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龍七上晃了晃，收回去：“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回二樓睡。”

“沒有，你就睡這吧。”

加一句：“以后都跟我一個房。”

陳珊的眼睛抬了抬：“他脾氣大的。”

“他脾氣沒我大。”

才好像安心了一些，手再次了手臂：“本來以為你們這個圈子的人難相的，剛剛還張，總之謝謝你。”

“什麼圈子？”往床頭柜的杯子撣了撣煙灰，龍七隨口問，陳姍看。

“哦……就是以你，靳譯肯，司柏林為軸心的友圈，霧子，彭子，加上現在的鄔嘉葵，班衛……其實我也只是聽說，先開始聽朋友說，后來聽臧思明說。”

“那臧思明是怎麼說我的？”

“……”

煙在指間燃，龍七說：“沒事啊，他說什麼你就告訴我什麼，我就算尋他仇也會等你走后。”

陳姍為難地笑了笑：“其實一聽就是吹的。”

“你說。”

大概是聽出話語里“全部說給老娘聽”的威脅式口氣，陳姍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兩秒后開口：“他，他就提到過你和霧子，說這圈里的生都有格，漂亮也是真漂亮，但……”

龍七看著。

“……但就是……活兒不好。”

“活兒。”重復。

“他說每一個他都睡過。”陳姍說。

……

陳姍接著轉頭往洗手間指：“那我，我先去洗澡。”

“小心地。”

“嗯。”

洗手間的門咔地一聲關上，指間的煙燒到末端，龍七在原位坐著，煙在周漫。

……

五分鐘后，唰地一下掀開被子，穿著拖鞋就往門外走，從三樓到二樓，再從二樓去一樓，從客廳傳來的噪音越來越響，是齒鋸聲，這群人正窩在沙發區看《驚聲尖2》，燈都滅得跟斷電一樣，臧思明站在沙發邊緣，上去就往他后腰踹一腳，臧思明個兒高，往前磕了一步，沒摔，方璇被突如其來的靜嚇到嚎，手里的米花灑一沙發，嚇得班衛也跟著抖，里連續喊三聲：“我去！我去！我去！”

“干什麼！”

后兩個字咬了重音，臧思明回頭認出人，甩手就往指，秒回：“從中午就看你不順眼。”

“那你特麼也挑時間，這種時候你踹我一腳我告你蓄意謀殺！”

“你鼠膽咯？”

臧思明被這話激得往前一步，剛接近一米之就被班衛拉著說：“哎沒事沒事，有話好說吃個宵夜咱慢慢聊。”

茶幾上擺著一大盆子小龍蝦，味兒很重，

鄔嘉葵和方璇同時往邊緣挪一個位子遠離“肇事現場”，老坪倒上來勸，臧思明朝著喊：“不是！我今天招惹你什麼了請問？”

“臧思明我先跟你說好，從今天開始你要住這兒可以，但烏七八糟的事烏七八糟的話你都別想做別想說！這房子里的每一個孩你都別打狗屁主意，我盯著你呢！”

臧思明的眼睛還真下意識往徐一苼那兒撂一眼，指過去：“哦你想泡啊？”

這回話戰就絕了，搞得班衛一愣，在旁邊卡帶，臧思明笑：“你想泡你早說啊，你就喜歡這種菜嘛，理解你！但你三樓床上還躺著一個呢你是想通吃？”

班衛立馬按著龍七的肩膀防止出手，沒出手，出的腳，往他膝蓋就是一記，痛得臧思明扶住沙發捂膝蓋，抬手臂指：“龍七我告訴你！這房子還不上你說話！以前我是給靳譯肯面子，擱現在我……”

他兜里的手機響。

仍捂著膝蓋，皺著眉頭倒吸三聲氣后，手機撂一眼，倒是沒拒接，擱耳邊：“喂！”

“你接著說，別慫。”

激，班衛又過來的肩膀，勸架勸得特別盡責，臧思明往那邊指一把，一聲不吭地聽了三秒后回手機：“不是我起的頭吧！冤有頭債有主，再不濟那也是一個掌拍不響，龍七先踹的我，你……”

話被堵住，他又聽手機那端的講話，不知道講了什麼，臉部戾氣開始收，左右幾步徘徊著聽了半分鐘后，往龍七看一眼，低低回一句：“行。”

掛完電話又往龍七這邊指了兩三下，然后，說：“咱小點聲吵。”

方璇看得還起勁，這會兒被喝著的可樂嗆到嚨，龍七這就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了，干架的興致驟減百分之八十，讓班衛把擋著的手拿開：“沒得聊。”

