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的視線立即越過龍七,往門口看:“你的卸妝水放哪兒?我想試試。”
“洗手臺啊,放在你的晚安霜后面,我用的是卡尼爾。”
那林再看回龍七這兒:“你這瓶我用過,我想試試那瓶。”
砰地一聲,門就關上了。
“你用的是什麼牌子?”伍依珊上來問,龍七的手舉半天,一言不發地放下來,看伍依珊,伍依珊瞬間就讀懂臉上“這人什麼病”的表,馬上緩和,“就這樣,對妝類東西比較敏,哎你用的是fire&gun的呀,它家彩妝好用嗎?我一直覺得價格有點小貴。”
“還行,”遞,“要試嗎?”
“不用不用,我今天沒化妝。”
“那你想試的時候直接到我桌上拿就行。”
把卸妝水放原,伍依珊泡了茶,跟一起坐下來:“龍七,你不是fire&gun代言人嗎,那是不是它家出的彩妝你都隨便用?有全套口紅嗎?”
“沒有,那是我掏錢買的。”
“你還得掏錢買?”
“我代言的是Fire&gun高級,又不是Fire&gun彩妝。”
“噢,還這樣分的?”
“對啊。”
或許是覺得打開了一個聊天的話題,關系更近了一步一樣,伍依珊又坐得稍微離龍七近一點:“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你要不想回答也可以,你就先聽聽。”
“問啊。”
“你現在,單還是?”
龍七抬頭:“你會發到你那微博上嗎?”
“我不發不發。”
“就純好奇我狀況?”
“想知道一下嘛,前段時間你和那誰,鄔嘉葵,我的天,轟轟烈烈的三角,我看熱搜能看一節課,彩死了,還有高寧寧,哎高寧寧和周以聰是真的嗎?我到現在都不信,當時還足你們那三角。”
“我沒有單。”在伍依珊拋來的眾多問題中,龍七回了最簡單那個。
伍依珊的眼睛唰的亮:“你男朋友,就是在英國念書那個,對吧?”
“還有哪個?”
“不然,是開演唱會那個?或,影帝?還是說,跟高寧寧傳緋聞那個?”
“你說班衛?”側頭,“你還信我跟班衛的緋聞?影帝是臧習浦?第三個是誰?周以聰?”
總算知道為什麼大眾認為私生活混了。
“難道是還沒被曝出來的人?”伍依珊的眼睛更亮,“圈外人?”
想說班衛在追鄔嘉葵,周以聰一心泡高寧寧,而臧習浦更他的侄子臧思明,但終究還是牢,回:“我男朋友就那一個。”
“那朋友呢?”伍依珊快。
龍七一聲不吭看。
捂:“不好意思,問過界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唄,”用下指向伍依珊手中杯子上的姓名,“你們宿舍一直都這樣子標簽的?”
“沒有,”伍依珊看了眼,“這學期才開始的。”
“誰主張的?”
“因濘,說大家的件分開用比較好,因濘有一些小潔癖。”
“那大一時候呢?忍過來了?”
“可能吧,我也是這學期才知道潔癖的。”
龍七點頭:“你們的劇本怎麼樣了?”
“嗯,”伍依珊急于說話,咽下剛喝的一口水,“我也想問你來著,你的劇本搞定沒有?因濘把臺詞發我們了,就等排了。”
“我好了。”
“你好了?”
