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掛了電話后,說:“是他的電話。”
算是回答剛剛沒理他的那個問題。
顧祁澤嗯了聲:“我知道。”
清初說:“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才那樣說的。”
顧祁澤:“我知道。”
清初:“嗯。”
之后空氣默了會,可能是坐在車里不說話確實尷尬。
清初主打破寂靜:“聽說,你前段時間退役了。”
顧祁澤:“嗯。”
清初:“為什麼?”
顧祁澤說:“你是說為什麼退役,還是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退役?”
他其實很懂,知道最想知道的兩個問題。
清初說:“都問。”
顧祁澤彎起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累了,覺不太打得,就申請退役了。”
清初問:“為什麼不選擇把這個賽季打完。”
顧祁澤:“一定要打完嗎?”
清初:“不是我覺得一定打完,只是這個時候退可能確實……許多會覺得有點憾,因為沒參加新賽季的賽事,再者,去年你們是冠軍,今年說不定可以繼續加冕,獲得更多榮譽。”
聽完這番話,顧祁澤第一反應不是回答,而是笑。
清初:“你笑什麼?”
顧祁澤:“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平時聊天都帶這種正式播音腔?一些用詞也是。”
清初反應了過來,臉變了變:“習慣了,涉及賽事,肯定不能說得太隨便。”
顧祁澤說:“其實所謂的榮耀,沒有我,也總會有新的人來拿到。LPL那些新生代,每個都很好。可能們覺得我可以打很久,事實上,我也沒有那麼神化,只是普通的人,游戲玩得稍微好點罷了,年齡大了,沒了什麼沖勁,適時就退,把舞臺留給新人。”
他的想法很獨特。
大家贏了,正是風頭,可能就想乘勝追擊繼續加冕。
事實上,確實沒有什麼戰隊能百戰百勝的,可能幾年前風靡一時的神級,幾年后夏季賽都過不了,可能曾經不被看好的戰隊,關鍵一局冷獲勝。
太多變化了,多的是牛人后繼無力只能退役。
清初說:“你還是怕輸的是嗎。”
“聽說今年你們的ADC出了一些變故,去了韓國,換上新替補,然后教練也換了一個。我知道,可能人員變再加其他因素,心態確實難以加持。如果新配合打不好,輸了怎麼辦,如果賽事沒有出線讓失怎麼辦,那麼還不如,把所有榮耀留在上個賽季,止步。”
顧祁澤想,清初其實也是了解他的,追過他那麼久,知道他的心理,了解行業變。
顧祁澤說:“是啊,誰想輸呢,誰不是想一直贏。可競技場就是有輸有贏,就連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輸了怎麼辦?”
就好比各種賽事給人的力無形巨大,在極端力下,老人出現失誤反而會比新人多。
和那些初出茅廬勁頭正盛的新人不同,新人時期,他們就是往前沖刺的矛,渾鋒芒意氣飛揚。沒有心思考慮那麼多,沖就完了。
曾經顧祁澤也是那樣過來的,第一次出線時的年們青卻充滿干勁,大家眼里都有,聚在一起為了夢想前進。
只是經過時間的磨礪,他了,心態卻也改變了。
“大家給我的信心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我,會無視這種力只打自己的,現在不行。現在我會在意,我不想輸,我會接不了這個結果,可試問打游戲有誰沒有輸的?。”
顧祁澤的聲線輕緩:“有時候想想,14、5歲的新人那麼多,大家都很牛,戰越打越猛,技越來越厲害。雖然不太甘心承認,但確實,到了年齡就退吧。”
清初其實了解這種心態,嗯了聲。
顧祁澤問:“今年林遇嵐比賽怎麼樣?”
