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個電話，是給林遇嵐。

他也是問了幾個朋友要到的對方聯系方式。

電話撥過去沒多久就通了，對方很平和地說了聲你好，被顧祁澤直接無視。

他直主題，聲音特別冷：“清初發燒了你知道嗎？”

事實上，林遇嵐一直沒睡。

在清初掛完電話后就一直牽掛著，打電話，試圖聯系，皆以失敗告終，已經凌晨三點，他一直等著，守著清初的消息。

他開始有些懊惱自己那樣氣，他覺清初應該沒睡，只是生氣了看到的消息沒有回。

然后就接到了這個陌生電話。

確切來說不是陌生電話，是顧祁澤。

聽到他聲音那一刻林遇嵐就認了出來，他有些意外。

林遇嵐問：“怎麼是你，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顧祁澤冷笑了聲：“我說，因為你，清初現在發燒了，一個人在酒店這邊，你自己生氣擅作主張把丟下，你到底知不知道的況有多糟糕？喝了酒，為你哭，還生了這場病。”

顧祁澤聲音冷得好像恨不得順著電話線過來跟他干一頓。

林遇嵐怔了好幾秒，之后才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問：“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顧祁澤：“因為我在。”

林遇嵐心中約有種預。

顧祁澤道：“我以為你能照顧好，事實上你不行，被你三言兩語說得傷心這樣子，林遇嵐，這是你干的好事兒。”

林遇嵐慢慢反應過來一切，他說：“你別。”

顧祁澤：“我？怎麼，清初喜歡你，我能怎麼樣。我還沒那麼混蛋。”

然而他又笑：“但現在喜歡你，以后就不一定了。”

說完電話就被掛了，林遇嵐錯愕，久久沒回過神來。

他著外面的大雪，黑夜。

暴雪來了，他把清初一個人留在了那兒，顧祁澤還在那，他本來是想等冷靜過后明天早晨去接。

現在……

林遇嵐什麼也顧不上了，披上大拿起車鑰匙就要往下沖，順便還翻出了一堆冒藥，靜驚了一起的其他幾個朋友。

大家都驚了，本來沒睡醒不知道林遇嵐是干嘛，結果就見他沖出去要開車。

現在在下雪，外面早積了不知道多雪和霜。

別說這大半夜開車，他就是路也上不了啊！

朋友幾個什麼都顧不上過去攔：“你到底要干嘛啊，現在在下雪，這個點開車去哪？”

林遇嵐：“去找清初。”

朋友早知道他和清初吵架，更知道清初這會兒在哪，知道后更不能讓他去：“你知不知道現在暴雪，有通知，道路阻，你就是再急也不能現在去啊。”

幾個人把林遇嵐攔了住，又勸：“要實在急，再等幾小時，再過一陣道路肯定能恢復正常。”

幾個小時。

現在再過幾小時都要天明了。

林遇嵐無言地著外面黑沉沉的天，一句也說不出。

那邊，給林遇嵐打電話說了那幾句后顧祁澤心里的氣出了不。

他回了房里，給清初蓋好被子，一直陪著到后半夜。

起初他到底下餐廳后廚去要了些溫熱的米湯來，喂了清初喝，剛開始還能喝兩口粥，到后來卻都吐了，腦袋暈，上降溫不久又起了熱，吐的時候也沒什麼知覺。

顧祁澤一言不發地全部收拾好，之后，再次敷冰袋，試圖理降溫，然而這次高熱來勢洶洶，效都不大。

他不敢給清初隨便吃藥，怕跟酒攪和出什麼問題。

他特別擔心。

明天才能走，萬一這幾小時人燒廢了怎麼辦。

清初睡的時候顧祁澤就陪在旁邊，握著的手，靠在沙發邊靜靜盯著的臉，時間久了他有點捱不住，也會輕輕去抱，的額頭，的臉。

也只敢這樣來藉自己。

他很想把整個抱到懷里，好好哄，安。

可是他不敢，清初現在是生病才不能說什麼，等醒了，他上的罪行就會又多一條，會更討厭他。

可是久了真的難捱，他開始痛恨林遇嵐，痛恨他讓清初變這樣子，本初初免疫力就低，哭了一場還吹了風，結果了這樣。

顧祁澤慢慢站起來，走到臺邊去看著外面寒冷的寂夜。

他知道，外面在下雪，下面院子估計都被厚厚的一層雪覆蓋，他的初初就是因為這場雪才會生病。

然而他又恨，為什麼生病的人不是他，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大病一場也不要看清初這麼難痛苦。

顧祁澤覺得自己有點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忽然離開房間下了樓到院子里。

打開后門的時候滿天飛雪，還有寒風呼嘯。

如同寒刃刮在人上。

顧祁澤看著面前的雪，一下就躺了進去。

寒冷瞬間遍布他整個人，有雪灌進他服里，他也不，他知道，這里是院子，雪沒有那麼厚，他會慢慢到徹骨的冰涼卻不至于整個人沉下去。

他就是想，想清初現在的覺。

的痛苦，的難，最好是全部都轉移到他上來。

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顧祁澤躺了不知道多久，覺渾冰涼了，起來的時候冷到都打，他覺他的也冷到發白才上樓回去。

清初仍然睡著，持續的高熱讓呼吸始終很重，可這樣恬靜的人，就算生起病畫面也是好的。

顧祁澤走了過去，非常虔誠、小心翼翼地手，從后面親昵地把抱到懷里，裹著上的寒意，輕輕環住。

上很燙，皮的覺是清晰的。

可是顧祁澤覺得此刻的自己很幸福。

因為他和清初可以有這麼一刻的親昵。

那是的，無人可知的親昵。

他有點熬不住了，他只是很想，哪怕是用這樣的方式，哪怕只有一秒，即使只是讓他抱抱，給他這麼一個機會。

“清初，你知道嗎，你總是那麼自卑，覺得自己不好，不會有人喜歡，其實是你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你很好，你有人陪，有人，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你是個非常優秀的人知道嗎。”

這些都是顧祁澤了好久想和說的心里話。

也是對曾經的悔悟。

“你是我遇到過最好的孩子了，能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運。”

可能聽不到，而他也只能在這時候地和說這些話。

哪怕醒來他都不敢。

室燈很暗，本來是怕刺眼才只開了一盞臺燈，卻了唯有的照明。

寒冬，冷夜。

暖風口呼呼吹著，帶走屋的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

清初渾渾噩噩醒來時，目的就是眼前微弱的燈盞。

陷在溫熱中，溫熨燙得格外敏銳。

清初覺好像是在誰懷里，無意轉頭。

有一瞬怔了。

無法反應過來怎麼會和顧祁澤離得那麼近，現在和他是怎樣的姿勢，而顧祁澤的上又怎麼會那麼燙。

下意識開口：“你……”

顧祁澤視線恍惚地盯著，忽然湊上來親了一下的。

清初更呆了。

輕，是輕微的，卻無形勾住了心里繃的那線。

所有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顧祁澤突然住下，直接吻了上來。

連猶豫都沒有，仿佛早就想做的事，現在不過是實施而已。

他上的燙意，盡數傾灌。

不是洶涌的，但也不溫。

只能說天生自合，是曾經的悉與契合，齒相，猶如好久以前的夏夜。

清初沒有拒絕，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又或者沒有拒絕的能力。

與顧祁澤此刻的狀態實在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連都沒想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瞬間，被他的吻覆蓋。

清初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絕對是做夢了，否則……

他們之間的氣息怎麼會這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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