“我把文件發你一份吧,”龍七下載了靳譯肯給發的翻譯,轉發給伍依珊,“一到五章都有,你們可以看一下自己的人。”
“這麼好的啊。”
……
……
和伍依珊的關系稍微近一些后,周一到周五有課時,終于有人充當人鬧鐘喊起床了。
表演課是在周五,在這之前的幾堂形與文化課上,龍七都挑著靠角落的位置窩著,龍梓儀這回真能憋,一句罵的都沒有,但龍梓儀手段也黑,把家里的監控給關了,手機連不上監控,看不了七戒和悟空,搞得郁悶一整節課,臨下課抬頭時,發現傅宇敖來上課了。
他和葛因濘坐在靠前排的位置。
這幾天都是這樣,他要麼不來上課,要麼就跟葛因濘粘在一塊兒,那一條道歉信息之后也沒再發什麼信息,周日傍晚那個吻也沒被什麼人察覺,不然風聲早就傳出來,如果就這樣歸為平靜的話也好,沒再玩手機,開始研究《灰燼》這本小說。
蘇索這個人,靳譯肯給的翻譯里已經非常詳細地概括了前五章里的遭遇,是主角家族的幫傭,一個有點兒神分裂的中年人,白日里潑辣明,夜里則神神叨叨,挑戰有點大,那一禮拜每天都去離學校三條街遠的菜市場門口坐著,觀察一些年近四十人的走姿,神態,又看了好些表演書籍和相關電影,算是把這個人吃了,而當初把文件給伍依珊的時候,就知道伍依珊能代替把翻譯都轉給各個人,省心,所以大家的配合度都很好,每到晚上八點就是四個孩在宿舍集合排練的時候,葛因濘的心戲與眼神戲比較好,以靜制,非常有染力,這點龍七承認比較牛,還“屈尊降貴”給鄔嘉葵發過信息,“請”演技登峰造極的指導自己如何飾演一個神分裂的人而不過于夸張,結果人鄔嘉葵以為賬號被盜了,把拉黑了,一個小時后通過方璇確認份后才加回來,發來一句:演你自己。
……
所以說這輩子跟鄔嘉葵也就互撕的誼了,沒法好,真沒法朋友。
龍七后來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演了。
所幸演得也沒錯,周五的表演課呈現出來的效果好,老師給了個好分數,也重點表揚了們這一組事前準備工作充足,臨下課時,老師還點了龍七的名,問的作品是不是這幾天上映。
老師指的是和臧習浦拍的《冷蟬》。
龍七說對。
老師說行,沖今天表現,改天去影院捧個場。
伍依珊馬上頂手臂:“夸你呢。”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那天晚上,葛因濘破天荒地喊參加班組織的周五派對。
聽說是每周都有,地點在昭華館的清吧,傅宇敖駐場的地方,之前沒喊是因為跟還不,龍七是從伍依珊口中收到這個邀約的,那會兒在宿舍,葛因濘已經在清吧了,那林還在浴室化妝,伍依珊在收拾回家的東西,龍七避嫌,不打算去,正拿著手機忙著向盧子牧打探龍梓儀現在的狀態,怕自己一回家門就被打死。
“你真不去?”伍依珊問。
說真不去。
浴室門開,那林聽到了龍七給伍依珊的回應,從柜挑外套穿上后,說:“依姍能幫我個忙嗎,去隔壁問借一下卷發棒。”
龍七微微抬眼。
等伍依珊出門,那林果然靠上邊的桌沿:“龍七。”
“嗯。”
“我跟你直說好了,因濘一直介意你跟傅宇敖之前的事,但是這次排演之后,對你有改觀,今天晚上想把事都談清楚,畢竟還要同窗三年,大家都不想不爽快,我請你還是去吧。”
心煩躁地倒吸一口氣。
抬額:“幾點結束?我這周住宿舍,不想錯過門。”
傍晚六點,到達昭華館的清吧了。
之前次次來昭華館都直搗夜場,現在恢復大學生活,反而來清吧的次數增多,場熱鬧,傅宇敖已經在臺上了,包桌的都是自己系里的同學,正興致高昂地談天說地酒杯,葛因濘在上回初見時的老位置坐著,那林和伍依珊也已經在那桌聊上了,伍依珊朝揮手,龍七繞過人群,椅坐下的時候,葛因濘在對桌安靜地看著。
臺上,一曲剛畢,傅宇敖的頭頂打著,眼睛,下,服褶皺皆是背的影,場音樂由燥轉靜,切進一首莫文蔚的《外面的世界》。
龍七了杯涼茶。
伍依珊首先開口破的氣氛,說:“龍七你不夠意思啊,《冷蟬》這都快上了,都等著你給我們電影票呢,得去影院給你捧場去呀。”
“還以為你們沒興趣看。”
“咱老師都發話要捧場了,那我不得觀一下。”伍依珊是真的會找話題,循序漸進順桿上爬,“說起來這回排演多虧你給的那套劇本,可真牛,對吧因濘。”
話茬丟了過去。
“是,有團隊的人就是不一樣。”
葛因濘這麼接。
然后伍依珊也沒話應了,龍七開始覺得那林那套說辭純粹是騙來這兒挨諷的,短促地笑一聲,拿手機準備起,葛因濘這時又說:“所以正式排演前,我以為你是靠團隊的那種人。”
……
緩住。
或許是因為此刻燈昏暗,或許是曲調悠揚,或許是傅宇敖正在唱的歌,也或許是葛因濘在事前喝過三兩杯小酒,狀態微醺,顯得此時此刻有點,狀態無比清醒的龍七看著,聽說:“我從小最看不起一種人,有條件卻不努力,不努力卻還能有機會,有機會又糟蹋,龍七,我之前認為你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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