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切斷通話,不想在電話里聽嚴賀禹解釋。
不過的擔心實在多余,嚴賀禹本沒再打過來。
汽車一路抵達別墅門口。
溫笛讓司機停在路邊,嚴賀禹的別墅有獨立安保,保安見是的車,像往常那樣將門打開。
沒下車,從車窗探出來,麻煩保安:“幫我喊管家。”
管家看溫笛的車停在門口,以為溫笛還要出去有事,沒多想。
他走到車跟前,詢問:“是不是要備點宵夜?”
“不用。”溫笛道明來意:“我過來拿東西,平板在二樓書房,桌上的幾摞手稿也麻煩您幫我裝起來,您再讓阿姨到主臥把我行李箱拿下來,其他東西我不要,你們該扔就扔。”
管家錯愕,沒反應過來。
溫笛悉這個眼神,之前就頂著這樣的眼神,住進別墅三次,那時候不理解管家看到為什麼驚訝。
現在,換管家不理解。
“我跟他分了。”
管家不清楚怎麼回事,一早嚴賀禹出門,他們還好好的。
溫笛跟嚴賀禹鬧以前也吵過架,鬧過很快和好。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回到自己屋說不定冷靜冷靜,氣自然就消了。
他勸道:“你上樓去看看,萬一有什麼要東西忘了帶。”
溫笛說:“不方便。他有未婚妻,我再進去算什麼。”再次提醒道:“我只要箱子,其他東西不要。”
管家言又止,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進別墅。
一個手提電腦包,一個十八寸的空箱子,結束了跟嚴賀禹的三年。
臨走,把嚴賀禹幾輛車的副鑰匙還給管家。
七點十分,溫笛的車子離開別墅區。
二十分鐘后,嚴賀禹回來。
到家,他沒看到溫笛的車在院子里,問管家:“人呢?”
管家道:“回去了。溫小姐連院子也沒進,一直在門口等著把東西拿走。”
嚴賀禹站在沙發旁,從落地窗看外面,停車坪昏暗空。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什麼都沒說。
管家不敢多問。
嚴賀禹彎腰,從茶幾上拿水喝,看到茶幾上整齊擺放著的車鑰匙。
喝了半杯水,他隨手抄起其中一把鑰匙,徑直去取車,大都沒穿。
去溫笛公寓的路,嚴賀禹再悉不過,三年來不知道走過多遍,剛才,他開錯一個路口,只好繞路,后來索開導航。
他給溫笛發語音:【在家嗎?我十分鐘到。】
溫笛沒回。
嚴賀禹不確定溫笛有沒有把公寓碼改掉,他準備輸碼,手指在數字鍵上略頓,遂又敲門。
“溫笛?”
叩門聲和門鈴替響,沒人來開門。
嚴賀禹沒有貿然輸碼,掏出手機給溫笛打電話,連打兩次,沒人接聽。
他輸碼,輸最后一個數字,心提了一下。
“叮鈴”一聲,鎖打開。
沒改掉碼。
“溫笛?”嚴賀禹在玄關換鞋,邊喚。
客廳里的燈亮著,行李箱孤零零立在餐客廳的過道上。
嚴賀禹往里走,去找。
臥室那邊傳來腳步聲,跟著他看到人,趿著拖鞋,上裹著厚款浴袍,頭發吹了半干。
溫笛剛才在浴室吹頭發,沒聽到門鈴,也沒聽到手機振,家里的暖氣剛開,嫌冷,在家居服外面又罩一件浴袍。
穿了厚浴袍還是冷。
像沒看見嚴賀禹,去廚房倒熱水喝。
嚴賀禹把行李箱拎到沙發邊上,他看著廚房,溫笛背對著他,站在那喝水。他沒想好怎麼跟說。
溫笛知道嚴賀禹不會解釋什麼,更不用說那種追悔莫及、求原諒、極力挽回的戲碼會發生在他上。
嚴賀禹也了解溫笛,不會大吵大鬧,不會質問他,也不會問他討要一個說法。
兩人從未有過的平靜。
溫笛在廚房喝了一大杯熱水,放下杯子,又站了幾秒,轉去客廳。
嚴賀禹沒閑著,溫笛住過的地方最多的是書,到都是。
他把書籍歸類,雜志跟雜志放一起,言小說摞一摞,其他不好分類的堆在一塊。
房間里溫度慢慢升高,溫笛還是覺得冷,雙手抱臂,不斷挲胳膊。
嚴賀禹還在整理書。
“放那別弄了。”打破沉默。
嚴賀禹把手里的最后一本小說歸類,站起來。
兩人高有段差距,溫笛仰頭看他。
嚴賀禹迎上空的眼神,皮底子好,白里,現在是蒼白,涂了口紅,還是沒氣。
溫笛語氣和平時無異,“你把自己東西收拾好帶走,今晚不拿走的,我就當你不要了。”
嚴賀禹沒回應,而是說:“你沒有想問我的?”