清初說:“總決賽沒出線,但今年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原因,太多因素了。”
顧祁澤:“是啊,太多因素,我也是。”
說起這些,兩人之間氛圍要松了些。
畢竟是游戲,他們都知的領域,每天工作要接的東西。
他沒敢說,其實能和聊這些,他覺得開心的,他還以為不會對自己關注或好奇,但能主問起自己這些,他真的很高興。
過了會,車程快兩小時的時候,清初靠在座椅上有些犯困。
昨晚沒睡好,加上坐車里確實催眠,實在是撐不住。
坐高速的人應該對這種覺心有會。
清初歪著頭睡著了,淺眠,半夢半醒。
車會有暖氣風的淺聲,他的車里有種很舒適的味道,類似熏香,溫度合適,座椅舒適,耳邊是時不時的導航聲,其實確實是睡覺的好氛圍。
過程里顧祁澤發現了,他沒出聲打擾,導航的聲音也調小了些。
到了中途服務站,他暫時停車去買了些東西回來,上車的時候清初還在睡,此時已經有些眠了。
無意識地把頭側到了他這邊面對著,那張恬靜的小臉溫溫,毫無防備。
的呼吸很淺,即使睡得再也會乖巧不。
顧祁澤很輕地把東西都放到后座,之后看著清初那張臉,無聲打量。
其實他從沒奢求過自己還能和清初有這麼近的相機會,別說相,哪怕是說話,的一個眼神,亦或是今天真的上他的車。
他都是在賭。
哪里幻想過還能看的睡。
顧祁澤下意識了兜,想拿煙出來——男人在焦慮時候第一選擇總是想煙。
剛要拿的時候卻記起來清初在。
他的手指又收了回去。
他想:清初,你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卸下防備,本就是一件很曖昧的事。
清初醒來的時候車還在高速上,腦袋有點恍惚,本來想著閉目養神一下,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
后知后覺地坐起,發現顧祁澤在旁安靜地開著車。
他說:“醒了。”
清初略微有點不自在,嗯了聲。
顧祁澤說:“剛剛我在一個服務區短暫休息了下,買了點吃的,要是就簡單吃點,如果想去洗手間,距離下個服務區還有二十分鐘。”
清初回頭看了眼,仍舊有點懵,緩了好一會兒:“我睡了多久?”
顧祁澤:“不久,一兩小時。”
清初想,竟然這麼久。
在他面前這樣無防備地睡著的覺真不好。
說:“不好意思,確實有點困。”
顧祁澤:“沒事的。”
沒過一會兒到了服務區,清初去了趟洗手間,之后簡單調整了下胳膊。
然后說:“你也休息下吧,一會兒我來開車,你可以睡會。”
顧祁澤說:“沒事。”
清初:“我不是開玩笑,別疲勞駕駛,十個多小時不是說得好玩的。”
這樣說他才作罷,把駕駛座讓給了清初。
到了副駕還不忘提醒:“這輛車提速有點快,你小心點,可以先悉下。”
清初說:“沒事,車總不是都那樣開。”
說著就發了車繼續上路。
之后開了一段路,期間顧祁澤在副駕也休息了會,兩小時后的服務區繼續換司機。
快晚上的時候終于要到了,清初也收到林遇嵐的消息,大概算了下什麼時候高鐵到,給了回復,這樣也算沒什麼破綻。
很快就到了北京。
等下了車,和顧祁澤就不會再有涉。
北京也下雪了,很小的一場,溫度也低。
顧祁澤一直把清初送到所在的小區,沒進去,就在外面清初讓他把自己放了下來,
清初下車后說:“謝了你載我,過路費其實貴的,大概多?我現在支付寶轉給你。”
顧祁澤坐駕駛座上,輕笑:“那點錢就不算了吧。”
話是這麼說,如果是一般朋友載,清初都會說下次請吃飯,然而對象是顧祁澤,除了給他錢沒別的能給,既然他不要,那也就算了。
清初說:“,那謝了。”
在北京待這麼久,人除了變以外,說話調調都有點那味兒。
謝了。
顧祁澤在心里輕咬剛剛說那倆字的口吻,低笑了聲。
他沒急著走,反而在車里點了煙,因為有在,加上車窗都關得嚴,他憋了一路。
人緒上頭的時候來煙多能紓解。
就是著的時候,他無意回頭看了眼,意外看到躺在他座椅上的淺圍巾。
清初的圍巾掉到了他這兒。
后幾天林遇嵐也回了北京,最近賽事,沒什麼事做。
一月的天更冷,有時候清初會在屋里窩一天不出一下門的那種冷,林遇嵐不希總這麼宅著,便提議出去玩。
清初問:“大冷天,去哪玩?”
林遇嵐說:“上次去我家那邊就沒好好玩,這次咱們去爬山吧,確切來說也不是爬山,就是觀景,我知道有個新開的山間別墅主題的酒店,日式的,很適合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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