“聊啊，我跟你聊得開心的啊我，聊，打我啊寶貝。”

這人又開始不要臉，真沒得聊，準備打道回三樓，老坪問了一聲還吃不吃夜宵，往茶幾看一眼，除了小龍蝦外還有一大筐零食在桌上擺著。

“這都跟晚飯一起送來的？”

“是。”

里頭有兩包巧克力豆。

鄔嘉葵和徐一苼的手上都沒拿零食，都是要控食量的主，方璇手里一大把的全是膨化食品，朝巧克力豆看一眼，老坪就懂，立刻拿來，臧思明還想拉著掰扯，甩了把手：“手腳，告你擾。”

轉頭問老坪：“有冰塊嗎？”

……

五分鐘后，拿著巧克力豆與冰塊回到三樓，陳姍還在洗澡，坐回床頭，了塊巾，把冰塊包住，找準剛才上被燙傷的那塊，敷上去，刺燙的到冰塊緩和，“咝”地一聲倒吸氣。

本來以為這件事兒就這麼過了。

但是隔天早上臧思明還是魂不散地出現在三樓，那會兒是早上八點，空調好像壞了，龍七被活生生熱醒，滿汗，睡得極度不爽，準備開窗開門來通風，但門一開就特麼看到臧思明這個人，嚇得罵出半聲話，滿頭的熱被一層冷汗覆蓋，條件反往他肩膀揍一記：“干什麼！病啊！”

臧思明特別用。

他靠著門框站著，手中支著一個迷你電風扇，說：“給你送風，賠禮道歉。”

眼睛也技流得很，說著就往半的低領口掃一眼，后頭的陳姍也醒了，臧思明說：“三樓空調出了點問題，二樓沒事，我就想著你會被熱醒，這不一大早邀請你去我那兒睡，龍七，你最怕熱。”

“醒了，不睡了。”

回洗手間簡單洗漱，扎著頭發折過臧思明，鄔嘉葵倒是起得比早，也耐熱，在三樓臺口的瑜伽墊上練瑜伽，很能靜心，線條在晨中優雅，也就怪不得臧思明能耐著心思等在門口，眼睛就沒放過假，頭也不回地下樓。

二樓果然比三樓涼快，空調冷氣整得整個人都舒爽，放眼去的幾個房間門都開著，再一路下到一樓客廳，晨早的線非常明亮，照得抬手擋了擋額頭，別墅一的窗外，山下海景一覽無，天也萬里晴空，客廳電視還開著，方璇估計本沒上過樓，上蓋著毯子，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在沙發上癱著，而靠窗的長方形實木餐桌前，靳譯肯坐在那兒。

他起了。

穿著件背心和沙灘，擱著二郎，上架著一本本子，正翻著看，走近幾步后看清是徐一苼拿走的劇本，椅子，靳譯肯循聲抬了個眼，龍七沒往他看。

他坐在餐桌靠東第一個位置，而坐在對面靠西第一個，斜對角，桌上有早餐，煎蛋培三明治，泡芙和一些蔬菜水果沙拉，富。

“熱醒的？”

視線從汗的頸部收回，他問。

沒搭理。

往杯子倒水。

因為沒收到回應，靳譯肯往看第二眼。

正好旁有人遞一杯牛和一盤新做好的三明治，順著牛看一眼來人，本來以為是山下請的管家服務之類，結果是徐一苼，龍七反應過來：“你做的？”

徐一苼的作緩了一下：“哦，早上起來看見冰箱里只有蛋，坪叔又正好要下山，就搭他的車買了些食材和日用品，想著大家的早餐還是吃現做的比較健康。”

“老坪下山干嘛？”

“工作室有點事兒要理。”

……

哪兒是有事要理，本就是夾在和徐一苼兩尊小佛之間難以做人，也自覺與別墅里的一群年輕人格格不，溜了。

靳譯肯已經不往這兒搭理了，翻著劇本，臉頰慢悠悠地著，桌前的早餐已經吃了一半。

“那你起得早。”隨口回。

“習慣了，住單公寓的時候也有自己做早餐的習慣。”

“單公寓？”就算徐一苼隨口帶過，后頭下樓的班衛耳朵尖的跟什麼似的，會抓重點，調侃，“一苼，單喔，聽見了喔~”

“七七你平時早飯都吃些什麼？”徐一苼轉移話題。

“都不吃。”

這一句還沒回，靳譯肯頭也不抬，從斜對面撂一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