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攥住自己發抖的手,出一個笑:“我很清楚啊,我本來就是三分鐘熱度,喜歡你的時候是真的喜歡,但是累也是真的累。”
“和你在一起,還將承多大的力,你想必也清楚。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
燕一謝心里仿佛被一把匕首反復剜過,連皮帶筋都一陣銳利的刺痛。
“燕一謝,出國去吧。”姜寧深吸一口氣:“你本沒辦法保護我,我也不想你因為我放棄繼承人,那樣會讓我覺得很有負擔。”
燕一謝努力為姜寧找借口:“所以,你是想我出國治療,才這樣說,我們不是說好了……”
姜寧用近乎冷的口吻道:“不是因為這個!”
燕一謝不管不顧,一把攥住姜寧的手,力道之大讓姜寧骨節生疼,他死死盯著姜寧,固執道:“如果你希的話,我會去,但你和我一起。”
他像是將姜寧的手嵌掌心一般,姜寧本沒辦法開:“我沒法和你一起。”
“那我便留下來。”
姜寧咬咬牙,怒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不要你了。”
燕一謝呼吸重,那麼一瞬間,沖上他的頭頂,他幾乎什麼也看不清。
他快要冷靜不下來。
他死死攥著椅扶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姜寧是有原因的,唯有如此,他覺他才可以在刺骨的話語中幸存下來。
“原因,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年竭力想冷靜,但聲音已經有些不易察覺的抖了。
姜寧指尖掐住掌心,迫自己不要流淚,也不要出任何破綻。
一一手指頭掰開燕一謝的手,竭力以最冷靜的口吻,說出最無的話語:“我今天在游樂園就一直在思考。我可能就是三分鐘熱度,冷靜下來后,覺得和你在一起太難了,我對你的喜歡,好像不足以支撐我走那麼遠的路。”
“我對你的喜歡,和對許鳴翊的喜歡沒什麼不同。”
“所以,我不想堅持了,抱歉。”
夜風呼嚎。
仿佛在嗚咽。
海面殺昂波濤洶涌,不停拍打著岸邊。
許久。
燕一謝眼底的絕、不甘、刺痛和無措,褪得一干二凈,又或者,是被年的自尊心包裹住,藏進深淵。
他額發被海風吹得狂舞,他發紅的眼圈盯向姜寧,表逐漸變得高深莫測。
“是因為許鳴翊?”燕一謝聲音嘶啞。
在海水拍打的沖刷下,甚至帶著幾分冷意:“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在戲弄我嗎?”
姜寧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是。”
如果這麼以為,能讓他回到上輩子的命運線的話。
一片死寂。
全世界仿佛都靜止在此刻,燕一謝眸子漆黑冰冷一片。
“我先回去了。”姜寧同樣渾冰涼,再也待不下去,沒辦法頂著燕一謝絕的眼神繼續待下去。
匆匆轉,而年坐在椅上,仍在原地,像是一座被拋棄的雕塑。
姜寧一轉過,眼淚便流了下來,直到離開燕一謝視野后才抬手了。
……
車子跟上姜寧的時候,姜寧一無所覺。
許鳴翊拎著藥出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姜寧,鄭若楠帶著姜寧和姜帆搬家后,姜寧已經很久沒回過這里了。
月下,姜寧臉上全是淚水。許鳴翊從沒見過姜寧哭這樣,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他心中一,快步走過去:“怎麼了?”
跟著姜寧的車子于是緩緩停在了不遠,再也沒跟上來。
車的人像是被冰霜凍結。
那一剎,燕一謝看著車窗外不遠的兩個人,覺自己像個笑話,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兩人重逢談笑,而他只能坐在椅上,遠遠看著,像個小丑一樣。
這段時日,他始終在想的是如何消除一切障礙,和永遠在一起,而原來,一直在想的卻是如何放棄他、在何時放棄他。
最誅心的事莫過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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