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就是個自作多的笑話!
大笑話!
小氣包抿著一言不發,最后直接坐到沙發旁邊的小圓板凳。
而這時,有人用手指關節了后腦勺,裴西洲從沙發一端坐到了這邊,兩人距離又瞬間拉近。
可惡!他跟過來干嘛呀!
南風瞬間心,小虎牙也有些想呲溜一下出來,看他一眼,卻依舊兇兇:“我的頭今天不是很想給你。”
畫你的畫去吧!
畫畫畫!
使勁兒畫!
想畫素描還是油畫?
需要專業指導嗎?
要不要我把我的畫架料都借給你!
鬧小孩子脾氣的時候,秀氣的小眉皺波浪線,瓷白的臉頰顯出糯米團質地,睫小刷子一般,纖長卷翹,好像能直接撓在人心上。
好像,怎樣都可。
坐在小矮凳子上,裴西洲坐在沙發,而下一秒,裴西洲直接起,蹲到面前。
“說說,哥哥又惹你生氣了嗎。”
他眼窩本來就深,因為生病尤其明顯,那雙看垃圾桶都自帶深的桃花眼,現在很認真地看著。
南風角深深癟下去,他總是這樣,每次不開心,他都直接默認是他做錯,語氣溫,盡是縱容,甚至帶著讓人心尖發的寵溺。
明明他一點錯都沒有。
明明都是因為暗他,分分鐘就能腦補出各種各樣的恨糾葛,然后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罪名扣到他上。
南風眼睫輕輕著,半晌后,才撓撓頭開口:“哥哥,你學過畫畫嗎。”
裴西洲搖頭,“但是在刑偵隊里混久了,會畫一點人像。”
南風攥拳。
好家伙!
那是讓你去畫犯罪分子的!
你竟然去畫小姑娘!
幽幽怨怨看他一眼,嗓音含混:“哦,只是一點呀……我還以為你學過素描什麼的呢……”
裴西洲聽說完,似乎有些迷茫,看起來非常無辜甚至是非常純良無害。
“我看你畫畫好呢,”南風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指尖卻不自覺揪著煎蛋T恤的下擺,“你筆記本里那張小便簽,畫的是誰呀?前友嗎?你這個年紀,確實得過朋友……”
裴西洲微怔,“什麼。”
“就你筆記本里那個啊,小姑娘還好看,”南風小下輕點,心里泛酸,小眼神兒卻高傲得要命,“眼睛也漂亮,看著跟那彎月亮似的……”
不知道,那一系列生氣炸的小作,在他眼里都過分可。
裴西洲這才明白小朋友迂回婉轉嘟嘟囔囔,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看著,啞然失笑,低聲附和:“我也覺得不錯。”
南風眼睛瞪得滾圓,簡直都要氣死了。
窗外明朗燦爛,又一個夏天,而的心里已經下起大雨!比杉菜拒絕道明寺那天的雨都大!
囂張的小火苗全部被雨澆滅,最后顯出可憐兮兮的人類崽本質,小小聲問裴西洲:“什麼時候畫的?”
“去年,生死一線,以為再也見不到。”
他蹲在面前,仰著頭看,俊臉清冷,瞳仁浸潤著午后眼,眼神溫得幾乎能把人無聲溺斃。
南風忍不住想象,他荷槍實彈,頂著槍林彈雨埋伏在熱帶叢林,卻在難得的閑暇時間里,用那雙握槍的手握著筆,潦草畫下那個人,可能都沒來得及畫完就急集合。
然后這張小小的便簽,和便簽上的小孩,陪他度過過去一年、那段不曾參與也永遠無法得知的時間。
裴西洲看著面前小朋友娃娃臉皺作一團,像個帶褶的草莓大福。似乎不高興,從看到那張便簽開始。
所以……是吃醋了嗎。
如果是吃醋,是不是說明,有一點點喜歡他。
而不只是當哥哥。
裴西洲角輕揚,對上南風幽幽怨怨的目,又若無其事抿回去,簡直就是個乖巧無辜的妻管嚴、小可憐。
南風低著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不想說。
“想知道是誰嗎。”
裴西洲站起,不讓他頭,他修長手指卻在臉頰輕輕了下,不得不仰起臉和他對視。
他低垂著眼睛看,睫長而濃,稍微有一點點彎彎的弧度,眼睛蘊著盛夏清朗的,清澈明亮。
“不想……”
知道了干嘛?吃醋嗎?找battle嗎?
南風口是心非,心里卻有個小人,攥著拳頭瘋狂吶喊:告訴我呀!你這個混蛋!快點告訴我!
下一秒,裴西洲俯靠近,英俊深刻的五在眼前無限放大。
距離太近,甚至覺得,他高的鼻梁快要過鼻尖,他長長的睫就要掃到臉頰,就連他因為帶了笑微微彎起的角,都無比清晰。
甚至能清楚看見他深黑瞳孔里的自己。
“看清了嗎。”裴西洲目直白,看著眼睛。
南風可憐兮兮往后了脖子,“什麼呀?”
“我畫的人,和我眼睛里這個,像不像。”
他瞳孔深的自己,小臉紅,呆呆愣愣,像只剛出鍋的黃包,正在呼哧呼哧冒熱氣。
南風心跳驀地加速,角有意識一般,自顧自就要上揚,被用上全部力氣下去。
裴西洲說完便直起,因為他的靠近瞬間凝滯的空氣,開始呼呼流通,鼻尖都是清冽的薄荷香。
而他溫溫垂眼看,無辜笑道:
“還有一顆小虎牙。”
“當時急集合,哥哥沒來得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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