懵呆呆地站在門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去用涼水洗把臉。”
謝晚月依舊呆愣愣地站著,直到萬玉山推了一把,才悠悠回神。
萬玉山看這副神,問道:“還做夢呢?”
謝晚月沒理他,去洗了把臉,簡單涂了一層潤,便隨萬玉山往老太太那邊去。
晚宴的規模不大,都是萬老爺子這一脈的骨,倒像是過年一般。
新人依舊和長輩們坐一桌,這會兒的氛圍要比中午的舒適,純粹是一起吃個飯。
飯畢,大家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散去了,萬老太太將萬玉山和謝晚月留下,對二人說道:“你們兩個人的姻緣雖是旁人替你們定下的,尚淺,但既然了夫妻,以后就要和和睦睦一輩子,我沒什麼期盼,只愿你們健康,快樂,幸福。”
說到這里,將旁擱著的匣子遞給謝晚月,繼續道:“這個,從今往后,給你保管。”
謝晚月將匣子托在掌中,仔細端量,匣子只有手掌那麼大,略沉,外面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應該是經歷了很多人的挲,非常,問道:“這是什麼?”
“萬家的印章。”
謝晚月頓時覺得匣子十分燙手,忍不住扭頭去看萬玉山,他閑閑地坐著,面平淡,眼中也無波瀾。
萬老太太道:“舊時都是男主外主,宅子里的大事小都要心,現在不講究這個分工了,都喜歡往外頭跑,明義在這里工作了幾十年,管得非常好,以后就還讓他管著,你只負責蓋個印章就行了。”
蓋個印章也不是簡單的事啊,怎麼也得弄懂為什麼才能蓋得下去。
謝晚月覺得肩頭上了一座大山,讓有些不知所措。
萬老太太又說萬子風夫婦會在三天后啟程,這回估要走上三五年不歸家,讓萬玉山多盡盡孝道。
萬玉山應了。
從老太太那里出來,謝晚月把匣子遞到萬玉山面前,說:“這個你拿著吧。”
“祖母給你的,讓我拿著做什麼?”
“這個責任太沉了,我擔不起。”
“哦,那你就推給我,自己清閑?”
“我不是那個意思。”
“自己的責任自己扛著。”說罷,邁開長往前走了。
謝晚月被晾在那里,著匣子看了看,垂頭喪氣地跟上去,不愿意當個管家婆呀。
待回了新房,謝晚月四找可以保存匣子的地方,找來找去,覺得書房里的那個保險柜不錯,于是過來問碼,萬玉山跟說了,把匣子放進去,一顆心才算落了地,想著改天再找秦先生學習,一抬眼看見柜子上層放著幾疊文件袋,上頭著萬玉山手寫的封條,應該都是些非常貴重的資料,把保險柜合上,從書房出來,習慣地走到西屋門口,里頭黑著燈,頓了頓,折回萬玉山的臥房,見那人已洗漱完畢,靠在床邊看書。
磨蹭著去洗澡,吹干頭發,涂了潤水,敷了個面,再進來時,萬玉山還沒睡。
還想再做點兒什麼,那人把書一放,說:“關燈睡覺。”
關了燈,兀自爬上貴妃榻躺下,下午雖然沒睡足,但這會兒半點也不困,睜著眼睛看房頂,今晚在這里將就一宿,明天回娘家,熬過周末后,就回學校,不了那種百爪撓心的覺。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謝晚月又翻了個,耳邊傳來萬玉山的聲音:“榻上不舒服就過來睡,窸窸窣窣的鬧騰,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里舒服的,我是不困。”
“出去跑幾圈兒,跑累了就困了。”
“……”
謝晚月躺定不敢再,生怕自己弄出一兒的聲音來,再吵到了他,他又不高興,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睡著了。
萬玉山睡到中途醒了,生平頭一回喝這麼多酒,起去喝水,瞧見貴妃榻上橫臥著一條纖瘦的影,雖蓋著被子,但依舊能看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這人的適應能力非常強,偶爾會坦一點小兒心態,大多時候都不聲不響,說什麼就聽什麼,讓做什麼就依言照做,也不反抗。
竟有種潤細無聲的能力,讓人慢慢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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