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說:“算了,顧總,我都想好了。”
顧問雁打量這個孩。
剛見面時做自我介紹,聲音溫,眉眼含笑,整個人禮貌又謙虛,特別是那雙似水的眼睛總像帶著。
可是短短幾天,眼里的也沒了。
顧問雁覺得愧疚,要是不聽弟的或者昨天不打那通電話說不定還沒這事。
事聽當時在場的朋友說了,人孩找過去,把顧祁澤潑了一臉酒,顧祁澤追上去挽留頭也沒回,鬧得還是大的。
可是知道事原委后別說清初想潑,都想潑自個兒弟弟。
思慮一會兒,顧問雁說:“好,我尊重你的想法,等會我會給離職協議你簽,反正也沒什麼需要接的,辦理完相關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至于主播號就不回收了,你要是不做這行了業余可以玩玩,現在短視頻流量很賺錢,孩子多賺錢,好好生活。”
清初說:“謝謝姐姐。”
這回沒喊顧總,而是喊了聲姐姐。
顧問雁覺得這句稱呼起碼帶了私人,還覺得欣。
起出去,想打電話罵顧祁澤一頓,結果對方不知道在干什麼一直關機,顧問雁沒多管,出去忙自己事去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突然發現桌上被放了兩萬塊錢。
顧問雁心頭一驚,意識到這可能是什麼,連忙拿著錢想追出去。
可是清初的直播間已經空了,早就不在了。
顧問雁拿著一大疊錢心里著急,一直追下樓去,然而茫茫人海,哪有的影。
站在公司門口,顧問雁忽然覺得清初很傻。
太耿直太倔強了。
其實就不缺這兩萬塊錢,可是這些錢估計都是全部家了,一個剛出校的大學生哪有錢,說不定里面還有借的。
當初也就是一句玩笑話,卻一直記著。
傻孩子,究竟是圖什麼啊。
天了。
偌大的別墅客廳沒有什麼亮照進,地板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滴滴滴不停顯示新消息進來。
沙發上的人頹廢毫無一反應。
眼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抬起的,顧祁澤眸郁地盯著天花板,毫無任何反應。
這一天他過得頹了些,被清初潑完酒以后回來一直到現在,在屋里待著什麼也沒干,中間睡過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都了。
中間有拿過手機看消息。
有朋友發消息問。
[祁澤,那個清初的是你朋友?你這是怎麼了,和朋友鬧這樣。]
[你不是被潑酒了嗎,昨天有人拍了視頻,有圈里知道這事都在鬧呢。]
[現在都在你那朋友的私人信息。]
[人在嗎,在就回個話?]
消息鈴聲響得人煩。
顧祁澤拿起手機去看,才發現消息圈確實是炸了,一堆人私信他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談的朋友,朋友又是誰,是不是他直播平臺資料卡后面的初初。
再點開朋友發給他的昨天那視頻。
線背景很暗的卡座邊,只看到他坐在沙發里,一個纖瘦素凈的孩拿起酒杯就朝著他潑了下去,
一瞬間他的五都變了。
好在那天暗,影影綽綽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顧祁澤懶得管那些,打開手機微信點開和清初的聊天框,習慣輸幾個字想發消息。
打了一半手指停住。
昨天他把頭低到那卑微份上,人前也沒見給他多臉,發消息就會回了?
顧祁澤又把手機關了。
臉不怎麼好。
他覺昨天清初的氣確實生大了,他從沒見過那樣的,估計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
再緩緩。
等緩一會兒了再去找。
顧祁澤了解清初的脾氣,事冷靜下來,緒穩定,自然也就好說話。
顧祁澤拿著手機起,把屋里燈按了開,線大亮,有一瞬差點刺眼。
緩了半天才習慣,他到廚房去打開冰箱準備拿兩瓶冷飲出來,醒醒神。
結果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顧祁澤拿著一瓶汽水走過去開門,顧問雁手里掛著一串車鑰匙,像審訊犯人似的眼神看他。
顧祁澤:?
顧問雁沒好氣看了他一眼,進去就拿拖鞋,輕車路地換鞋:“你小子好啊,會玩會,什麼事都被你干盡了。”
顧祁澤猜出,知道昨天那事了。
顧祁澤仰頭喝了口汽水,語氣淡漫:“怎麼了,事兒傳這麼廣都到你那去,清初今天上班狀態不好?”
他心里猜想清初此時的模樣。
“哭了?”
顧問雁冷笑:“托你關心,人好得很,不僅沒哭,都直接辭職了!”
聞言,顧祁澤臉微微一變。
“什麼意思?辭職?”
“是啊,直接解約那種,辭完就走了,干凈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顧祁澤道:“你沒挽留?”
“當一個孩子真正下決心要走的時候,你覺得是輕易能挽留得住的?倔著,今天提完離職什麼話沒說給我留了兩萬塊就走了。”
顧問雁說:“我還要說你,好好的怎麼把人孩子給惹著了,好好的談就談,這是干嘛呢?”
