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不能再多。而且不許轉讓。日后你賺錢了,再來問我,我一點一點都給你,好不好?你還疼麼?”
他的語氣帶著寵溺的味道,仿佛方才那半小時不是跟談判,而是談說來著。
林玉嬋趕提高警惕,心想,這種空口許諾惠而不費,我才不信你呢。
他前那對盤扣又在眼前晃,晃得心煩。
上海裁做衫,裁剪有西式風格,很有寬大放量,極是合。
襟勾勒出他的材,有點繃。他似乎也比去年長高了些。
林玉嬋也知道,今日蘇敏對讓步甚多,換一個貪心的路人甲,他未必有這個耐心跟他周旋。
其實他就算完全不讓步,為了容閎的利益,為了義興的繁榮,大概也會免費去牽個線。
但蘇敏早就以無數事例教過,平白的好心未必有好報,凡事要多為自己想一想。
從這個角度來看,今日能爭取到這些份,他功不可沒。
……是不是該多退讓一點?
還是,堅持和他爭?畢竟他原則分明,寸土不讓。
臉上猶豫踟躕,細長的眉蹙在一起,漆黑的眼珠子茫然無焦,蘇敏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輕輕搭住的手指,垂下視線,低低道:“二十五分之一的份,外加贈品一份。這是最后一次講價。”
他長一只胳膊,閂上了茶室的門。
林玉嬋一個激靈:“干嘛……”
蘇敏捉著右手,引探進他腰間的擺里。
林玉嬋用力一握,出一把帶著他溫的洋火`槍。金蘭鶴專屬,陳舊的木柄而,槍管細細的,比它看起來沉重。
“這個不能給你。”蘇敏低聲說,“不過,我知道你一直想學。”
林玉嬋驟然睜大雙目,心臟跳得賊快。
大清土地上是坑,掙錢再多又怎樣,人小弱,沒有傍之技,帶的錢越多越容易被惦記。
告訴他,我不缺錢。
缺的是安全。
容閎的朋友只教了怎麼拆槍——后來也沒練習過,忘得七七八八。
要能自衛,要想達到蘇敏那種水平,不知要多久的勤學苦練。
聲問:“這里能買到槍嗎?”
“別急。等你用得了,不會走火傷到自己,再說。”
捋著他的□□,不釋手。蘇敏耐心等待。
“麼?等我出這一趟船回來,咱們就開始。”
林玉嬋臉上尚無表,心里已經咚咚咚敲鑼打鼓,一群啦啦隊小人朝狂喊:YES YES YES!
他都選擇出賣自己的勞力了,看來二十五分之一真是底價。不能再爭。
最終還是繃住了,翹著角,聲說:“彈藥錢你出。”
蘇敏輕輕白一眼,收回槍,撥閂開門。
“磨墨。等我回來擬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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