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楊堔這話把白靜說得無語了，他好面子這事兒白靜老早就知道了。

不過沒想到楊堔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連住什麼地方都要管。

白靜平復了一下呼吸，對他說：“你可以不讓別人知道，或者直接離我遠一點兒。這樣就不會有人嘲笑你了。”

“你做夢，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想攆我走。老子就不走。”

楊堔吼完這一串話，低頭胡地親著白靜的臉。

白靜下意識地就要頭躲開，楊堔卻提前一步摁住了的頭。

到最后，白靜無路可退。

楊堔不講理這件事兒，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而且也清楚，他不講理的時候，再怎麼反抗拒絕都是徒勞無功的。

楊堔親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滿意地松開了。

他把白靜拉到懷里，著的頭發，若有所思。

“明天帶你剪頭發。”

白靜皺眉：“我頭發好好的，為什麼要剪？”

楊堔說：“長頭發太丑了，不想讓別人質疑我的眼。”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特別地嫌棄，白靜都被他傷到自尊了。

雖然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漂亮，但是也不至于他說得那麼丑吧……

好歹，五還是端正的。

“他喜歡我留長發。”沉默了一會兒，白靜開口說：“我的長發是為了他留的。”

這個他，白靜不需要點名，楊堔也知道是誰。

如果是以前，楊堔從口中聽到梁朝的名字，一定是會生氣的。

但是現在，他平靜了很多。

大概是因為對生命的意義有了新的理解，他開始學會換位思考。

他沒有生氣，照樣抱著，他還在笑。

楊堔問：“那你能不能為了我剪掉？”

……

楊堔的反應，完全不在白靜的預料之。

以為楊堔會生氣，會像以前一樣暴怒，然后摔門而去。

他這麼平靜，白靜突然就不知道怎麼接招了。

愣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不能。我不想剪頭發了。”

楊堔嘆了一口氣，摟。

“算了算了，你剪不剪，反正剪了也不好看。”

白靜：“……”

這下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楊堔口口聲聲說要追，但是，他哪里有追人的態度了？

有哪個男的會說自己追的孩子丑的。他可真是不走尋常路。

白靜被楊堔摟了好長時間，抬頭看表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十。

白靜拍了一下楊堔的胳膊，小聲地提醒他：“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楊堔點點頭：“那睡啊。”

白靜說：“……你也該回去了。”

楊堔沒說話，掐著白靜的腰，把從沙發上抱到了床上，然后給-了鞋。

放下白靜之后，他-了上半-的服，直接躺到邊。

白靜很長時間沒跟他接過了，而且一向不開放，每次看到他服都會臉紅。

楊堔躺下來之后，從背后抱住了白靜，在脖子上，有意無意地著。

白靜被他弄得渾不舒服，扭了一下子。

“你快放開，我要睡覺了。你出去。”

楊堔的聲音比之前啞了很多，他意味深長地說：“不是還沒進去麼。”

白靜本來也不想想歪的，可是楊堔說話的調調很容易讓人想歪，再加上他的變化……

不想歪也難好不好。

白靜又扭了一下子，想從他懷里掙。楊堔抱得更了。

他的聲音比之前還要啞：“你再，再日你。”

白靜被他的聲音嚇得打了個激靈，立馬停止了掙-扎。

明顯能覺到，抵-著-部的那個東西越來越了。

以楊堔的格，肯定是不會忍的。

這種時候再掙扎也沒有用，還不如讓他抱著。

“我不了，你別……別。”

白靜連忙和楊堔保證。得到白靜的保證之后，楊堔得意地笑了笑。

其實他也沒那麼禽-，雖然很想做，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能抱著睡一晚上覺，已經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兒了。

**

這一晚上，楊堔睡得特別好。

他很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一頭就悶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半，中間一次都沒有醒來的。

他是睡好了，但是白靜一點兒都沒休息好。

一整晚被他抱著，胳膊和都是麻的。

楊堔睡覺特別不規矩，一會兒這兒一會兒那兒，白靜一夜驚醒了好幾回。

……

第二天早上起來，白靜去廚房弄早飯。

楊堔懶懶地爬起來，跑去廚房視察工作。

“吃什麼啊？”

白靜頭也沒抬，“餅干，牛，蛋。”

平時早上就吃這些，因為沒時間弄別的。

楊堔一臉嫌棄地看著。

“大早上你就讓我吃這個？還有，老子不喝。”

白靜說：“你可以不吃，我沒求著你吃。”

楊堔被白靜嗆得說不出話來，最后惱怒，準備上去調-戲一把。

白靜端著兩杯牛準備往客廳走的時候，楊堔攔住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杯子里白的，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白靜抬頭看他：“你擋著我的路了。讓一下。”

楊堔盯著的，問：“你很喜歡喝牛？”

白靜點頭：“牛有營養，我是很喜歡。”

楊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那麼，改天讓你一次喝個夠，我產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

