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衛說到做到，很快搞定了考駕照的事兒。

白天夠累晚上才睡得著，所以學車這回事兒正好走了本就所剩無幾的休息時間，天天拖著半條命上床，凌晨四五點又被起來，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那天起得比往常還早一些，看著老坪發來的通告單，素著，渾渾噩噩地在酒店長廊上走，準備去梳化組專用的化妝間上妝，剛到那房間門口，一只約克夏躥出來，嚇得蹦了半個音節的口，被接著出來的鄔嘉葵的影堵住。

沒罵出口。

鄔嘉葵是上完造型的狀態，演的是男主放心尖兒上疼著的小妹，所以頭發特意蓄長了一些，細黑，順服地在耳后，一淡，乖而文靜，抱起約克夏后往龍七這兒看，似笑又不笑：“早上好。”

化妝間門口放著兩個行李箱，風塵仆仆，這半月多沒見的人總算回來了。

“早好。”龍七繞過往里折。

化妝鏡前的椅子，開始上妝，疊坐著，旁邊兒是鄔嘉葵的位置，小約克夏從懷里竄到座位上，又竄到化妝臺上，在一本雜志上蹭來蹭去，龍七看過去時，鄔嘉葵的助理正好將雜志收起，雜志封面上赫然印著分手大戲時的拍圖，有，有靳譯肯模糊的影像。

晚了，助理沒收完，龍七刷著手機，直接說：“你對八卦這麼興趣啊。”

“聽說我不在的那段時間很熱鬧，”鄔嘉葵接腔，從助理手中接狗，“我們跑兒的尿墊正好用完了，急，買了本雜志替代，我有吩咐我的助理事先把你的容剪下來，不好意思，因為你前段時間太火了，機場的雜志沒有一本不是你的容，我總不能買本《時間簡史》來墊。”

說著，用食指逗著狗。

龍七從鄔嘉葵的鏡面上，看了眼正在逗狗的，也看鏡子，朝龍七笑一笑。

恍似無害。

接著，低頭往包里拿出一個帶著burberry紋樣的小禮袋：“帶了份小禮給你，希你喜歡。”

化妝鏡前的明晃晃地照著，沒接。

助理接的。

鄔嘉葵的手也沒有向前遞，是自己的助理接過，向著龍七的助理遞。

“謝謝你。”龍七回。

“不客氣。”

而話音剛落，鄔嘉葵又說：“對了，能不能向你拜托一件事？我先直說了，是班衛的事。”

化妝師替龍七輕輕打著撲，劇本在膝蓋上展開著，目不斜視地看劇本：“什麼事？”

“幫我向班衛說一聲，不要再約我，不要給我發與工作無關的信息，不要在朋友或者面前提我，我本人跟他這麼說好像沒用，”輕輕地笑，從鏡子里看龍七，“所以希你能轉達一下我的態度，因為我現在有特別喜歡的人。”

“是抓心撓肺全神貫注在追的人，”鄔嘉葵仍從鏡子里看著，“班衛的行為，稍微影響到我了。”

龍七抬眼，從鏡子里回一眼。

“好啊。”

敷衍地應。

這時候，化妝間門被敲響，鏡子里鄔嘉葵與龍七的視線都往門口去。

門口是臧習浦邊的王助理，手提一堆餐盒進門：“早上好早上好，臧先生請大家吃早點了！”

和鄔嘉葵之間的話題就這麼被沖淡，化妝間一陣此起彼伏的“謝謝臧先生”，都由助理代收，助理將早點擺上中央的大桌子，隨后親自替鄔嘉葵與龍七端來，帶上兩人的尊稱，將進門時說的話又說一遍。

“臧老師忙嗎？我待會兒去拜訪拜訪？”

“臧先生已經去場地了。”

“我有一份給臧老師的小禮，姐幫我帶過去，說嘉葵向他問好。”

“好嘞！”

助理接收完鄔嘉葵的信息，把早點遞上，順口介紹：““尤記”的早點，臧先生請了師傅帶著食材在酒店趕早做出來的，熱乎！“

“尤記”是一家特別有名且一菜難求的粵式菜品牌。

一陣熱鬧之后，那位王助理走了，化妝間回歸有序的工作，鄔嘉葵沒吃早點。

龍七在背詞，而在化妝鏡前撐著臉頰，用筷子起一份晶瑩剔的蝦餃，緩慢地轉，安靜地看。

三五分鐘過后，喚助理。

“去看看那位師傅還在不在，說我要請他去一個地方，做幾道菜。”

這位助理剛要走，鄔嘉葵又撐著下補充：“酬金先讓師傅開，然后抬高一倍報價，告訴師傅那個地方有點遠，需要趕航班，需要住酒店，酒店會提供廚房給他，食材應有盡有，師傅只需要趕在那個人起床之前，把早點送過去。”

一邊打量著，一邊計算：“加上時差，飛行時間和準備時間，應該剛好能趕上，他肚子的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