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做了個請的手勢,“崔大人莫急,等見了我家公子,便知道我們要干什麼了。”
崔進跟著林凡進了莊子,來到前廳,看到自己的老母親和夫人、兒子都被捆粽子坐在里面的地上,差點兒肝膽裂,連忙快步沖過去,跪下來抱住家人,張地問:“娘!夫人!英杰!你們有沒有事?”
崔英杰一看到自己當的爹來了,有了底氣,哭喊道:“爹!快救我!你帶兵來了嗎?快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把他們五馬分尸!”
崔老夫人和崔夫人也哭作一團,崔進聽著心如麻,起沉下臉問林凡:“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天子腳下綁架朝廷命?就不怕朝廷追究你們的罪嗎?”
“崔大人果然重重義,心系家人,竟有膽單刀赴會。”
崔進循聲過去,只見廳中一扇屏風后面,有一個人在那兒坐著喝茶,通過那人的影以及說話的聲音判斷,此人應當是個年輕公子。
崔進沉聲問:“公子是何人?與我崔家又有何仇怨?為何要綁架崔某的家人?是為財還是為利?”
突然從屏風后面扔出來一塊牌子,林凡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將牌子放到崔進眼前,崔進定睛一看牌子上面寫的容,皺起眉,“你是安郡王?”
如今大勢未定,未免走皇帝還沒死的風聲,所以沈映還不方便向崔進暴份,他一早將安郡王召到行宮,除了讓安郡王幫他守好龍椅,也是為了能在外面行的時候可以假冒安郡王的名義,畢竟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安郡王此時人不在京城。
崔英杰聽了后,掙扎著嚷嚷道:“什麼安郡王!爹你別信他!他就是個鄉下來的臭小子!我是一時大意才被他騙了!爹,你別信他裝神弄鬼,趕把他抓起來!”
沈映在屏風后面端起茶喝了口,氣定神閑地道:“崔大人,這令牌到底是真還是假,你應當能分辨得出來吧?”
崔進自然能分辨出來,于是踢了一腳崔英杰,“你閉!”然后看著屏風上問,“安郡王,莫不是這個不肖子得罪了您?若是這樣,那下給您賠個不是,這不肖子您要打要罰,都隨您高興,但不知下的母親和夫人又是哪里得罪了您,竟被您如此無禮對待?還請安郡王明示,要不然,就算是鬧到圣上跟前,下也要討一個公道!”
沈映輕笑了聲,“本王竟不知,原來崔大人心里也有圣上,只是不知崔大人效忠的圣上,到底是哪一位?”
崔進剛才還一副義正辭嚴、大義凜然的樣,聽沈映這麼一說,臉微妙地起了變化,“安郡王此話怎講?下效忠的,當然是景昌皇帝!你可不要誣蔑下對皇上的一片忠心!”
沈映幽幽地反問:“是嗎?那怎麼令郎卻說,你告訴他京中不日就要出子,你既對當今圣上忠心耿耿,又為何將此事瞞而不報?”
崔進大口咽了下口水,道:“那是這個不肖子胡說八道,京城一切太平,怎麼可能出子!”
崔英杰不服氣道:“爹,我沒胡說,明明都是你告訴我的呀……”
崔進抬起就是一腳把兒子踹倒在地,指著他怒罵:“還說!都是你個混賬東西上沒個把門的才會惹禍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崔老夫人看見孫子被打心疼地也放聲大哭:“你要打死他,先打死我!你個混賬,明明是因為你場上的事連累了英杰,你還竟敢打他!哪有你這麼當爹的!”
崔家人鬧哄哄地哭作一團,沈映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低喝道:“夠了!本王沒功夫聽你們掰扯家務事,崔進,杜謙仁和岐王謀篡位的事,皇上和太后都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命本王回京明察暗訪,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有不臣之心。”
崔進聽沈映連杜謙仁和岐王的名字都說出來了,臉立即變得慘白如紙,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一跪倒在地,囁嚅道:“下不是的……下沒有,安郡王明察,下都是被的啊!”
沈映冷笑道:“你承認就好,崔進,現在本王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本王將你帶到太后和皇上跟前,讓他們來置你的罪過,你應該清楚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屆時你的老母親、你的妻子兒子,一個都逃不了。”
崔家人在屏風外面噤若寒蟬,一個個都大氣不敢。
沈映停頓了一下后,慢悠悠地繼續道:“另一條,本王可以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崔進立即跪著朝屏風爬近了些,連磕了三個響頭道:“懇請安郡王給下全家一條活路!”