白靜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他的意思，臉一下子就紅了。

因為緒激，杯子里的牛差點兒灑出來。

調-戲完白靜之后，楊堔心里才舒服了一點兒。

他端著煎蛋和餅干，跟著走到了客廳。

白靜住的地方小，沒有餐廳，所以平時都是在客廳的茶幾上吃飯。

對楊堔這種有潔癖的人來說，這簡直算得上極限挑戰了。

不過，他還是很聽話地吃完了早飯。

……

吃過飯之后，他們兩個人一起出了門兒。

剛一出門兒，又產生了分歧。

白靜要地鐵去醫院，可是楊堔沒坐過地鐵，非得打車。

“現在早高峰，你打車就是浪費錢。”白靜對楊堔說：“地鐵只要十幾分鐘就去了，打車搞不好得一個小時。”

楊堔沒在北京生活過，但是對北京的通況也有所耳聞。

所以最后他妥協了，跟著白靜到了地鐵站。

這個點兒，地鐵站的人特別多，一個一個的，楊堔都被蒙圈了。

白靜排隊給楊堔買了一張地鐵票，然后遞給他。

“你待會兒在上頭刷一下，然后就可以過去了。出站的時候再刷一下。”

看著楊堔茫然的表，白靜給他解釋了一下大概的程序。

楊堔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他接過地鐵票，不耐煩地白了白靜一眼。

“行了行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山炮啊。老子又不是沒坐過。”

白靜懶得和他辯論。

兩個人推推搡搡地進了站，等地鐵的隊排得很長，楊堔看看都覺得發愁。

這他媽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上去。

“你每天都這麼排隊？不嫌煩啊。”楊堔扯著嗓子問白靜。

白靜搖搖頭，說：“今天人已經很了。我們等十分鐘大概就能上去了。”

楊堔訕訕地閉上了。果然像白靜說得一樣，等了十分鐘，他們兩個被上了地鐵。

這是楊堔第一次會北京的早高峰他。

簡直不敢想象，白靜那麼瘦弱，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

上地鐵之后，楊堔趴到白靜耳邊，小聲地說：“老子要去買車，這他媽太了。”

白靜覺得他特別矯。

一個大男人，地鐵有什麼的。

也懶得給他解釋北京買車得先搖一年的號了。

總算是到了終點站，楊堔和白靜被推著下了地鐵。

出來之后，楊堔一個大氣兒，臉都憋紅了。

五月份北京已經很熱了，地鐵里人那麼多，得他都要熱死了。

相比起來楊堔，白靜就淡定多了，早就習慣了每天地鐵，人再多也不會很驚訝。

從地鐵站到醫院，一路上楊堔都罵罵咧咧的。

白靜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

**

抵達醫院之后，楊堔拉著白靜一塊兒去病房看林老頭兒。

進去的時候，老頭兒還在睡覺，上扎著針頭輸營養。

護工昨天晚上和老頭兒的兒聯系過了，他們會在最近兩天趕回來。

楊堔盯著老頭兒看了一會兒，眼眶就紅了。

他突然就想起來楊霖崢了。

他在想，他老了以后會不會也是這樣子。

不敢想，真的。

在這里呆了一年，白靜已經看慣了生死，所以，沒有哭。

白靜輕輕地拍了一下楊堔的肩膀，對他說：“沒關系的。遲早會有那麼一天。”

楊堔沒說話，他的目一直停在老頭兒上，再想想前些年和楊霖崢的相，眼淚特別不爭氣地往下掉。

他甚至顧不得邊還有個白靜，就哭了這個德行。

這是白靜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楊堔的眼淚。

他哭起來的時候，像個脆弱的孩子，很激發人的母。

白靜的心被他的泣聲揪得發疼。

楊堔出手來死死地抱住白靜，將頭埋在的脖頸間，泣的聲音越來越大。

白靜僵在原地，愣了很長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他。

知道，面對死亡的時候，再多安都是蒼白無力的。

因為沒有人能替代那個人的離開。

死亡，本就是和眼淚有關的詞語。

楊堔靠在白靜懷里哭的時候，床上的老頭兒突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聲音很虛，但是仍然帶著笑意。

“臭小子，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楊堔抬起手來狠狠地了一把眼淚，然后蹲到了床邊。

他瞪著老頭兒，說：“你還想不想活了？”

老頭兒笑著說：“想啊。”

楊堔的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他拍了一下老頭兒的胳膊，說：“那你倒是起來啊！你起來我再給你學狗！你現在躺著這是什麼德行？！”

老頭兒微笑了一下，聲音越來越低：“沒、沒力氣了啊……起不來了……老了……”

“你起來！趕的！你肯定是裝的，你別裝了，我都看穿你了。”

楊堔的緒越來越激，到最后嗓子都啞了。

白靜在旁邊看著他們的互，眼眶潤。

從來不知道，楊堔是這麼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