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服都能覺到男人的熱度,還有他說出的令人臉紅心跳的話，方珞寧咬了咬，嗓音不自覺帶了嗔：“你別胡說八道。”

“我每個字都是認真的。”他下擱在頭頂,嗓音沉沉道，“喜歡你,想和你永遠不分開,這種念頭我五年前就有了，幸好老天爺眷顧,讓你再回到我邊。”

整個子都被他裹得熱騰騰的，連雪天夜里的寒氣都無法侵染分毫,心口脹脹的，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奔涌而出。

“寧寧。”他輕聲，如潺潺流水般的呢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說著，他尋到的手,牢牢地包裹起來。不似之前的每一次,一點一點地將每一手指，每一段骨節緩慢而鄭重地收攏進掌心。

而這次沒有一掙扎,腦袋微垂，后背地偎在他懷里,雙手逐漸變得溫熱。

“媽媽。”突然破空傳來一道聲氣的聲音,“那個叔叔和阿姨,好丟臉噢。”

方珞寧頓時渾一激靈,想起他們是在等地鐵，周圍雖然人不多，可也還有幾個。

剛要從男人懷里掙出來,卻被抱得更，隨即有微涼的嗓音從頭頂飄過去：“小鬼，我和我朋友，關你什麼事？”

“……”小朋友似乎沒想到這位叔叔不太好惹，小板一。

沈司瀾嗓音刻薄地問他：“你有朋友嗎？”

小朋友驚懼而乖巧地搖了搖頭。

男人從頭到腳寫著輕蔑和鄙夷：“呵，單狗。”

小朋友雖然不懂單狗是什麼，但能確定這個叔叔是在兇他，單狗也不是什麼好狗，當即害怕得嚎啕大哭起來：“哇嗚嗚嗚……我不是單狗……”

一時間，周圍不人的目都聚集在吵鬧的小朋友上，都帶著明顯的煩躁。

小朋友媽媽實在不了了，抱著孩子轉往車尾走去，邊走邊低聲呵斥：“讓你說話，被教訓了吧？哭！還哭！你不？知不知道什麼是單狗你就？別哭了……”

方珞寧聽著遠傳來的哭聲，有點于心不忍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對小孩那麼兇？他三歲你也三歲嗎？”

“熊孩子都是被慣出來的，我這是告訴他，出門在外沒人慣著他，自己管好自己的。”沈司瀾義正辭嚴道，“要不是他多事，我都親到我朋友了。”

方珞寧臉一紅，撇開腦袋：“說什麼呢。”

沈司瀾沒開車，也不想司機來當電燈泡，于是生平破天荒地陪方珞寧乘地鐵回家。

把人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他無比自覺地就要進去。

方珞寧及時把他攔在外面，眨了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時間不早了……”

“嗯。”沈司瀾看了眼墻上的鐘，煞有介事地說，“不早了，該休息了。”

卻仿佛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明天還要上班呢。”方珞寧拼命暗示他。

他睨了眼被撐著的門板：“那還不讓我進去？”

方珞寧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男人認真的？

雖然他們都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孩了，但也不能這麼快的吧……

“我困了。”沈司瀾輕易將擋著的門板推開，長進來，沒骨頭似的摟著人在玄關柜子上，低下頭，溫熱的氣息近，“怎麼，不親親不讓進門？”

腦袋里一陣轟隆作響，方珞寧忙不迭抬手抵住他的：“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行，這也太快了。

是年人，但也不了這種過于年人的速度。

沈司瀾輕呵了一聲，把的腦袋摁在他口，下在頭頂蹭了蹭，嗓音夾著的笑腔：“嗯，你說。”

“你現在，還只能算試用期。”嗓音悶在他服里，張得有些發抖，卻強行鎮定著，讓自己顯得果斷強勢，“你不能太過分。”

“怎麼算過分？”男人輕輕抬起腦袋，滾燙的呼吸從頭頂往下，掠過劉海凌的額頭，輕的眼睫，微微發紅的翹的鼻尖，再往下，隔著短短的距離停住，嗓音低啞地重復了一句：“怎麼算過分？”

方珞寧屏住呼吸，心跳卻完全失了控：“就是，你不可以在我這里睡覺。”

