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鼻子的小姑娘要怎麼哄。
這句話從【數學老師】里說出來,莫名就有點甜,南風抱著手機在床上打了個滾。
他應該跟差不多大吧?對他的印象,一直是冰山、高嶺之花、跟裴西洲有一拼,另外就是牛、學神、巨佬,生生把這捧爛泥扶上了墻、把這個學渣踹到了985讀醫,簡直就是醫學界一大奇跡。
當初南國同志讓加他企鵝號的初衷,是跟人同年級,能幫忙的地方多多幫忙。山區教育水平落后,全校能過本科線的麟角,更多和同齡的男孩孩都是早早輟學,要麼家要麼出去打工,溫飽尚且不能保證,談何教育。
南國同志是個善良的熱心腸,他給年留藥,年給他錢,他給他悄悄留下錢,走的時候又被追出好遠。最后他提出,我有個兒,跟你一樣讀高中,你們換個聯系方式、一起學習?
他問,績好嗎。南國同志沒反應過來,就聽他說績好的話我就不加了,沒必要。績不好的話,我可以幫忙。
年干凈清澈的一雙眼,映著鐘靈毓秀的青山綠水,像一棵生長在天地間的樹,坦無畏。
后來的結果就是,南風出高考績的那一刻,全家人都以為南風輸了人家的考號。因為那傻兮兮的小腦袋瓜實在是不像能去985讀醫的人。
高考結束后的南風小日子爽得飛起,某天心來給他發消息:我們見個面吧!
想去黔西南親自謝謝人家,也想去看看千戶苗寨和黃果樹瀑布。
而他特別拽特別冷淡特別無所謂:我要打工,沒時間。幫我謝謝叔叔。
南風那會才回過勁兒,那麼清冷高傲的學神肯帶學習,只是因為欠了父親的人。
幾盒藥、不到一百塊錢,他還人的方式卻沉甸甸的,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最后,南風還是跟著義診的南建國去祖國西南轉了一圈。
原來是這樣的山水,才能養出那樣的年,干干凈凈,比雨洗過的綠植還要清澈。
十年后的現在,他邊終于出現孩子了嗎?
這樣小心翼翼又真摯的他,讓莫名想起高中班里那些十七八歲的小男生。
面對喜歡的人,想要靠近卻不敢向前,像只傲可的大狗狗。
南風當即把他的備注從“數學老師”,改“純小老弟”,還莫名代了裴西洲那張白白凈凈的厭世臉。
問:【是一個怎樣的生,除了哭鼻子?】
裴西洲睡前剛洗完澡,一清新的沐浴味道,而清爽的碎發微微遮住眉宇。
是一個怎樣的孩?他這才發現,自己本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形容南風。
想到什麼,他有些無奈地回:【一頓飯吃十碗飯。】
南風心道哦豁,跟有一拼,于是又問:【還有呢?】
對面似乎到鼓勵,繼續說:【能喝一鍋南瓜濃湯。】
南風心道哦豁,口味跟很像。
代自己,真心實意給裴西洲回:【給買好吃的!】
吃好吃的太管用了,今晚甜甜的小蛋糕治愈了所有的煩惱。
那邊回了個【好】字。
南風不放心,怕這個純小老弟被人騙,又多問了幾句。
【這個生……是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嗎?】
【純小老弟:是。】
南風小眉一皺,瞬間有種嗑CP嗑了一口屎的覺。
【那你小心著點!我怕你被人騙財騙!因為我一直覺得饞你子!】
看著那行字,裴西洲俊臉冷若霜雪不帶任何表,耳朵卻慢慢、慢慢紅了。
對面的純小老弟像是被嚇到,沒有再發信息過來。
南風關掉手機仰面躺在小床上,閉上眼睛,才發現自己史無前例地失眠了。
因為的眼前全是裴西洲。
安安靜靜像雪山的裴西洲。
吃完燒烤幫把桌子收拾干凈的裴西洲。
買下老人所有盒飯還送人家傘的裴西洲。
在醫院走廊干干凈凈像綠植的裴西洲。
在遇到遇到壞人對說“跟我回家”的裴西洲。
在遇到醫鬧委屈得難以復加時說“我來接你回家”的裴西洲。
還有今晚這個給拍了好多丑照、最后暗祝生日快樂的裴西洲。
這個人冷冷淡淡如靜默雪山的外殼下,到底藏著一個多溫的靈魂?雪山在面前出一角,卻忍不住想要看清全貌。
的心跳不是特別正常,每震一下都非常清晰。
只是在心之下,還有更深的難過,難過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從事那樣的職業呢……
三萬起步不說,吃飯的家伙還像葉錚說的“況不太樂觀”。
南風小臉通黃地想,那他上班的時候都怎麼辦……
腦袋里慢慢有打了馬賽克的限制級畫面往外冒。
停停停!人家對你那麼好,你卻饞人家的子!你下賤!