沈映道:“另一條路就是,本王要你回京之后配合本王的計謀行事,與本王里應外合,一同鏟除佞,等到太后和皇上回京之后,本王在圣駕跟前幫你說幾句好話,說不定到時太后與皇上非但不會怪罪你,還會看在你誠心悔改的份上有所嘉獎。崔進,你可想好了要選哪條路?”
崔進猶豫了一下,這細可不是好當的,稍有不慎,便是死無葬之地。
沈映聽崔進沒有立即回答,在屏風后面輕咳了一聲,林凡聽見后心領神會,立即出劍朝崔英杰走過去,劍一閃,手起刀落之間就把崔英杰左手的小拇指給削掉了,崔英杰立刻疼得在地方打滾,發出聲聲撕心裂肺的慘。
沈映將手里的茶盞拍在桌上,森冷道:“看來崔大人還是對岐王抱有期啊,既然如此,那本王不如就先替皇上將崔家黨置了吧。”
崔老夫人看到孫子手指頭給砍掉了,心疼得雙眼一翻差點暈過去,緩過氣來用頭去撞崔進,邊哭邊罵:“畜生!還不答應你是要害死全家嗎?早知崔家有今日之禍,當初為娘就不該生你出來!”
算了,他自己橫豎都是死,但答應了安郡王起碼還能保住家人的命,崔進一咬牙,下了決心,“我答應我答應!安郡王,求您千萬別傷害下的家人,下一定唯您之命是從!”
“早點想通不就好了嗎?現在平白讓令郎了手指頭。”沈映裝作惋惜地搖了搖頭,“既然崔大人答應了,那你就和崔夫人一起先回京吧,不過還得請崔公子和崔老夫人在莊子上多留兩日,回京之后該怎麼說該怎麼做,你應該心里都有數?”
崔進點頭如搗蒜,“下明白,請安郡王放心!”
沈映滿意地笑道:“很好。那本王就靜待崔大人的好消息了。”
—
有了崔進這個里應外合的眼線,沈映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等崔進走了之后,林凡護送沈映回房間休息,路上林凡聽到沈映咳嗽了兩聲,忍不住關心地問:“皇上可是龍不適?”
沈映這子,從小在皇宮里金尊玉貴地養大,這幾日只不過是稍微過得艱苦了點,加上昨晚顧憫離開后,沈映輾轉反側一夜沒睡好,今天早上起來便覺到上有些乏力,頭疼腦熱了起來。
沈映清了清嗓子,輕描淡寫地道:“不要,應該只是偶風寒,沒什麼大礙。”
林凡語氣凝重地問:“要不要請郎中來看看?”
沈映擺擺手,淡聲道:“不用,這時候就不要多事了,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皇帝不愿意請郎中,林凡也只能遵命。
送了皇帝回房休息,林凡剛走出沈映所住的院子,便敏銳地察覺到附近好像有人在窺,林凡不聲地走了幾步,等確定了那人的位置后,飛快地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準確地朝那人的藏之扔出去,想要他現形。
林凡沉聲喝道:“誰在那兒!”
“是我。”窺之人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也沒逃跑,從院墻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地。
林凡瞇起眼辨認了一下,詫異地挑眉,“顧君?”
顧憫:“嗯。”
林凡并不知道昨晚顧憫和皇帝之間發生了矛盾,還奇怪今天白日里怎麼都沒見到顧憫人。
但昨晚他聽皇帝親口對自己說過顧憫是自己人,便對顧憫放下了戒心,走過去寒暄道:“顧君剛才怎麼不聲不響地站在那里,下差點還以為是刺客。”等走近顧憫旁,卻聞到顧憫上好像有一很濃的腥味兒,林凡不由得皺起眉,“敢問顧君今日去了何?”
顧憫沒有回答,而是說:“我過來是來告訴你,杜謙仁向雍王借了五萬兵,軍隊如今就安營在距離京城往西五十里,麻煩你轉告給皇上知道。”
林凡眨了眨眼,奇怪地問:“這話為什麼顧君不自己進去和皇上說?”
顧憫冷冷地瞥了沒有眼力見兒的林凡一眼,轉走,卻又聽林凡在后絮絮叨叨:“我還想顧君你幫忙勸一勸皇上呢,皇上染了風寒,可是又怕麻煩不肯請郎中,萬一皇上的龍有個好歹,那我真是百死莫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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