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霍淮北連夜趕回去，到香港的時候差不多是凌晨。

夾雜著冷的夜風，霍淮北和沈之南急匆匆地到了醫院。

這是霍家的私人醫院，裝修豪華設施齊全，連陪護人員都有專門的房間。霍韻清在霍淮北和沈之南沒到之前，在一個房間里短暫地小憩了一會，所以他們見到面的時候，霍韻清的臉還算好。

霍淮北和霍韻清在爺爺的病房前站著，沒有進去。

隔著病房門前的小窗，霍淮北往里邊看了看，爺爺上著一些管子，而且于昏迷不醒的狀態，看起來不容樂觀。

“爺爺的況現在還不穩定，”霍韻清也有些擔心，解釋道，“我也是剛得知這個消息，我本來劇組的事剛結束，正準備回來看看爺爺，沒想到就遇見了這麼個況。”

沈之南站在旁邊聽著，那應該是他之前和霍韻清合作的那個戲，聽說是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了，劇組還聯系沈之南的工作團隊開始準備后期宣發的事了，讓沈之南記得微博宣傳，還要騰出檔期去開一個發布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霍淮北沉了嗓音。

雖然說人到了一定年紀質不免會下降，得些病什麼的，但是家庭醫生會定期上門為霍老爺子做檢查，雖說有些高，不過大部分老年人都有這些病，平時控制的也很好，所以應該不會突然就發生這樣的事。

霍韻清整理了一下語言，“是霍啟經，他回來了一趟，找爺爺談了一次話，他走之后，爺爺突然就變這個樣子了。”

霍韻清其實也不太清楚霍啟經到底怎麼了，一直在劇組拍戲，沒怎麼回過家，對家里的況其實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事好像就是霍啟經和家里鬧掰了，不在家里的公司工作了，而是去了耀勵集團。

剛剛離開劇組下了飛機驅車到家門口，和正準備出去的霍啟經打了個照面，進到屋里的時候霍老爺子強撐著和說了幾句話，就巍巍地倒下了。

霍韻清慌得趕給醫院打電話，聯系人把霍老爺子送進去，然后給霍啟經打了電話，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霍啟經一個都沒有接。

只能推測霍啟經應該是說了什麼話氣到了霍老爺子。

聽完霍韻清這番話，霍淮北整個臉都沉了下來，面無表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東西，角上還沾著的冷冽夜風，和他整個人的氣場比起來，倒是分不清哪個更冷了，

有種黑云天風雨滿城的覺。

“你先別急，”沈之南拽了拽他的角，示意他不要著急，“先看看爺爺的況。”

“你也來了？”霍韻清帶著些許驚訝。

剛才腦子里全是爺爺和霍啟經的事，怕聽到什麼他們家不該聽的事，沈之南又一直站在霍淮北后稍遠點的地方，所以霍韻清剛才一直沒有看見沈之南。

“嗯，我陪著霍淮北一塊來的，”沈之南頓了頓，“爺爺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突發腦溢，”霍韻清嘆了口氣，目帶著擔憂移向病房，“現在況不太穩定，醫生說要看明天的況。”

“我知道了，”霍淮北點點頭表示了解，又看看霍韻清略帶疲倦的臉，“你先去休息吧，這麼晚了。”

“我在這兒守著。”霍淮北又補了一句。

霍韻清也沒跟自家弟弟客氣，也折騰了大半夜，實在是有些熬不住，就回去休息了。

“你也去休息吧，”霍淮北牽了沈之南一只手，用力握了一下，好像在安沈之南，又好像在安自己，“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按理說這里有守著的人，他們都可以回去休息的，有什麼況守著的護工和值班的醫生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但是面對這樣的況，自己的親人躺在里邊的病房里，即使知道守夜沒有用，但是還是要呆在病房外才安心。在死亡面前，有錢和沒錢其實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有錢會延緩死亡而已。

雖然霍淮北之前還因為取向的事和爺爺鬧矛盾，但是他畢竟是從小在霍老爺子邊長大的，自然要來的深厚些。

念及此，沈之南搖了搖頭，爺爺對霍淮北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那麼對自己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溫聲開口語氣卻堅定，“我陪你一起。”

霍淮北還要再開口，卻被沈之南用什麼‘在飛機上就睡過了’‘自己一點都不困’這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便只好作罷，依著沈之南的話來。

他們兩個坐在病房外的座椅前，兩只手握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沈之南知道這件事絕對跟霍啟經不了干系，但霍啟經歸結底是霍家的人，他不知道霍淮北到底打算怎麼理。

“如果，”沈之南試探著開口，“真的是霍啟經讓爺爺變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打算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霍淮北冷嗤了一聲。

本來他不識抬舉帶著公司機去耀勵走馬上任的時候，霍淮北還打算放他一馬，因為之前爺爺千里迢迢從香港趕去找自己那次，話里話外，其實還是有些想要讓自己放霍啟經一馬的意思。

雖然霍啟經不，但是爺爺年齡大了，總歸是不想看見同緣直接的兄弟相互廝殺。

但是后來他搞沈之南這一出，就讓他下定決心不給霍啟經留面了，就不用提爺爺這次，更是了他的逆鱗。

上次他約見梁總，就是為了收拾霍啟經，他們給霍啟經設的套，已經開始有了進展。不多時霍啟經便會上鉤。

只是沒想到霍啟經竟然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選擇對霍老爺子下手。

“我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的。”霍淮北冷冷開口。

沈之南能到霍淮北上散出來的冷意和怒氣，但是自己又沒什麼能做的，只能更加握了霍淮北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寬道，“爺爺會好起來的。”

霍淮北往病房里瞥了一眼，抿著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