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啟在世時鐵手腕,他一走,留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難免有人欺年輕,借機在公司興事。
嚴秉堅卸任之后,總裁一職由方惠繼任。好在有他全力支持,幫助寧思音肅清幾個趁機作之輩。
有他在旁幫襯輔佐,寧思音的力小了許多。
但消停日子沒過幾天,周一一早,董事會幾個董事突然一齊現,要臨時召開董事會議。
寧思音剛到辦公室,王書便急匆匆跑來通知。奇怪:“怎麼這麼突然?說什麼事了嗎?”
王書搖頭:“不知道呢。董事們已經都在會議室等你了,寧總你快去吧。”
寧思音把包遞給,辦公室都沒進,直接上樓去會議室。
推開門,六位董事已經在圓桌邊坐好,見進來一起將目投來。
這陣仗,倒像是要審判。
不過,最喜歡挑剔的秦董,今天竟然不在。
方惠也在,寧思音習慣坐到他旁邊,小聲問:“方爺爺,今天突然開會是要做什麼?”
方惠正要回答,對面一位禿頭的小個子董事說:“既然你來了,會議就開始吧。”
這人以前沒多存在,寧思音沒太大印象,一時甚至想不起他姓什麼。
疊起,帶著笑:“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今天這個會為什麼開。您帶頭要召開董事會,不事先通知也就算了,總得告訴我,要談什麼事吧。”
爺爺去世之后,其他董事大多以秦董為首,寧思音這個董事會主席,掛了個頭銜,實則沒多大號召力。
禿頭董事看上去不起眼,這次卻是有備而來。
看了看其他幾人,說道:“寧老去世有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寧思音作為啟的董事會主席兼任CEO,表現大家有目共睹。我認為——”
隨著話語聲叩擊桌面,“完全沒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
寧思音臉上的笑淡了淡。
這位子真難坐,才上任幾個月啊,每天不是有人不把當回事,就是有人想把拉下馬。
現在總算明白,爺爺生前為什麼那麼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而是不放心這些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以前能被爺爺鎮住,現在看年可欺,便忍不住要作妖了。
寧思音都厭倦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還請您明說。”拿著一支筆在手里玩,“文旅城二期進度一切正常,啟百貨的設計方案完了,已經開始施工;酒店的糾紛我解決了,應對及時,不僅挽救了聲譽,還贏了口碑;上個月底的年中總結會開得很功,現在價已經和爺爺去世之前持平……您對哪里不滿意?”
“你爺爺是啟的核心,自從他走后,啟的凝聚力散了,經過這幾個月,我們確實很高興看到,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不過,我想各位也都看到了,這些其實都是方總的功勞。”
寧思音轉筆的手微微頓了頓。
“你年紀小,能力也不足,本不能服眾,這段時間管理層的混,我們也都知道。如果不是方總力挽狂瀾,憑你這個臭未干的黃丫頭,啟這次就遇到大危機了。”
“所以?”寧思音看著他。
余里,方惠在右手邊氣定神閑坐著。
“所以,我認為你不適合再繼續擔任啟的CEO,以及董事會主席。”禿頭董事再次看向眾人,“現在,對于罷免寧思音董事會主席職務的決定,我們進行投票表決。”
他說完,率先舉起手。
其他董事頭接耳,有的跟著舉手,有的仍有所遲疑。
《公司法》規定,董事會會議只要有過半董事出席即可舉行。
而會議上的決定,只要得到過半票數,就能通過。
啟董事會一共十三位員,今天的人都是他帶來的,六個人中,已經有三個投了票。
今天這個董事會開得毫無預兆,禿頭顯然早就跟某些人達了共識,就是要殺一個措手不及,不給任何準備的時間。
寧思音沒有轉頭去看旁的方惠。
經歷這麼多,好歹也聰明些了。被方惠擺了一道,這段時間的照顧與幫助,其實都是別有居心。
也許是早就見識過嚴智對爺爺的背叛,盡管心涼,但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不用看,那四個人,過半的那最后一票,無疑就是方惠。
“方爺爺,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寧思音問了,卻好像沒打算聽他的回答,顧自說下去,“是不是爺爺病重,我找你幫忙的那天?”
