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又補充:“我親臉就可以,你不要害。”
裴西洲跟上去,漫不經心說了句:“我是怕你害。”
五公里,平地上走完也要一小時,山路時間乘以幾倍。
裴西洲不忍心,趁南風不注意,把人抱起來往山上走:“已經三公里了。”
南風手抱著他脖頸,臉在他頸側。
癟著角幽幽怨怨看他:“你就是不想被我親親,所以才抱我,不讓我自己走完五公里。”
裴西洲不知道腦袋里彎彎繞繞在想什麼,被氣笑:“不說話,我抱,再說話,自己走。”
南風手臂摟著他脖子,生怕被他丟出去,臉埋在他頸窩:“好了我不說話了。”
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在上飛機之前,已經在手室站了六七個小時,得不行。
忍不住嘆,警察叔叔素質到底是跟不一樣,抱著朋友走山路也走平地一樣穩。
就是距離太近,能聽見他的每一聲呼吸,那聲音從未有過的,燙熱的耳朵。
半個小時后,兩人到裴西洲的家。
初夏傍晚遠,山含翠,破敗的木頭房子藏其中,岌岌可危,像是再有一場雨、一陣風,就要不復存在,卻是裴西洲無法割舍的故土,是他魂牽夢繞的家。
裴西洲背影清瘦修長,淺瞳孔深映著無邊山水,紅齒白又清心寡的漂亮樣子,像這滿目蔥郁之間的綠植,被暴雨洗過,干凈清澈。
這是南風第三次來。
第一次,是去年義診,從他的長輩、他的老師里,聽到截然不同的他。
第二次,裴西洲查無此人,一個人在這從天亮坐到天黑,默默掉眼淚。
門沒有落鎖,虛虛掩著,早就沒有任何東西可。
空氣里都是細微浮塵,淡淡的氣息,蕭條到讓人心酸。
裴西洲拿出手機,點開和媽媽的聊天對話框,輸:“媽媽,我回來了。”
發出去的消息,從來都不會有回音,滿屏幕的消息,都是他在自言自語。
南風視線落在那張書桌,落在那上面的半張試卷,落在墻上著的、早已看不清字跡的獎狀。
想象裴西洲是如何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背上重重的書包、關上門去上學,又是如何在中秋、在新年,在所有萬家團圓的日子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院子里,耳邊都是不屬于他的熱鬧。
想象裴西洲如何一個人走過年時代,喜悅無人分,難過沒人可講,在一個風雨天氣等到警校錄取通知書,走到母親墓碑前作最后的告別。
年背上行囊,走出大山,家鄉在視野漸行漸遠。
而在這鐘靈毓秀的山水之間,是不是也住著一個煢煢孑立的年。
他過得很苦,上全是傷,也是這樣的書桌,這樣的昏暗屋子,瘋狂刷題,想要走出大山。
貧瘠的年時代,所有不為人知的溫,全部、全部給了屏幕那邊的小孩。
陪著熬夜,陪著刷題,甚至在外婆去世的那段時間里,每天哄著哭鼻子的睡。
南風眼睛潤,心疼裴西洲,也心疼那個十六歲年。
好在,二十六歲的裴西洲再也不會是一個人。
十年后,那個看著走遠的年,也遇到相守一生的孩子。
眼淚要掉不掉,走出屋子,深吸口氣,下所有酸。
院子里的樹已經長得很高,枝繁葉茂,像這個孤單院落的守護神。
年復一年看著裴西洲離開,看著裴西洲回來,看著孩長年,又從年長共和國警。
裴西洲走過去,把人轉向自己,低視線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南風眼淚汪汪,不想說謊,不想對裴西洲有任何瞞。
這片土地,太容易讓人景生,自責,可又無法克制自己的緒。
“我又想起我之前喜歡的男孩子了……”
“不是還喜歡他,就是忍不住……對不起……”
的聲線里滿是歉疚,眼睛也是,清、坦、緒從不遮掩。
喜歡便喜歡,難過便難過,就連此時此刻對那個男孩的心疼,都如此直白。
南風低垂著腦袋,手臂被修長手指握住,往后輕輕一帶,被裴西洲抵在樹干。
他結冷冰冰了下,把整個人圈在臂彎。
南風呼吸不穩,口起伏,空氣全部被出去只剩迫,呼吸也變得困難。
小鹿在心底撲通撲通撞得頭暈眼花,天地山水模糊一片,只剩眼前的他。
南風小鵪鶉似的無力了脖頸:“怎麼了……”
裴西洲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臉側,槍繭存在十足,輕輕扣住側臉、下頜,最后抬高下,讓不得不看著他眼睛:“跟我在一起還敢想別的男人。”
那近在咫尺的淺眼睛干凈到冷淡,弧度像出鞘利刃寒閃爍,卻第一次帶了占有,直直看進靈魂深。下頜線是真的漂亮,接吻的時候……應該更是。
“不是想親我。”
裴西洲俯,要親不親的距離過分危險。
清潤的聲線難得染上緒,變得喑啞,眼皮冷冷掀起直視著。
南風蠱一般,臉紅心跳,張到睫抖。
裴西洲微側頭,鼻尖抵著的,氣息清冽和的糾纏在一起。
他的語氣很冷很兇,卻很、輕輕下來,帶著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
“男朋友給你親,不準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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