然而顧祁澤已經不能保持淡定了。
滿心思緒都在一句話上:“還給了兩萬?”
“是啊,當初說的違約金不就兩萬麼,拿了。”
顧祁澤的手慢慢攥了起來,眸中染了幾分冷意。
顧問雁還想說點什麼,卻見顧祁澤放下手里汽水,隨手拿過旁邊服風風火火就下了樓。
臨走前丟下一句:“走了。”
顧問雁哎了聲,看著轉眼消失在樓道的影,無話可說。
開車去找清初的一路上,顧祁澤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反正就是有種預。
一路上他開著車的馬力不停加速,眼神恍惚,一連還闖了個紅綠燈。
然而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怎麼敢?
到底是怎麼敢的??
到底是有多生氣,有多厭倦才會沖到直接提離職,一分都不顧。
到底有多敢才能真的拿出那兩萬塊。
明明知道所謂違約金不過是他隨口一句。
多有錢啊,多牛啊,一個窮得一年上頭新服都舍不得買幾件的人,出來工作也不舍得花錢犒勞自己,過得那麼節儉了,還能拿得出這兩萬。
怎麼,想表達什麼,表達自己有多灑,有多決絕?
顧祁澤只覺得清初是瘋了。
到了地方,老居民樓下沒什麼路燈,只有居民樓上的燈增添著煙火氣。
顧祁澤下車后風風火火地上樓,樓道兩邊的聲控燈沒開,他也懶得管,直接到清初屋門口抬手敲門。
他站在門前,頭低著,抬手叩門,再就是名字:“清初。”
喊了兩聲沒有人理。
不僅是屋,樓道都是安靜的,除了他的敲門聲還有喊名字的聲音。
環境昏暗,顯得氣也低了些。
顧祁澤眉頭皺了些,抬起頭。
眼前的門黑黝黝一片,仿佛塵封一般。
可是他確定清初肯定在的。
不在能干什麼呢,平時也沒什麼別的好,的私人生活也就那幾項枯燥到極致的。
到底是多生他的氣才會一直跟他僵持著連門也不開?平常怎麼樣也都會開門的,不是那種會一直把人拒之門外的人。
“清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
“清初,你生我氣沒什麼,但你給我姐的兩萬是什麼意思?我說了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你自己都沒有錢,還把所有錢都給,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清初……”
仍然沒有人回應。
顧祁澤的所有作和聲音慢慢停滯了。
他拿出手機給發消息,然而微信消息在發出去后顯示紅嘆號。
他不信,又去給打電話。
信號都沒撥出,機械聲反復傳來一句話:“不好意思,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清初把他一切聯系方式全拉黑了。
顧祁澤拿著手機的手都在抖,他關上手機,閉了閉眼,又加重氣力去敲門,覺得可能是沒聽見,又去捶門。
“清初,你開門行不行。”
“清初……”
一聲聲,完全沒有回應,到最后顧祁澤都敲累了,慢慢靠到門邊,不信命地就那樣等著。
他知道現在清初在生氣。
他只要等下去,清初遲早會開門和他說話的。
他坐了下去,掏出一煙,想拿打火機點燃。
伴隨著火乍現。
隔壁屋子的門突然開了,里面其樂融融的聲音傳出,與樓道里的冷寂相融,襯得此時坐在門口的顧祁澤孤單狼狽得像條狗。
里面的老出來了,手邊確實牽著一條狗。
那是條柯基,出來時還吐著舌頭,看著像哈狗一樣。
正好跟坐在地上的顧祁澤對視。
顧祁澤:……
顧祁澤稍微有些不自在,他偏過頭去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臉,收起手里打火機,順帶彎起一條長,胳膊搭在膝蓋上。
不過他也懶得起來了。
等了半天,又敲了半天門,他覺剛剛隔壁肯定也聽到了靜。
他懶得說什麼。
牽著狗的老卻訝異道:“小伙子,隔壁小姑娘今天下午就搬走了啊,你在這等誰呢?”
顧祁澤軀微震,抬眸去:“什麼?”
老說:“隔壁一直住著個小姑娘,你來找的是吧?”
聽到清初消息,顧祁澤連忙站了起來:“,我是找,就是住在這里的生,不在嗎?”
“那就是了,今天下完班回來就走了啊,了個車,直接把東西都拉走了。好像昨個兒就開始清東西了。”
“搬走了?”
“是啊。”
“可是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搬走。”
“這我就不知道了,走的時候確實急,清了一大堆東西呢,這房子是一年一租的,看樣子是押金都沒要。你是朋友?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老還有些好奇。
可是站在原地的顧祁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神愣怔,指尖發涼,整個人被什麼迎面一擊似的,渾冰涼。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出去了下寫得晚了
覺已經不是六點更,而是,六點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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