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為電影哭,為高三學習到勵志,為國題材到熱澎湃,又哭又笑地度過了那一晚。
結果第二天兩個人去學校就被吳嚴抓到辦公室訓了一個早讀,領了五百字檢討才算作罷。
從辦公室出來,兩個人走出很遠,還是沒忍住,趴在欄桿上笑了很久。
那時候風清云朗,笑也是青春哭也是青春。
高考就在這樣的生活中進了兩位數倒計時,保送的那批人在四月下旬陸陸續續離校。
教室里空出來那幾個座位很快就有了新的人,阮眠偶爾會在下意識間抬頭看向前排某個座位。
陳屹收到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擬錄取的通知,正式的錄取通知會在七月底發布。
他沒了留在學校的理由,以前的座位了周圍同學用來堆試卷和復習資料的收納地。
不過阮眠還是經常能在學校的籃球場見到他,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很多人,但更多時候都是兩個人。
再后來,阮眠就不常從籃球場那邊路過,也就再也沒見過陳屹,直到高考前學校組織拍畢業照。
周海把離校的那些同學都了回來。
那天整個高三年級都了一團,所有人都像是被放出牢籠氣的猛,抑不住的激。
理(1)是第一個拍照的班級。
周海換了講究的灰襯衫和西裝,頭發抹了發蠟,在下蹭亮蹭亮的,放下捧了兩年的茶杯,領著他們去了圖書館樓前。
好像學生時代都是這樣,之前沒覺得什麼,直到拍畢業照那天才有了將要離別的不舍。
藍天白云下,一群十六七歲的男生生,稚青的笑容,那是很多人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拍完集大合照,剩下的全都是拉幫結派的小合照,孟星闌給梁熠然發消息,讓他從班上過來。
沈渝也從他們班跑了出來。
他們六個人站在高三的走廊上拍了張合照,后來那張照片被阮眠收在錢包里,卻在某一次外出時,意外被人了錢包,也失了那張照片。
而那時候,和陳屹也已經有五年未見,在陌生城市丟掉了和他有關的為數不多的東西。
……
學校直到高考前一個星期才放假。
收拾東西回家那天,班里氣氛格外的傷,阮眠收到了很多同學遞來的同學錄。
認識的不認識的。
都想從那里討兩句祝福。
教室外有人在發泄,嘶吼聲吶喊聲,好像要把這一年所有的力都吼出來,有同學把無用草稿紙試卷撕碎了從樓上丟下去,沒一會便有人哭喊著自己把準考證也扔了。
阮眠當時坐在教室給同學寫同學錄,聽見這聲音,低頭笑了笑,筆下的祝福未停。
“祝你高考順利,金榜題名。”
阮眠。
2010/5/30。
放假那一個星期,阮眠白天留在房間看書,偶爾給趙書棠講幾道題,到了晚上就獨自一人去外面馬路。
夏日晚風清涼,耳機里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
高考前兩天正好是周末,李執從學校回來,加了阮眠的馬路隊伍中,兩個人從東邊走到西邊。
然后在路邊買了兩冰,上了回家的公車。
那時候已經很晚,車上沒什麼人,兩人坐在后排,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阮眠里喊著碎冰,哼著不調的歌。
李執笑:“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張?”
“還好吧,張又沒有用。”阮眠吃完那冰,扭頭看向窗外。
“想好考哪兒了嗎?”
阮眠“嗯”了聲,然后說了個耳能詳的學校名字。
李執慨了句:“學醫啊。”
“我也沒什麼遠大抱負。”阮眠笑:“就希將來能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吧。”
“行,阮醫生說的都對。”
“……”
高考那兩天,平城天氣沉沉的,空氣有些悶,阮眠被分在以前的學校六中考試,在南湖家園住了兩天。
趙書棠被分在較遠的五中,父親趙應偉忙著公司的事回不來,只能由方如清負責接送。
考完語文和數學的那天晚上,阮眠接到了阮明科的電話,聊了沒幾句,阮明科就又去開會了。
放下手機去外面接了杯水,站在臺吹了會風,那天晚上天很暗,沒有月亮連星星也很。
第二天最后一場英語考試結束,天氣預報預告的暴風雨沒有來,反而是轉晴天,阮眠從考場出來,也從烏云后了影。
周圍全是各種激的歡呼聲。
阮眠倒是覺得平常,步行回家洗了個澡鉆進臥室睡到六點半,起床洗了把臉準備出門。
周秀君已經能下床走,和阿姨在廚房學煲湯,見出來,問了句:“晚上還要出去啊?”
“去吃散伙飯,估計很晚才能回來,您和武阿姨晚上不要等我了,我帶了鑰匙。”阮眠在門口換好鞋,“要是弄到很晚,我就住在我媽那邊。”
“好,注意安全。”周秀君手著腰,“記得帶把傘。”
回應的是阮眠的關門聲,老太太搖頭笑了笑,又走進廚房。
一班和二班有一半老師都是共同的,老師去哪邊都不合適,最后索就把散伙飯定在了一起,在學校附近的大酒店要了兩個可以合并在一起的大包間。
散伙飯來得人不齊,吃到一半,阮眠才看見陳屹扶著已經有些醉意的周海從外面進來。
周海這一年教出來不好學生,保送的走了兩三個,拿到自主招生的也有幾個,剩下阮眠和另外幾個都是有希沖擊今年理科狀元的種子選手。
他拉著陳屹又把阮眠和孟星闌們幾個了過去,語重心長的說了好些話,有叮囑有期盼。
酒意催人傷,說著說著,他眼眶就紅了。
阮眠扭頭看向窗外,也是在這一時候才意識到們真的要畢業了,現在在這里的很多人,也許以后可能就很難再見著了。
想到這兒,忍不住去看站在周海邊的男生,一想到從今往后,和他的距離再也不能用數字來衡量,還是紅了眼睛。
那天的散伙飯吃到最后大家都哭了一團,班上幾個男生把老師送回去再回來,聽見包廂里的哭聲,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幾個人站在走廊盡頭聊了很久。
后來里面散場,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陳屹準備進去拿外套,江讓突然住他:“陳屹。”
男生停住腳步,回過頭:“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江讓喝了好幾瓶酒,眼睛被酒染上幾分紅意,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算了,沒什麼。”
陳屹輕笑一聲:“你喝多了吧。”
江讓了臉,也跟笑:“你就當我喝多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左右,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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