說完這句，只覺得渾氧氣都仿佛被空，恍惚間還能知到流的速度，能清晰聽見自己的每一下心跳，唯恐這個男人再多待一秒，全就會沸騰起來，甚至因為承不住巨大的沖擊而炸裂。

用最大的力氣把他推到門外，在門被合上的前一秒，匆匆說了句再見，然后轉靠著門板，著劇烈起伏的脯，大口大口地著氣。

這一晚好像回到了十八歲。

青敏，未懂世事，只要喜歡的男孩一靠近，心頭那只小鹿，就能不知疲倦地跑上一整夜。

這一晚，因為興失眠到半夜，第二天卻起得很早，還神抖擻。

到公司的時候，發現同事們看的表都有點奇怪，連忙了自己的臉：“怎麼了嗎？”

難道今天的妝容很奇怪？明明就和平時一樣。

李薇然靠在工位旁邊，下尖點了點：“小妞，況不簡單啊。”

方珞寧一臉懵地從團團圍住的同事們中間走過去，才看見桌面上放著個的包裝盒。

百達翡麗的logo，有點閃眼睛。

旁邊還著一張燙金小卡片，上面寫著一排龍飛舞的鋼筆字——

【昨晚禮都沒送，就給我轟出去了，小沒良心的。】

沒有落款。

但也知道是誰。

同事們卻不知道，紛紛八卦起來。

“這次是真的單了吧？”

“是那個每天給你送心午餐的？”

“我去，百達翡麗啊，又心又有錢，什麼神仙男人！”

“看來小張小李他們徹底沒戲了噢。”

“就說我們寧寧這麼漂亮的孩子，肯定要找個有錢男朋友才行啊。”

“一下，長得帥不帥？”

方珞寧把那張紙折起來，對大家笑道：“有機會一起吃飯。”

有機會。

這詞匯就很模糊，也許一直都不會有機會。

方珞寧禮貌地搪塞了他們，等大家都回到工位，才坐下來打開包裝盒。

里面是一塊手表，銀表鏈和鑲鉆表盤，致小巧，特別適合纖細白的手腕。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沈司瀾發來的消息。

一張男人手腕的照片，一句話——

【看，款。】

笑了笑，將側刻了對方名字的手表放回盒子里，回道：

【謝謝。】

直播平臺數據截止到12月31號晚上十點，鐘紫珊的直播間人氣以幾百萬的差距，輸給了宋伊人的直播間。

方珞寧功退，心安理得地收下獎金，但拒絕了平臺的簽約邀請。

從四合院出來，寒冬臘月的天上還掛著幾顆疏星，方珞寧了脖子，興致地看著，差點醉在那點點閃爍的芒里。

直到脖子突然一暖，繞上兩層茸茸的圍巾，頭頂飄下男人無奈的嗓音：“不提醒你就不記得是不是？”

方珞寧把圍巾提起來擋住下和，轉過頭笑瞇瞇著他：“剛沒找到，我以為在車里呢。”

沈司瀾嘆了嘆，用溫熱的手指了冰涼的耳朵，替擋住巷子里的風：“上車吧，帶你去年。”

方珞寧立馬坐進副駕駛。

車里開著暖氣，很快升溫，便把圍巾取下來放在上，轉過頭問開著車的男人：“我們去哪兒年啊？”

“我家。”

“……”

覺到姑娘瞬間的張，沈司瀾輕笑一聲，接著道：“逗你的，今晚大劇院有你喜歡的《奧賽羅》，我弄了兩張票。”

方珞寧舒了口氣：“哦。”

“好像有點失？”

方珞寧忙不迭搖頭：“沒有啊。”

“那麼想去我家，等看完了再帶你去。”男人握住的手，指尖穿進指里，帶著安的語氣道：“忍一忍，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方珞寧瞪了他一眼，“開你的車。”

這張可真是老天爺創造他的敗筆。

到了目的地，沈司瀾又把從里到外用圍巾帽子手套裹得嚴嚴實實，鑰匙給停車場的工作人員，然后才摟著走向劇院門口的臺階。

看劇的人不多，今天這種時候還來這里的更是寥寥無幾，劇院門口只有檢票的工作人員，和剛互相攙扶進去的一對步履蹣跚的老夫妻。

方珞寧突然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聲。

沈司瀾偏了偏頭，問笑什麼。

方珞寧看著那對老夫妻的背影：“以后我們老了不會也這樣吧。”

“不會。”沈司瀾一本正經地說，“我肯定比他帥。”

“……”

檢完票，正往放映廳走的時候，方珞寧手機突然響了。

戴著手套不方便，于是讓沈司瀾幫從兜里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不眉頭一皺。

沈司瀾面也微沉：“接嗎？”

方珞寧撇開眼，點點頭。

他摁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朵邊，在劇院空曠又安靜的走廊里，對面中年男人的嗓音并不大，卻很清晰：“寧寧，來一趟醫院吧。”

“你剛被送到搶救室，醫生說……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