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憫看著沈映的手,沒有猶豫,“臣忠心于您。”
沈映散漫地扯,手指輕輕過顧憫的臉頰,“忠心于朕,那你今夜是在做什麼?你為了郭九塵,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顧,還敢說對朕忠心?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有個萬一,你要朕怎麼辦?顧君恕,你心里究竟把朕擺放于何?”
顧憫抿了抿干燥的,抬起沒傷的右手握住沈映的手腕,“皇上,當時事出急,刺客從天而降,臣來不及考慮那麼多,只想著不能讓那刺客傷到人,臣有罪,讓皇上替臣擔憂了,臣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沖行事。”
沈映任由顧憫握著他的手腕,幽幽地問:“若是朕被人行刺,你會這麼舍命救朕嗎?”
顧憫眸一凜,沉聲道:“臣絕對不會讓歹人有這個可趁之機!”
沈映間突然發出一聲哂笑,用力甩開顧憫的手,俯下與顧憫四目相對,嗓音中仿佛夾雜著細雪,涼涼地道:“顧君恕你給朕記住了,你是朕的君,你這條命和你這個人都是朕的!你替別人賣命的時候最好記得自己剛才說過什麼,再有下次,不用其他人手,朕親自砍了你!省得到時候你死了,朕還要為你這種不忠不義的人傷心難過!”
“皇上……”顧憫手想要沈映的肩膀,卻被沈映一手推開。
沈映站起來,背過冷冷道:“你給朕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今晚所做的事!”
說罷一甩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
顧憫轉頭看著皇帝離開時決然的背影,等到簾子放下,帳篷外沒了靜,臉上才浮現出一無奈的苦笑。
“唉……”帳篷里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嘆息,一個著黑夜行的俊青年從最里面的一扇屏風后面走了出來,他就是今晚的刺客,平王府的影衛隊隊長,蒼隼。
誰能想到,外面兵荒馬到搜捕的刺客,竟然會藏在害人的營帳中?
蒼隼抱著劍走到顧憫床邊,看著他搖頭嘖嘖了兩聲,“江水平那個老匹夫,還跟我吹牛說皇帝如今把你寵得跟心肝兒似的,我看怎麼不像啊?”
顧憫將頭轉正,淡淡道:“你不懂。”
蒼隼不服氣,“我怎麼不懂?我剛剛在后面可是聽得明明白白的,人家都說要親手砍了你。”
顧憫懶得和不懂為何的蒼隼爭辯,看著頭頂的帳子,腦中浮現出剛才沈映那張生氣的臉,心里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難,反而有些酸脹。
顧憫角微不可察地了下,皇上生氣是應該的,越是生氣,就越證明他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