“思音啊……”
方惠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平時一樣,但寧思音懶得聽他下頭的話,譏諷地扯了扯角。
“你當時愿意幫我,也是因為想要拔除嚴秉堅這個障礙吧。你雖然比他在啟的時間久,但他能干,來了沒幾年就過你,要是他在,你肯定沒機會出頭。他走了,是不是剛好稱了你的意?”
“你這是又念起他的好了?閨,你可別忘了,是誰害死了你爺爺。”
“煎餅哥未必多好,但至比你們都明磊落。”
年人的游戲里,明磊落的品質,已經稀缺到可以稱作德。
也許爺爺正是看重這一點,所以那麼信任他。
“那倒是可惜了。”方惠語重心長地嘆道,“閨,我這也是為了你、為了啟考慮。你太年輕,太稚,坐不了這麼高的位子,與其群狼環伺過得戰戰兢兢,倒不如讓能者居之,鎮住那些狼,你說呢。”
“我說你想得。”
方惠:“……”
禿頭環視一圈,正要發表決議通過的結論,寧思音把筆一摔。
啪——清脆矚目。
“我宣布,從今天起,罷免寧思音的……”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說罷免就罷免,你算哪蔥?”
???
董事會對東會負責,有權利任免CEO乃至董事會主席,就算是寧啟活著,也不會這種態度跟他們說話!
禿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氣得臉都要綠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啟堂堂一個大企業,CEO就是這樣的素質嗎?”
寧思音眨了眨眼睛,張狂轉眼變一副誠懇:“不好意思,一時激。這位……不好意思我實在想不起來您姓什麼了,禿頭爺爺,我只是想告訴您,啟是我們寧家的企業,爺爺雖然不在了,我寧思音還在。你們看我一個孤無依無靠,就想欺負我,可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們寧家持有啟51%的權,你們隨隨便便召開一個會議就想罷免我,沒有這樣的道理。”
禿頭被氣得一臉豬肝,偏又一副可憐弱小的作態,倒真顯得像是他欺負似的。
方惠給他遞了個眼,他只好咽下這個啞虧,把氣憋回去。
小不忍則大謀,算了,正事要。
這時,一旁的方惠開口道:“今天召開的董事會議,沒有任何不合規的地方。思音,你手里有51%的權沒錯,但你也要知道,董事會完全有權利免除你的職務。不管你服不服,你都要尊重董事會的決定。”
寧思音終于轉過頭看他。
方惠從冷靜的表面之下,看到眼睛里的暗火。
他笑了笑。
果然還是年輕。
這天寧思音很晚才到家,傭人問要不要吃飯,擺擺手,連話都懶得說幾上樓了。
蔣措不在臥室,服都沒,往床上一倒。
原來管理公司是這麼累的事,以前爺爺都是怎麼做的呢?
心里煩躁,但睡在悉的地方,一天的煩躁和疲憊都慢慢松懈下來。
蔣措從書房回來,見和躺在床上,一不,竟是睡著了。
他腳步輕緩,走過去替蓋被子。
被子被在下,大約是驚了,只聽眼都沒睜,含混不清但聽得出充滿憤怒地罵:“去你大爺的,禿頭老怪!”
蔣措作微頓。
想了想自己還算優越的發量,應該不是罵他。
給蓋好被子,蔣措掩上門離開房間,坐在只開了一盞臺燈的客廳。
二十分鐘,手機在微弱的里輕輕震,進來一條信息。
“今天上午九點十分,啟召開了一場臨時董事會議,由董事何磉牽頭。會上表決通過一項決議,罷免了寧思音作為啟集團董事會主席兼任CEO的職務。與會人員有何磉、方惠……與寧小姐在共七人,投票的有何磉、方惠……等四人。”
蔣措的臉攏在小小一片影中,表淡得出奇。
寧啟生前大權獨攬,在他管理下,就算有人有心爭權,也沒膽。強權統治之后,新的繼位者不夠強勢,那些憋久了的壞心思,自然就蠢蠢了。
蔣措轉頭看向臥室。
門留了一道隙,他們的新統治者在睡夢中踢被子。
他無聲輕笑。
回過頭時,那笑又不知散去何了。
【秦兆不在會上?】
幾分鐘后,對面給出結果。
“秦兆上周五攜妻赴濟州島度假,預計后天下午回國。秦兆與何磉私下關系一般,應該對此次會議不知。”
蔣措靠在沙發里,手指在上慢悠悠點了幾下。
【約他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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