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澤靠在門邊懶洋洋地看著，剛泡過熱水，全著一層淡淡的，得像剛剝殼的荔枝，前的兩鎖骨，像兩道月牙。

似乎在想給周京澤改什麼備注，霧蒙蒙的眼睛寫滿了糾結，水潤紅的輕啟，咬了一下手指。

“砰”地一聲，周京澤整個人橫了進去，擋住的視線，手扯住上的浴巾，漆黑的眼睛翻涌著緒，結緩緩滾：

“你慢慢想。”

浴室的水聲嘩嘩的，霧氣徐徐纏繞，許隨只覺得痛，挲傳來肋骨一陣一陣地痛，像是螞蟻啃咬般，痛又帶著快的吮，空間狹小，覺得無比燥熱。

花灑的水還沒有關，水珠掛在布滿水汽的鏡面上，緩緩落，熱水嘩嘩地沖在地上上，一室蒸騰的熱氣。

周京澤眼睫沾著汗，啞聲道：“嘖，電影才看到三分之一，本來想和你在沙發上看完它的。”

“現在看來沒機會了。”周京澤抬了抬眉骨，帶著意猶未盡。

許隨咬著一聲不吭，眼淚汪汪的，周京澤還有空閑撈起洗手臺的手機遞給，語氣散漫：

“你說改什麼？”

許隨一點辦法都沒有，紅了臉，結結地說：“男……男朋友。”

許隨被他盯著當場要改備注，可握手機握不穩，男生整個人前來寬大的手掌覆在背上，手指著的骨節，教著打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許隨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那一刻，剛好有花灑的熱水澆下來，一個激靈，熱又麻，巍巍地打上兩個字：

老公。

最后許隨差點在洗手間熱暈過去。

次日，許隨直接睡過頭，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邊空無一人。奎大人趴在床邊懶懶地曬太，1017 則在床上跳來跳去，最后拖著的頭發咬來咬去。

許隨從胖貓里救回自己的長發，披了件外套起床。醒來發現周京澤給買了早餐，留了一張紙條——有事外出。

吃了一點東西后，許隨放在餐臺的手機鈴聲響起，跑出院子開門，簽收了一封國際快遞。

許隨小心翼翼地抱著它進門，直上二樓，猶豫了一下，走進二樓拐角最里面的一間空房間，把東西放進去，又重新打掃了一下房間，然后一下午都在待那里布置。

晚上八點，周京澤跟到點了必須要喂貓一樣準時回家，打開門，發現許隨坐在地毯上備靠著沙發正在看書。

許隨從書本里抬起臉，在看清來人后，眼睛晶亮：“你回來啦？”

“嗯，回來喂貓。”周京澤笑，把食拎到面前。

許隨放下書本爬過去，胳膊肘墊在茶幾上拆袋子，發現旁邊還有個紅絨蛋糕，臉頰梨渦浮現：

“咦，怎麼突然想起買蛋糕了？”

周京澤坐在沙發上，拆開塑封紙，遞給叉子：“在路邊看到很多人在排隊，想來應該不錯。”

許隨拆叉了一口蛋糕，臉頰鼓，似想起什麼：“對了，游戲機好像壞了。”

周京澤把手機擱一邊，走到矮柜里，開機，敲敲按按，轉了一下按鈕，開口：“我上樓去拿工箱。”

許隨點點頭，繼續吃的小蛋糕，樓上一直沒靜，隔了五分鐘才反應過來，立刻沖上頭。

許隨慌慌張張地跑上樓，中間差點摔倒，到了最后一間房間的時候，發現周京澤腳邊放著一個紅的工箱，他正盯著眼前的立東西看。

著口松了一口氣，還好，東西他還沒拆，背后的幕布也沒掀。

“這什麼？我的生日禮？”周京澤整好以暇地看著。

許隨搖頭，佯裝淡然：“沒有，那就是我的快遞。”

周京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嗓音低沉：“拆吧，我想看。”

許隨對上周京澤的眼神，僵持了三分鐘后敗下陣來，都怪禮太大件，容易暴，他真正的生日又沒來，還有一周。

許隨鼓著臉頰：“好吧，但你得閉上眼睛。等你生日那天，我還有一個禮要送給你的。”

“好。”周京澤。

周京澤閉上眼睛，周圍發出窸窣的聲音，然后聽見許隨拆紙盒的聲音，半晌，忽然“啪”地一聲，燈滅了，周圍陷一片黑暗。

“你可以睜眼了。”許隨扯了扯他的袖，聲音糯。

周京澤覺自己大概等了有一世紀那麼漫長，他睜開眼，臉上還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正想問是不是要跟他求婚這麼慢，眼睛不經意地一掃，笑容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正前方亮著一盞長的halo mandalaki日落投影燈，橘的影打在對面的白墻上，像一顆巨大的橘子，照亮了墻壁上的每一張照片。

這些照片有些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也不知道許隨是如何有耐心地翻遍他的社網絡找來的照片，有的看起來是從網上找來的，有些模糊。

第一次玩棒球聯賽拿了冠軍，參加奧數學竟賽摘得第一名和老師同學的合影。還有，他十六歲在國navajo大橋蹦極的留念，十七歲時，第一次代表大劇院在國外中央大廳演奏的赫。

日落中心正中墻中央的一個小小的航模——飛機G-588017。

那是周京澤與高飛行比賽的那架飛機，也是他人生第一次順利飛上天。

去年開車送去高鐵站，許隨問：“你放假一般都會干什麼？”

周京澤開著車，語氣夾著無所顧忌的意味：“雪，蹦極，賽車，什麼刺激玩什麼。”

“可是這些不是很危險嗎？”

“因為我無所謂，無人牽掛只能揮霍，想想有天死在一條日落大道上算值得了。”周京澤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這堵照片墻記錄了周京澤人生每一個彩而有意義的瞬間，以及中央那個小小的航模，許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你的人生并沒有揮霍浪費，前路才剛開始。

“生日快樂，周京澤。”許隨輕聲說。

周京澤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笑，語氣緩緩：“忽然想陪你到老。”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前段時間一直辛苦準備比賽拿第一，就是為了拿到獎金來買禮，用心準備，想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

許隨回以一個笑容，悄悄勾著他的手指，周京澤反手握住，力氣很大，攥得很用力，像是在抓住什麼。

希你平平安安，驕傲肆意。

生日快樂，我最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