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寧思音忽然說:“你們知道我爺爺是怎麼找到我的嗎?”
蔣聽月的視線斜過來。
李希說:“并不想知道。”
“由不得你。”寧思音從椅子上轉過來,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講起,“是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自己坐在公車站臺,吃蛋糕許愿的時候。知道我當時許的生日愿是什麼嗎?‘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錢,我想要一夜暴富,我想變一個富婆,有花不完的錢。’”
“這麼樸素。”蔣聽月說。
“別,小侄。”寧思音繼續講,“許完愿一睜眼,一個老頭兒坐著林肯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孫。’然后我就被帶回了寧家,一夜暴富,變了一個富婆,擁有花不完的錢。刺不刺激?”
蔣聽月不信:“寫劇本呢你?”
寧思音沒理會。“我那天吃的蛋糕,十六塊錢買的。我們學校附近面包房做的,草莓慕斯,我看了很多很多次,沒有錢買。生日那天早上,我問我媽——我的養母,要二十塊錢,我說我今天生日,想吃塊蛋糕。你們知道說什麼嗎?”
——“你弟生日不是才吃過,那東西又貴又膩有什麼好吃的。天不知道替家里干一點活,就知道要錢要錢,你當我會生錢?”
寧思音用自己的語氣復述的話,沒有當初從陳母口中說出來的味道。
但這樣的言語,讓蔣聽月和李希都找不到話來接。
“我十八歲之前,沒有吃過屬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休息室一片沉默。
寧思音看向蔣聽月,的表有那麼幾分疚,張口想要道歉。
寧思音:“所以不要對你的嬸嬸指手畫腳,懂了嗎。”
“……”
蔣聽月沖翻了一個大白眼,“稀得理你。”
蔣二差人來,跟妝師替寧思音補妝,整理好的李希打開門,又回頭:“新娘子。”
寧思音從鏡子里過去,十六七歲的男孩穿著并不合的襯和邋遢的牛仔,明明很尷尬卻堅持地頂著許多姐姐們的目站在門口。
寧思音補完妝才起,男孩看著悻悻地:“姐。”
“你來干嘛?”寧思音說。
他撓頭,支支吾吾半天,從牛仔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四邊已經磨損、皺皺的紅包信封,往前遞了遞。
“爸媽給你準備的紅包。慶祝你結婚的。”他說。
那紅包并不厚,甚至在寧思音剛剛收到的那些面前,只能用磕磣形容。
寧思音低頭看了一眼。
陳家夫婦才不會給準備紅包,準備了更不會他一個小孩來送。
寧思音沒接,回手從大喇喇放在化妝間桌子上的托盤上撿了個沉甸甸的紅包丟到男孩懷里。他下意識接住,又急切地往回推:“姐,我不是要……”
“別來找我。”寧思音每一個孔都散發著無,從他旁頭也不回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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