南風有些煩悶地翻了個,想起裴西洲說的,大家都喜歡找他拍照。
現在的人都什麼癖好,那種事竟然還要拍照錄像?那豈不就是……床、照?
可是為什麼,清冷人說這種話都不會讓人覺得齷齪,還會讓覺得他出淤泥而不染、為生活所迫、必定有苦衷。
南風把臉埋進枕頭,呼吸不暢,腔也賭得特別難。
如果有錢就好了,就可以跟裴西洲說:辭職吧,我養你!
可事實是,連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一個三萬起步的高嶺之花,更加要不起。
翌日,胡思想一整晚的南風頭發糟糟,眼睛本來就紅腫,這下還掛上了碩大的黑眼圈。
從衛生間推門出來,裴西洲剛起床,簡簡單單的白T淺灰運襯得他材拔清瘦。
任何時候他都沒有邋里邋遢的一面,難道這就是他們的職業素養嗎?
他一走出來,南風和南博萬一起挨到他邊:“裴西洲,我還想問你一點事。”
裴西洲覺得腦袋像國家育場,他懶懶散散靠在墻邊:“你說。”
南風撓撓頭,腦袋上豎起一朵小呆:“你之前拍的那些照片,都在哪?”
裴西洲:“在們本人手里。”份證照片當然在本人手里。
南風眼前一黑,瞳孔發生八點零級特大地震,好半天都說不出下一句話。
想到什麼,又小心翼翼問:“那你手里有沒有?”
公安系統全國聯網,大數據之下天網恢恢疏而不,裴西洲理所當然道:“有。”
南風啞然,他這樣坦然的態度顯然是個老手。
那個瞬間的心臟好像被人團一團、皺皺不會跳。
以前面對裴西洲,是面對失足年的痛心疾首,見不得一個長得干凈冷淡的帥哥從事那樣的職業,更別提跟趙晚秋趙老師特別投緣,而裴西洲又是的學生,想讓他回到正道上來。
后來,的痛心疾首里面多了自己小小的私心,希他能回到正途,不要做違法的事。而私心卻是,如果他回頭是岸,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在每次對他心的時候,強迫自己下頭。
這下,南風的心被人扔進垃圾桶一般摔得稀爛,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喜歡一個這樣的人。
不是養得起養不起的問題,這已經上升到道德層面了,的三觀不允許。
最后,憋著角眼地問:“那些照片都保存得很好嗎?”
裴西洲漫不經心“嗯”了聲,轉回臥室洗澡換服準備上班。
南風自己站在原地,重重嘆了口氣。
那些好萊塢的大明星被黑客破解手機賬號之前,也沒想到會有照片泄為艷照門主角的一天啊……
上班后,南風在七樓守株待兔,等著葉錚。
葉錚一出現,趕小跑著追上去、亦步亦趨地跟著。
葉錚:“干嘛?生日禮我上個月就送了。”
南風嘿嘿一樂:“我就是想跟你談談心。”
葉錚充滿警惕地看一眼,南風往他面前湊了湊:“你之前說,況不太樂觀,是什麼意思?是不行了嗎?”
葉錚雙手抱在前:“我說南風,你可別告訴我你找了個男朋友,你男朋友還不行。”
南風一個未婚未嫁的小姑娘,臉瞬間就紅了:“是我一個朋友。”
葉錚:“你都關心人家到這份兒上了,你還說是普通朋友?你當我傻?”
“我不跟你說了,”南風氣鼓鼓地瞪他,“你個庸醫!”
如果裴西洲不是個那種職業的話,是真的想泡他。
好在工作時間忙起來就腳不沾地,沒有任何時間胡思想。
晚上下班之前,趙晚秋來到南風的科室,在門口輕敲三下。
南風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用口罩,口罩上方眉眼彎彎:“趙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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