有,有很多,想了一個下午也沒想明白的,現在又覺得沒必要問。結局擺在眼前,不管問什麼,除了自欺欺人,一點別的用沒有。
反問:“你想讓我問你什麼?問你有多我,到不惜讓我做三?”
又是一陣沉默。
溫笛發現自己還是有個問題要問,“你怎麼知道我開車時不舒服?”
嚴賀禹道:“我朋友秦醒,當時在你后面那輛車。”
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溫笛聽過秦醒的名字,他跟蔣城聿都是嚴賀禹的發小,一起長大,一個圈子里玩。
“他肯定知道你訂婚,還又知道我在你訂婚后,繼續跟你在一起,在他眼里,我是不是……”
“別這麼說你自己。”嚴賀禹有預要說什麼,直接打斷,不想聽那些話從自己里說出來。
溫笛笑了笑,笑里一半是自嘲,一半是諷刺。
“我以為,我在你心里跟別人不一樣,在田清璐打我電話前,我還是這麼以為。”
“你為田清璐考慮你們倆的將來,你為姜昀星考慮名聲,我呢?好歹在一起三年,自尊你都不給我留一點,哪怕一丁點。”
嚴賀禹手去抱,“不許哭。”
溫笛吼道:“你眼瞎啊,哪只眼看我哭了!”
眼眶里蓄著一汪水,是把眼淚給回去。能為自己哭,能為自己劇本里的紙片人哭,但絕不可能為嚴賀禹。
“你放開我!”
嚴賀禹沒松手,想到下午因為接到田清璐的電話,連車都不知道怎麼開,他把抱得更。
他來之前,勸過自己,好聚好散,不再跟他糾扯,不吵不鬧,不然弄得好像有多在乎他似的。
何必。
可現在統統不管用。
猛地推開他,揚起手就是狠狠一掌。
“啪”一聲,把他們的三年強行畫了一個句號。
溫笛的手麻掉,嚴賀禹的左側臉也是。
終于安靜下來。
他應該沒料到,有生之年還有人敢扇他耳。
嚴賀禹一瞬不瞬瞅著,“氣消了沒?”
溫笛又疼又麻的右手,冷笑,“你以為你的臉多值錢?”他以為自己挨的一掌能抵消的委屈。
上前一步,一把準薅住他襯衫領口,拽著他往浴室拉。
沒需要用多力氣,嚴賀禹任由出氣,配合。
浴室門半敞,用胳膊肘直接給撞開。
嚴賀禹下意識手去胳膊肘,怕撞疼。
溫笛用力甩開他。
眼前是一浴缸的水。
嚴賀禹似乎知道要干什麼,他立在那,沒阻止。
溫笛用了所有蠻力,把他整個人往浴缸推,他重心不穩,跌進去。有浴枕擋著,沒撞到頭。
“嘩啦”,水濺了一地。
溫笛抬,屈膝,膝蓋死死頂在他口。
置臺的紅酒杯打翻在浴缸里,紅酒潑得他襯上到都是,水里也是。像打翻的染料,毀了整幅畫。
溫笛嫌紅酒杯礙事,抓起來,看也不往后看,直接甩出去,甩到鏡子上。
“砰”地一聲,酒杯摔碎。
碎了滿地。
幾道紅酒順著鏡子往下,越來越淡。
后來什麼都看不見。
打他時,嚴賀禹不忘用手護住浴缸兩邊,怕不小心,胳膊撞上面。
“不用你假惺惺!”溫笛再次吼出來。
討厭見他這樣。
地上到都是水,裹著碎玻璃渣。
溫笛打累了,突然覺得沒意思。
臉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他抬手,虛虛攬在后,“站好了,地上都是玻璃渣。”
溫笛推開他,抹一把臉,彎腰,把噠噠往下滴水的浴袍攥手里,用力絞。
不再管嚴賀禹,平靜走開,水順著走過的地方,滴了一路。
嚴賀禹從浴缸起來,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沖過澡,他換套干服出去。
客廳里,溫笛不在,廚房的燈也熄了。
這個時候,解釋是多余,不管他說什麼,溫笛不會信。他去了書房,把常用的東西裝在文件包里帶走。
整理好,他去臥室找溫笛。
臥室的帽間里悉悉索索,他走過去,喊了句:“溫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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